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美人轻泣

bsp;婠婠把俏脸埋在他的胸膛，死命把他搂紧，凄然道：“祝师是婠儿唯一的亲人，只有她真正疼惜我、栽培我、爱护我，现在她去了，遗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冰凉冷漠的世界上。”又哭起来。

    凌风心道：“这么多的真元，怕是要抵得上其他人万年苦修了。不知羲和喂了我多少枚人参果才能有此成就？”

    这些普通兵力自然拦不住他们二人，寻个缝隙就攀越城墙，漫步在寂悄无人的长街了，除了耳畔的清风，就只有隐约传来的马蹄声与喝骂声才能显示这里并非一座死城。

    他隐隐觉得，后世修行的武功未必就及不上这洪荒的仙法，后世灵气稀薄，个人体内只能修炼真气，但对精神境界明显更为讲究。他若一味追求真元的数量而忽视心境的提升，除了难以抵抗天劫外，在现实中亦必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无以估量的挫折。

    原来二人身体相触，香泽可闻，如花娇颜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凌风邪火猛炽，腹下涨疼，恨不得把这玉人抱个满怀，搂住温存。他哪还不知此事大为诡异，连连暗中吸气，镇定心神，以无上大毅力生生克制，脸上甚至泛了抹红光而不自知。

    但他也明白，他与婠婠前后就见了两次面，上回婠婠在巴陵下药把他擒住，轻松容易，虽是情报不足，高抬了他，但由此也导致心底的轻视，也就没说上几句话，交流交流感情，否则断然不至于让凌风有空子钻，解开禁制，恢复实力。而这回二人实力大逆转，几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婠婠心理上的落差暂且不提，单是她最亲爱的师尊初逝，心情就好不大哪里去，更不会对他像原著中三天两头捉弄双龙时的自在写意了。

    他隐隐有丝明悟，若能解开这个谜团，他一定可以真正成为传说中道祖鸿钧一流的人物，不死不灭，法力无边！

    周围元气强烈波动起来，凌风知道定是羲和赶到，又是轻叹，意念一动，下一刻即回归了现实。

    面皮刚刚活动了一下，就听到婠婠幽怨的声音道：“你这趟闭关还真是安稳啊，若是有人来暗算，你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一声大笑响起，屋内登时平空出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头带紫金冠，身穿百衲袍，童颜鹤发，长髯飘逸，一手执着玉尘，摇头道：“道友不谢过我这救命恩人，反是如临大敌，是何缘故？”

    婠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盘算道：“清儿那小妮子最近武功大进，派中支持她的长老不少，师尊新丧，群龙无首，派内定是乱作一团，其余各道指不定会横插一杠子。我虽志不在此，但也不能任由她骑到我头上，把祝师的心血败坏。而眼下最要紧处，莫过于探出他的秘密。”

    婠婠霍然一震，不敢置信地仰头惊道：“你说什么？”长长的指甲几乎掐到他腰间的肉里。

    这一日，凌风猛然睁开了眼，精光暴射，右手成爪，顿把身下床榻抓个大窟窿，翻身下了床。

    婠婠诧异的神色一闪即逝，见他欲言又止，真恨不得撕开他的嘴巴，敲碎他的心脏，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想说又不能说的。感觉他痛心的表情并非作伪，一股莫名的悲伤不可遏制地汹涌上来，奋力挣开他的手掌，跑了开去。

    从他言语里透出的信息看，羲和的脾性一向不太温驯，喜怒无常，在大荒凶名赫赫，只在近十几万年才潜修养性，化解戾气，令凌风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回想起来，他可是平白享受了她不少的柔情。

    婠婠美目深深投向黑暗的阴影里，柔声道：“你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李阀么？”

    良久，婠婠秀眸泛起智慧的异芒，首先打破沉寂，轻轻道：“李阀如今的情势绝不乐观，为了进军关中，他们几乎运用了全部的力量，此刻三面受敌，就是诸葛武侯再世也要费要一番思量。李阀太过冲动哩！”

    不问可知，大明尊教许开山等人也定是抱了这种心思，何况《战神图录》的诱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抗拒的。

    凌风一口将茶饮尽，起身道：“我们也去城里。”

    凌风脸上发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但他的决定断不会更改，不止李渊，就连李世民也是他的必杀人选，至于他们的死亡方式就值得商榷了。

    唯有精神才是真正决定实力的可怕因素！

    凌风看了好笑，心知定是李渊下令各地防守，以提防遭人偷袭，但这渭南城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明眼人都可看出是在拍李阀马屁，敌人要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只是徒然浪费人力物力。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世间的男子都是这般薄情寡性，石之轩如此，你也如此。婠儿明白。”婠婠神色淡然，像在陈述一个公理，那对常年雨雾迷蒙的眸子里竟晴朗的一览无余。

