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三婴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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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再度震撼。

    无奈之下，他唯有咬牙坚持，希望凌风这个怪胎的丹田会因承受不住这么多异种真气的冲击而自动爆掉。或许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百分之百的平安脱离。

    地面上石屑混杂在泥土里，正被雨点肆意蹂躏。

    砰！身体砸到地面，泥水四溅，凌风恍若未觉。

    无声无响。

    距地面只有五丈！

    怪不得毕玄要到江都找杨广索求《战神图录》！原来杨坚就曾修炼过！

    他也理解了三婴夺舍的做法，换作是他，怎么能在李玄霸手里逃生？更谈何报仇血恨？

    这时候，他当然想不到凌风是武功尽失，而是自然而然地想起，凌风没有立即杀掉自己，而是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变成废人，在这个世上清醒而耻辱地活着。真是太阴险了！

    这句出自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意即天地看万物和那个丢掉的草狗（祭祀用）一样，并没有对人特别好，对其他的万物特别差。人之所以对万物差，是因为人的主观，人的自私的观念。天地不仁，正是其大仁之处，无私而公正。

    神念如潮，一丝一丝向字迹探去，越探越是惊心，从这些字上可以看出，隋文帝杨坚当年的武功至少也到达了大宗师这个层次。可是，就这样一代雄主，怎么还会无端病逝呢？

    所以他面临一个选择，是相信尊主的实力，对这小子穷追猛打，还是赶紧跑路，保住小命再说。

    指掌相交，两道人影乍合倏分，凌风整个人如遭巨锤打击般，一口鲜血难抑地喷出，身子如断线风筝一样向下抛飞。

    李玄霸心中希冀，待把凌风砸到地面上时，那股极强的反震之力可以把这家伙震伤，那样他就有机会脱离苦海了。这时又不禁暗骂，院外那么多李阀高手现在都逛窑子去了？

    若是他这一刻后退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钱塘大潮般无休无止的强烈反击，在那种反击下，纵然是他，也不敢说是否能够存活下来！

    李玄霸的拳头仍在凌风的丹田处吸附着，狂暴的劲道不住冲击，毫无滞碍地涌入对方体内，压着凌风直往地面而去，突然，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凌风的下坠速度完全消逝，像停滞在空中一般，顿了几息后，背后手掌终于不见了，而他又重新开始跌落，瞳仁中的颜色也开始黯淡！

    一时间，两人陷入真正的僵持阶段。

    凌风没有了真气，道心种魔大法的许多法门都无法使出，只能运起精神力，一股如山岳般的威压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似有灵性一样在空中凝聚，空气中渐渐传出隐隐的闷雷声。

    不想，他的丹田虽然如同黑洞般把对方所有的力量一丝不落地吸纳了进来，并且通过彼此贯通的经脉，向周身三百六十个窍穴蜂涌而去，他可以感受到本体力量的增强，各个窍穴几乎接近满盈而溢，但是他自身的真气仍然没有半分的动静。

    凌风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婠婠曾下过逍遥散，遭曲傲暗算后跟功力被封差不多。可现在哪是功力被封的时候？没有了武功，他绝对走不出这个院子！

    他必须逃，可是怎么逃实在是门学问，对武功尽失的他来说，可是个天大的难题。昨日的一幕重现，而他内心的郁闷是有增无减。老天，不带这样玩人的！

    而这情景若再持续下去，此消彼长，他肯定会内力枯竭而死。因为他吸收天地元气转化成本体先天真气的速度远跟不上对方的掠取速度，何况对方的掠取速度随着自己真气流失而不断增加！

    外界，二人身体一上一下，以高速向地面落去，而李玄霸的周身天地元气也疯狂地向体内挤压，转化之后立即传输给凌风，也幸而他成就了大宗师，身体强度大大增强，不然单是这天地之力的压强就把他压成肉泥了。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岿然屹立的院墙忽然发生异变！

    不得不说，李玄霸此刻的想象力还是极为丰富的。他既发现不对劲，就要将拳头撤去，不想凌风的胸口似乎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正牢牢地将他的拳头牵引住了。

    后脊寒毛直竖，一只手掌突破时空的限制，已经印在他的背部。

    忽然，正思索这桩公案的凌风，内心倏地涌起强烈的不安，尊主就在附近，难道这是他将要出手的预兆么？

    一直没有驱散干净的毒素顿如毒蛇般活跃起来，迅速扩散至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烈火般的热流，如火山爆发，由丹田疾冲天灵盖，凌风诈尸似的抽搐一下，眼中恢复了光彩，面上露出苦笑，他自然也注意到神弓的异象，但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这个无谓的问题了。

    砰！

    凌风心在痛，心痛不是因为无法动用真气，而是心痛他还没有杀掉李玄霸，为祝玉妍报仇！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他那么多牵挂的人与事，比如宋月媛肚里的孩子，李靖等人正在奋斗的政权。

    毕玄与杨坚是同一时代的绝顶人物，知其有此奇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直到今年，他才南下中原，向杨广逼问《战神图录》的下落。这里面虽有杨隋大厦将倾的缘故，但可以肯定这决非主因，原著中并没有提过这一出！

    每块壁上均凿刻着一个大篆，每字丈许见方，合在一起正是十二个龙飞凤舞、霸气十足的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杨坚书”！

    从李玄霸的拳头击中凌风的丹田，直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

    蓬！

    惶恐，焦躁，抑郁，烦闷，各种纷杂的情绪充斥心头，如巨石投入无波的古井，激起暗流汹涌，再没有原先冷静沉着的心态。

    四面墙壁，每面三字，刀锋挺锐，笔意雄浑，字里行间，纵横不羁，一笔一划都浑然天成，令人无法分辨何为起笔，何为落划，隐含的意境更是包罗万象，匪夷所思，定力稍差者根本坚持不住，怕会吐血身亡。凌风与李玄霸虽不在此列，但心中仍是给搅起滔天巨浪，若非二人均遭逢此变，只怕难逃被对手当场格杀的命运。

    李玄霸亦向后震退，为凌风澎湃汹涌的掌力所震，肺腑再次受创，暗想接下来定会遭受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心中升起强烈的悔意，真不该招惹这个强至变态的家伙。

    要知道，就连已成就大宗师、修为堪称恐怖的李玄霸也不过是有几个有限的窍穴可以吸收天地元气而已。

    距地面只有三丈！

    灵感一瞬间闪过脑海，他终于知道李阀为何要把祝玉妍困在这里，尊主为何非要他们回到这里！

    正神伤间，忽然看到凌风的惨象，立时愕然，这是玩的哪一出？随后想到对方也是强弩之末，登时大喜过望，强运起剩余不多的气力，不及落地，就电射般向凌风追去！

    然而，陪伴他近一年的三婴就这样随着尊主看似平淡的一掌烟消云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世上。

    三婴是他用真气与精神力培育而成，他亲眼见证了他们成长的每一步，平时虽多有提防，患得患失，但他们就这样消失，凌风心中不由涌起一阵失落，一颗心就像被利刃活生生割掉一块般痛苦。

    所有墙面寸寸脱落，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个个石刻。

    这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最为重要的是，这句话还曾被刻在最为神秘莫测的战神殿！战神殿古老而宏伟，远在上古洪荒时期就已存在了，那么说老子曾去过战神殿不成？（纯属扯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