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阵之勋

    随后，善照寺呰也被信长命令放弃了，佐久间信盛和佐久间信辰兄弟俩率领的四百人也汇合了进来。加上之前丹下呰汇合的三百人，我方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两千一百左右。其中有七百多是久经训练的常备枪阵足轻，武士的比例更远超一般军势。

    “那么，去掉靠旗！继续前进！”

    “佐佐殿下吩咐我等回来通报后，就已经为殿下尽忠了！”松冈九郎次郎叩头道。

    趁着濑名氏俊再次砍中小夏的左臂，我一刀抹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半搂着小夏的腰一起退开。

    “臣下在此！”我在马上躬身答应。

    “你这是怎么回事！是在找死吗？一定要杀他的话，用弓箭不就好了？”我大声喝问她。看着她左臂两处、左肩和左大腿各一处的伤口，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特别是左肩那一处，如果再往右一点的话，就要砍在脖子上了。

    “就这么些人回来了？政次呢？”信长从头到尾打量着这支队伍。

    他以为是前来抢功的人。

    “你们……卑鄙！”濑名氏俊以刀撑地，艰难的骂道。他的脖子上喷着血雾，右腹部位也被血液浸透。这样摇摇晃晃的坚持了半分钟，他终于重重的侧身倒了下去。

    “怎么，害怕了吗！”信长提高了声音，“今川义元分兵，是他自寻死路！义元的本阵不过五千人，领军的全是骏河国的‘女武士’们……难道诸位害怕那些‘女武士’吗！”

    如果以此兵力支援丸根、鹫津两呰的话，胜算还是很大的。所以在信长命令全军用饭后、趁着间隙进行的简短军议上，有不少人提议立即率军前往支持。不然的话，一旦两呰被攻破，今川方的大部队进入大高城，就会在知多郡站稳脚跟。大势所趋之下，不仅本郡的豪族可能会纷纷倒戈投入今川方，其他郡的许多豪族也会转而采取观望的态度，甚至暗中投效。这样此消彼长，织田家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整个尾张将面临倾覆的危险。

    “你不要命了！”我大叫道，“小夏退下！”

    “来者何人！”濑名氏俊喝道。

    “只有半数兵力？”

    “你！又在向我抗议什么！……是抗议我没有接受你吗？”

    由于这一迟缓，我们到达中岛呰时，已经快到正午时分。这时候丸根和鹫津两呰估计已经陷落了，不远处的天空，两道浓烟冲天而起，根部隐隐透着有火光。看到这一景象，众人久久无语。

    当我们一千四百多人到达鸣海外围的丹下呰时，大约是早上10点左右。守呰的水野忠光自然是大喜过望，根据斥候的报告，这时三浦备后守义就的3000人正往这边赶来，准备攻下丹下呰，截断清州方的援军。幸亏信长出兵得早，不然就肯定赶不上了。这一点也许今川义元和三浦义就都没有料到吧。在通常的情况下，天色未明时征召一支主力军势，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一鼓作气消灭他们好了！”

    但我知道不是，小夏只是想保护我。虽然她的气力不甚大，剑术也不太好，早先切磋时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她却招招拼命，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交手没几个回合，她就成功的在濑名氏俊的右腹刺了一刀，自己身上却添了三处伤口。

    前方不远处，迎着狂风的今川方长枪足轻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我抓住这一机会，抽出太刀高高举起，用尽全力高呼道：“前进！出枪！乘着风雨击败他们！”

    原本我以为领军的任务会落到池田恒兴头上，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拼命了。虽然今川方的军势远非加藤光泰那帮农民可比，但是织田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足轻也比川并众强上很多。以有备击无备，我方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不怕！”

    “是！还有热田神宫的松冈殿下、千秋殿下和前田利家殿下带领的几十人……”

    在另一边，朝比奈泰朝接到松平元康运粮成功的消息后，也提前于凌晨5时左右出兵2000人攻打鹫津砦。领兵的是本多忠真，侄子本多忠胜也随军出战。本多忠胜的父亲本多忠高，1549年攻略安祥城时被信长庶兄、安祥城主信广击杀，当时忠胜才2岁。之后他一直由叔父忠贞抚养，而这一战正是他的初阵。鹫津砦的织田秀敏和饭尾定宗父子见敌人势大，只能固守城呰，连信使都未能派出。

    “让骏河的‘女武士’见识我等的勇武！”

    “你曾在美浓，以四百人的枪阵，击败加藤光泰的一千五百军势。现在！就让我信长，还有尾张的各位，见识你吉良宣景的武勇！”

    “那就将性命托付给我吧！”信长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众人吼道，“政次已经战死！诸位还要把性命托付给我，为政次报仇吗！”

    枪阵足轻们轰然应命，在风势的推助下举枪向前冲击。第一排的敌兵阵列立刻被击溃了，足轻们被狂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来，他们哭着、喊着，被我方的长枪刺倒，又被踩在脚下，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许多侥幸逃得性命的足轻立刻转身向后逃去，一心想着远离迎面的狂风，还有这噩梦般的枪阵。在他们的冲撞下，今川方这整支军势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控制。

    “听着！”我扶着她，郑重的表示，“如果此战之后我和你都还活着，那么我立刻就娶你！”

    根据之前的情报，义元的本阵是5000人。松平元康、朝比奈泰朝和大高城的鹈殿长照汇合的话，兵力应该不少于8000人。而在我们的来路上，三浦备后守义就的3000人很可能已经占领了丹下呰，而且还有葛山氏元父子带领的5000人在绕路前往清州。

    身后忽然冲出一人，闷声不响的举刀向敌人迎去。是一直紧跟着我的小夏。

    没想到这位武士还真回答了：“之前大殿与鸣海城军势接战时，有位梁田政纲大人派人前来，通报了今川治部本阵已经从沓挂出发的消息。主公决定先行出击，为大殿探明今川治部本阵的情报。”

    特别是佐久间信盛和佐久间信辰兄弟俩，几乎就要声泪俱下了。佐久间家的家主在丸根呰，所部兵力都是佐久间家的精锐。那边的五百人加上善照寺呰这四百人，差不多就是佐久间家所有的兵力了。如果任由丸根呰被攻破，佐久间家将元气大伤，好几年都无法缓过气来。

    我知道，我们胜利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十来分钟后，风雨突然停止下来。天空中恢复了宁静。但是仅仅这十多分钟的时间，今川方已经彻底的被击溃了，剩下的就是我方清理战场的工作。而我也和秀景他们分开来，清理还未断气的敌人。

    果然，信长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发布了命令：“那么，诸位随我迎击义元的本阵吧！”

    一阵狂风忽然从后面涌来，周围的绿树全部向今川方倒去。有一滴豆大般的雨点落在了我的颈侧，然后是更多的雨点砸下来，形成瓢泼般的雨势。

    “主公！我等愿继续奋战，为佐佐殿下报仇！”

    “主公！今川治部的本阵就在前面！先手是濑名氏俊率领的两千人左右，就在松谷口！”松冈九郎次郎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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