    她没有走远，蹲在巷口的一角，埋着俏脸，梨花带雨，香肩不住耸动，哭得昏天黑地，神情悲楚。

    他知婠婠没有运用媚术，在厅内也没有搞鬼，而自己心境修为明显增加了，在女色上为何反而差点把持不住了？

    婠婠像此时始察觉他来到身旁，悲呼一声，竟扑入他怀里，泣道：“我师尊死了哩！”

    轻纱罗帐，流苏飞舞，白玉雕床，云母屏风，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古香古色、别致典雅的房间，看起来不大，布置也简单，没有炉火，但温度适宜，只有几缕清香仍在无声散发着旖旎的韵味。

    “此时她正在做什么呢？”凌风不由地想道，对她囚禁他数月十分不满，终又不忍去恨。

    凌风可感到她的悲伤痛苦是发自真心的，叹道：“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必须坚强，我们必须向前看。婠儿，看开些。”

    婠婠却展颜一笑，似春雨后的彩虹般明亮动人，眨眼道：“呆子！”飘飞出了巷口。

    凌风待再细问何为“九九雷劫”，是否等同于“九重雷劫”，雷劫有什么具体差异时，忽见镇元子慌道：“不好，羲和渡劫快要完毕了，老道先行一步，道友你自便。”似是捏了个法诀，立即遁无影踪。

    凌风果然呆了。

    凌风此时见了这位“地仙之祖”也不如何吃惊，早麻木了。与他交谈片刻，方知镇元子得这汤谷那棵参天古木扶桑的灵气成形，和帝俊、羲和算得一本同源，修为上却差了许多，长年住在岛上，不怎么与羲和往来，倒也相安无事。近来发现她的异动，一时好奇，这才起了营救凌风的念头。

    凌风在原地站了半晌，总结反思，自己仍囿于人类的情感不能自拔，往好了想，应当庆幸，毕竟自己还没有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往坏了想，它将成为未来渡劫时的心魔，对求道之路毫无益处。这种情况只有亲眼见到祝玉妍后才能消泯。

    体内真元澎湃，充满了力量，让他啧啧称奇，现实与洪荒、肉身与元神之间定有他无从探知的奥秘。

    凌风一头雾水，挠着脑袋道：“怎么讲？”

    婠婠终不再饮泣，离开他的怀抱，拭去泪渍，不置可否地道：“我听着。”隐隐知道她将接触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将那杯香茗凑到嘴边，呷了一口，只觉茶水入喉，香气清邈，仿佛有种高山大岭、名岳冷雾般的幽然之感，满口生津，端的是好茶，却因方才横生的绮思而不能细心品味，着实可惜。

    凌风微怔，没有反对。

    婠婠哪料得到一会儿工夫他脑子里就翻过这许多念头，随口答道：“约摸亥时（21时至23时）三刻了。”

    老道移步到附近的檀木椅上坐了，揽须答道：“道友何必客气，贫道不过痴长你几岁，可担不得‘前辈’二字。贫道化形稍晚，人送道号镇元子。”

    凌风疑惑道：“道兄可知羲和强留我有何目的？”

    凌风点头称是，李阀阻止他起出杨公宝库耍的的确高明，神兵天降，一连串的计划动作，吓得他够呛，但长远看来并不划算，无论社会舆论还是兵力准备都不充分，陷入今天的不利境地实是咎由自取。

    外面似是深夜，雷声滚滚，狂风怒卷，暴雨如注，绝非是汤谷这个人间仙境应有的景象。凌风心下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

    凌风组织语言，效孔夫子删减《春秋》，简要谈了谈他的意识空间与他在羲和处探得的消息，至于他与莎芳、羲和的暧昧自然略过不提。

    作为穿越者，他对婠婠知根知底，性情了若指掌，心里头的亲切是免不了的，早就打定主意，就是不看在祝玉妍的份上，也会全力帮助她，爱护她。

    镇元子苦笑道：“不瞒道友，据老夫揣测，你十有八九是被她用来修炼什么神通了。”

    观察了周遭环境后，此刻他才有余暇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躺着不能动弹了这么长时间，筋骨倒没有生锈，而丹田内部原本只有湖泊大小的真元，现在竟然把这片干涸的汪洋浅浅浸满一层，全是没有属性的混沌真元。

    凌风默不作声地生受了，迈步出了舱厅，背心竟浸了一层汗渍！

    凌风心知自昨夜祝玉妍西去，她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直至此时才完全爆发出来，登时温香软玉抱满怀，襟头被她的热泪沾湿大片。

    真气与真元的区别，威力纵是天差地远，但终究只是锤炼肉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