:“既然这样,海月就由余代为保管好了。”然后他收起了刀,放在自己的身前。
我低下了头:“外臣正是。”
“谢公方殿明断!”我伏身致礼。
……,……
“小夏,你今天有想做的事情或者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一定尽力帮你。”我说。
因为难得有这样轻松的闲暇,我就带着她出了宿屋,在京都四处散心。
“恩?”小夏侧过头望了我一眼,“主公今天很有空闲吗?”
她的这几句话,让我心里非常的感动。这段时间以来,很多时候我都没那么顾及到小夏,但是她却是默默的一心为我这个主公考虑着。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在担心我咯?”我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明白小夏的心情。
出了将军的二条御所,丹羽长秀郑重的向我躬身一礼:“宣景殿下公忠大义,实乃我织田家之干臣。此次得以完成使命,宣景殿下功不可没啊。”
“恩,因为主公才是最重要的啊!对于小夏来说……”
“主公真的不再介意失去海月的事情了吗?”小夏关切的问。
“快呈上来!”足利义辉吩咐。
以前说过的什么无所谓之类的话,这一刻被我彻底抛在了脑后。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长宗我部家,给我等着!
“听说斋藤家还有人留在京都……臣下刚才回来时,似乎受到了跟踪。”丹羽长秀说着,眼睛飘向塙直政和蜂屋赖隆两人的母衣众具足。
“先这样再走走吧……因为您一直很忙,好久没这样单独和您在一起了。”她忽然换回了久违的称呼,那是当初我们一起在山中时用的。
“成与不成,你先去了再说!之前曾经让你结束训练后去协助米五郎,现在就当提前上任吧。”信长说。
我咬着牙齿,脸色紧绷。足利义辉又说了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注意。
因为使命达成,从信长到侧近众,整支队伍上上下下都放松了很多,好些人结伴去居酒屋或鲸屋买醉,也有人趁机在京都游览一番。托义辉将军的福,京都比我们上次来时繁荣了许多。
“是!”丹羽长秀答应着,但人却没有离开。
“海月?唔,余亦有所闻。刀可带在身边?”听到海月的名字,足利义辉有了一些兴致。历史上记载这位剑豪将军酷爱名刀,果然是确有其事。
以织田家今后的强势,只要我能保证在家中的地位,一把刀还怕拿不回来么?到了那时,明白这把刀对于我吉良家的意义后,恐怕不用我说,就会有人自己送上。
一行百余人沿着东海道往西南前行,渡过长良川后,就进入了美浓国安八郡。由于是敌境,我们一行人飞快的赶路,陆续穿过安藤守就和不破光治的领地,到达了南近江国。到了这里,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南近江国目前在六角义贤的配下,目前与美浓和尾张都没有利益关系,等到明年野良田合战败给浅井贤政后,才会与斋藤义龙结盟。
想通了这点后,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甚至对丹羽长秀笑了笑。
“那样的话,就请宣景殿下也不要客气吧。不用称呼什么前辈之类的了。”
看她仍然心事重重,我只好安慰道:“算了,小夏,如果不能收回吉良家的领地,真正成为吉良家的家主,那么海月只是一把刀而已。”
“果然是好刀!好刀啊!”他夸赞道,爱不释手的赏玩着。
“丹羽前辈千万不要客气,以后还要和前辈共事,多向前辈学习呢。”
现在就看丹羽长秀的了。他欠了欠身,双手奉上礼单,交给另一位侍从:“敝主公,上总介织田信长殿下素来忠于幕府。此次特地上京,向幕府敬献上礼钱两千贯,名刀两把。请公方殿务必笑纳。”
回去之后,丹羽长秀向信长复命,并特别夸奖了我的表现。信长当即晋升我为织田家的侍大将,年俸增加为三百贯,担任丹羽长秀的副役。
外间马上进来一个旗本,将我的佩刀海月呈上。足利义辉握着刀柄,将刀抽出了半截,一泓刀光立刻显映出来,照得他眼睛闪闪发亮。
丹羽长秀和我抬起头,双手扶着膝盖做好。
我们两人在会见室外间解下佩刀,然后进去盘膝坐下。没一会儿,右前方的门被一个小姓从里面拉开了,两位身着礼服的御家人走了进来,在主位的两边坐下,然后一位头带高立乌帽、身着紫红色朝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主位上。我们知道,这就是室町幕府现任将军足利义辉了。
说实在的,这把刀是我和原先时代的唯一联系,从我来到战国,就一直陪伴着我,帮我战胜了加藤光泰,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刚才那种状况下,我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前途么?既然固定要失去,那就干脆点吧,并且让这刀送得更有意义一些。
二月三日,我们一行到达了京都。住下之后,织田信长命令丹羽长秀、塙直政和蜂屋赖隆三人,带上几个侧近众去准备觐见将军的礼物。但是当他们回来时,却带回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哪位是吉良宣景?”将军义辉问。
尽管早有准备,并且早有觉悟,吉良亲贞迟早会继承吉良家,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仍然觉得非常的愤怒。
“太放肆了!公方殿如何行事,岂是你一介小臣能够置喙的?”名叫亲长的人大声喝道。
“是三河吉良家的人吗?”他的口气非常和蔼。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二月二日,信长带着母衣众二十人、侧近众七十余人离开了清州,我、秀景和小夏都在队伍之中。在尾张一年后,我和小夏的马术都大有进步,现在所骑的正是当初蜂须贺正胜送给我们的马。这时候我们已经结束了训练的工作,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都在随行之列。
这一点既然我都能想到,信长当然也有所觉悟。所以当丹羽长秀一行回转,带来将军殿下公务繁忙近期无法分身的消息时,信长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是,长秀殿下。”我这样答道。
现在既然斋藤义龙取得了相判众的身份,那么与之敌对的织田信长,就很难从幕府那边得到什么好处了。
“对了,织田家此次觐见,所为何事啊?”足利义辉问道。
“外臣拜见公方殿!”丹羽长秀和我双手撑地,深深的伏下头去。
“正是在下佩刀,觐见公方殿之前留在外间。”我回答。
“臣下……和丹羽前辈一起?”我有点惊讶,外交的事情似乎轮不到我吧。
第三天,丹羽长秀向信长禀报,准备再次求见将军时,信长忽然叫住了我:“宣景,你和米五郎一起去!”
“当然。”我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期间丹羽长秀又向幕府求见了两次,礼物一次比一次丰厚,但是那位将军殿下始终“处于繁忙之中”。
但是,虽然他们不会明着动武,却可以用别的方式来阻止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一种方式对我们还有利一些。真要如果动武的话,他们就给幕府留下了恶劣的印象,而两方武斗的输赢还在未定之间;但是如果通过外交手段的话,依着与幕府之间关系的亲疏,我们此行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