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狭路相逢

    见李世民点头微笑，尉迟敬德心里平衡一些，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强大，真是令人深受打击，只是不解道：“公子如何能得知这等秘辛？”

    不过可以想象，今日凌风二人交手的情景与地仙相比，所差无几了。若非他们在心境修为上都不够，只怕可以破开虚空，现出传说中可供飞升的仙门。

    他只是被李世民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命，为报恩而投到其门下，但李世民自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娇气，相反还礼贤下士，这时表现出的豪情与胆气，还有为他深知的强大实力，令他生出种适得其主，风虎云龙的庆幸感。

    他的舞台虽在战场，但身为一名武者，碰上这种超脱人类范畴的战斗，所受打击巨大得难以想象，一时间颇有万念俱灰之感，只不过他意志坚定，强行把那股念头压下。但若仍不释怀，久而久之必成心魔，为祸更甚。

    李世民摇头道：“你只看到了这一点，却不知今夜两人能有此阵仗，亦须各种条件配合无间才行。”言下之意，自是日后再难有此威势。

    细雨轻柔，洒落人间，在无瑕的月光中飘起层层淡薄的雾气，衬得眼前的幕幕惨剧像是场不真实的梦境。

    说到这里，啪啪的拍掌声响起，破败的承天门前出现一道身影，赤着上身，露出壮实健美的虎躯，奇异的是在风雨中依然干干净净，而且没有半道伤痕。

    推开尉迟敬德，微笑道：“彭城一别，明兄别来无恙否？”神色从容，也没有半分惧意，别有种泱泱大度的气魄。

    天色亦逐渐晴朗，依稀可见将露的晨曦。

    李世民面色微变，随即恢复过来，内心却是风起云涌，浪潮迭起。凌风未死，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何况看去还神采熠熠，全无伤势，精神饱满，气吞山河？

    相传上古神人满天飞，先天强者更是数不胜数，现在都成稀罕货，原因在于天地间元气渐少，修炼起来事倍功半。所以不少门派都建在灵气充足的名山大川，一来可修身养性，二来就是方便修炼了。

    凌风不理会他，目光如炬，盯向李世民朗声笑道：“世民兄见了故人就是这般待客么？躲在手下身后，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李世民摆手笑道：“无妨。且看这天色，估计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话是如此，但神色间却透着无比的自信，不知这个认识自何而来。

    李世民又道：“其二，三弟南下江南，得到曾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独孤求败遗留的剑意。”

    尉迟敬德同意道：“三大宗师当年就可以左右时政，如傅采林率领高丽族人，使得杨广三征无功。他们就不该是这个天地间应有的存在。而三公子与明宗越看起来还要强他们一线，想必人间帝皇也奈何他们不得。”

    他最担心的就是战场上个人武力也可以影响战争的胜负，那样他再一无是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李玄霸与凌风二人今天的表演都是超常发挥，其中一个必有退步，另一个绝难逃命，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不可否认，李世民看得极准，经此一败，李玄霸道心受损，不复昔日无坚不摧的锐气，凌风已成为他最为严重的心魔，落得不好，将重蹈曲傲当年的覆辙，再难寸进，甚至一退千里！

    尉迟敬德心神一振，忧色一扫而空，表明李世民的开导有了效果。

    尉迟敬德执着绕了数圈的鞭子的右手往上扬起，鞭子像变魔术似的倏地蹬得笔直，不屑道：“我家公子千金之躯，岂会与你这匹夫好勇斗狠？”

    李世民赞许道：“敬德所言不差，明宗越除武功一道外，实不足为惧。而今日他能与三弟交战多时，不落下风，多半要靠他体内的三种奇异的能量。”一双眸子忽然变得深邃莫测，“据我所知，他这能量应来自上古奇书《长生诀》。”

    声音不知不觉间放低，“至于地仙级的超卓人物，威能自是非同小可，按理说该破碎虚空而去，不知为何仍有闲情逸致插手这里的事务，真是奇哉怪也。”

    但以尉迟敬德的见多识广，也不明白阵法是如何吸纳元气的。军营的阵法与江湖上的阵法即使有相通处，但在奥理方面的差别无疑更大。

    当年隋朝初立时，长安旧都破败，文帝杨坚下令在长安之侧营建新都，名为大兴，取大业兴隆之意。以其时大隋一统华夏，举国强盛，要建立一处可吸纳元气的阵法并不稀奇。

    尉迟敬德点头，若是那是一个人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那他们哪还有活路？对宗师中段的他而言，三大宗师的境界层次虽是遥不可及，但多少有过耳闻，其交手情形也断然没有这般恐怖。

    他却不知，李世民中间夹杂的一句地仙才是重中之重，陆地神仙之强，没有人可以预料！

    “很强。”尉迟敬德的步伐略加速少许，很中肯地评价，“公子秘密练就黑甲骑兵，以此精兵，稍加磨砺，在战场上以一当十，所向披靡也非是难事。可若是遇上如这两位般的绝世高手，也只有被屠戮的份儿。”

    “愿闻其详。”尉迟敬德恭敬请教道。

    李世民淡然道：“我自有独特的途径。而且可以肯定，即便他此刻不死，一身功力也应所剩无几。这正是诛杀他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那将必是我李阀的恶梦！”

    李玄霸无疑是个天大的变数！

    不过他显然未曾料到世上仍有李玄霸这般人物，当初他细数当今强者，不外三大宗师与天刀宋缺，此四人均不可能窃其剑意，因为那样必将对其本身坚定的求道之心形成强烈的冲击，得不偿失。

    “需知那《长生诀》是上古广成子赐与黄帝轩辕的神物，里面蕴藏了天外天的奇异能量，千百年来无人可以破解，想不到被他以某种异法吸收到。”嘴角的笑意泛得有丝阴冷，“可惜从今往后，这能量也要烟消云散了！”

    出手在即。

    生命在此刻看起来是如斯脆弱，或者卑贱！凌风若看到这个一半算是他制造的景象，会否心生感触？

    尉迟敬德则眼中精芒爆闪，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人定是他们刚议论过的明宗越，不仅没有害怕，肺腑反升起激昂的斗志，斜跨一步，护在李世民身前，往左腰一抹，长鞭在手，喝道：“鞭名归藏，长两丈三尺，明兄请不吝赐教。”

    李世民不经意地洒然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道：“看来今夜两大高手交战的情形对敬德你的信心影响颇大啊。”

    尉迟敬德没有见过尊主，不知李世民的具体所指，不由纳罕，只听他续道：“若是千余普通兵马，以大宗师远超常人的体能与技巧，要将之击溃确是轻而易举，但换作面对突厥出为出色的金狼军，亦只有转头逃命的份儿，什么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只在传说之中。”

    “属下不过道出实情而已。”尉迟敬德不卑不亢地道，“今日两人交手，引起天象异变，足以毁天灭地。只怕在战场上再多人也难与之相抗撷。”

    李世民扬眉道：“其一，你可知，这皇宫之中有处可吸纳天地元气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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