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祝玉妍娇颜骤变,关切问道。
尊主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祝玉妍娇躯微震,不知是听到李玄霸之名字所致,还是因为此人已经证道的缘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以追求天道为目标的武者不只是为获取更大的力量,更多的是讲究心灵的感悟,人性的完善,品格的升华。在这点上,释道魔三家殊途同归,没有绝佳的悟性,非凡的毅力,谈何天道?
在这种时刻,对付尊主这样的绝世高手,若仍分心想着突围等事,不但于事无补,更是自取灭亡。
凌风与祝玉妍当然不会无故浪费时间,均因适才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种不详的预感,这才停下凝神察探一番,可惜一无所获。
风声响起,另两人倏地出现在屋脊,一个正是前面以铁矛掷他们的虬髯汉子,一个是身材高大、相貌魁伟的中年男子,一手负后,持着一戟。
明明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语气平淡,每个字组合起来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但每个人都可以清晰感受到这丝笑意,广阔的空间似乎因这一笑如冰河解冻,春回大地,不再复那紧张压抑的情势。
“玉妍不过是感伤人事的无常变化罢了,谁也不知下一刻还能否活生生地留在这世间。”祝玉妍凄美动人的双瞳看向二人,“你们说是么?”
只可惜,尊主不是宁道奇!
天地间立时劲气赳生,四面八方尽是袖影狂风,像一面无所不被的网,把尊主笼罩其中,一对纤美的玉手化作争逐花蜜的狂蜂浪蝶般往他攻去,直有排山倒海之势。
“波!”指拳|交接,凌风全身剧震。
凌风从未遇过这种不知是何种劲道的东西,手足无措,身体好像置身九幽之下的十八层地狱,比撕心裂肺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的痛苦瞬间袭卷而来。就在此时,体内三婴神情激昂,归导这两股力量以复杂莫名的路线,收至丹田。“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全身回复轻松写意。
而尊主又站在刚才站的宫墙上,负手而立,像从来没有出过手的样子,欣然道:“你们这一招合击确还有些样子,不过亦远不足以威胁到本座。本座无意与你们为敌,你们真正的敌人是远处证道已毕的李玄霸,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李神通识趣地问道:“祝宗主何故叹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奈何?这种感觉很是憋屈,无论凌风还是祝玉妍从未尝过这种味道。
“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李神通看出凌风这一招的利害,决非人力可以抵挡,无奈轻叹了一声,连最拿手的戟也来不及掣出,一个倒翻,向后翻下了殿顶。
体内真气疯狂地开始运作,目下只有最强的三分归元气才有击败对手的机会!
前日连连给人暗算,他虽愤怒但还有自信,阴谋诡计只是小道,只能呈一时之凶,可今天接着碰上两个变态的强者让他受不了,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直让他生出一种难言的无奈感。
然而,尽管如此亦不能阻止尊主旷古绝今的手段,他的耳际仍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顷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别个定力较差的人,亦或者今晚与祝玉妍意念双修前的他,早心悸神动,不战而溃。
凌风在刹那间把精气神提升至最巅峰的状态,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把所有胜负成败全排出脑海之外,心志不分地应付眼前的危机。
这时回想尊主说的话,李玄霸这名字好熟悉啊!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凌风此时平静如湖的心境亦不由起了个小涟漪,波动一发不可收拾,席卷整个心神。
原来他没有听到尊主三人的对话,只是对方才尊主突然的一笑感到有些不妙,像尊主这样的强者的心意不是他可以揣摸清楚的。
最可怕的是,这种劲道决非他所熟知的真气!
听他如此介绍,李神通登时苦笑,现在的他还是哪门子李阀第一?大哥膝下那几个小崽子是一个比一个利害!想起李玄霸,他的心中生起股复杂难明的情绪来。
他父亲颜平照威震关中,与阴癸派曾有过短暂的纠纷,被祝玉妍亲手击败,倒也曾费过一番功夫。但从他口气中听不说有要为父寻仇找回场子的味道。他旋即介绍旁边的男子道:“这位是李阀的第一高手李神通!”
尊主飘回原处,祝玉妍仿佛从失神中回转过来,这才发现他已与凌风交过手。
凌风与祝玉妍避过大队人马,一路狂奔,他们只有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赶回那像是四合院的地方,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凌风二人这时眼神内守,理应“看”不到尊主,由此证明了他们圆融合一的元神给尊主以无上的精神力量,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来。
指势甫发,他全身衣襟都鼓胀起来,呈现出无数的波纹,同时随着指劲周遭涌起无数气旋,往前涌奔而去。
凌风的手掌划向长空,骈指如剑,轻描淡写地朝前点去。
“哪三件事?”
一道好似决堤的山洪,一道有如地底的流炎,一水一火,一寒一热,比之当初他遇上石之轩的生死二气更加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凌风不答,拂去嘴角血迹,向尊主道:“若这赌我们输了又如何?”
凌风忽地发觉整个皇城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尊主,后者正一拳向他击来。
证道并非单纯的道家术语,释道魔各有各地道,武道、天道、魔道、枯禅,都是道。道可道,非常道。究竟什么是道,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李渊诸手下及禁卫军立即向他们攻来,李渊则向尊主扬声道:“还请尊主助我等一臂之力,李阀定有重谢!”
在体内那就更是欲拒无从。
而李神通在失神的那一刹那,凌风遥遥一拳击来,拳未至,劲飙卷起,一时间天地肃杀,半点生机都似全无。
听了尊主的话,凌风不由泛起股古怪的情绪,却捕捉不到究竟怎么回事,冷冷道:“你当我们是傻子么?只阻止一次攻击,我们怎么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一次过后还有千次百次,我们还不是任人鱼肉?”
身形倏闪,避过由暗处射来的数排弩箭,两人大鸟般落在一座离地七八丈高的广阔殿顶上,四周尽是幢幢追兵。
她无论任何一个表情,均能显露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内心感情,配上她风华绝代的美艳丰姿,确是万种风情,令人目眩神迷。
那汉子点头道:“不错。久仰祝宗主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看去不过是个粗犷之人,不想还会文诌诌地答话。
大兴仍是那么壮丽而充满危机。
李神通乃李渊的堂弟,但在江湖威望却尤过其兄,擅使三戈戟,钩、啄、割、刺,变化万千,名震北方。
人事果然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