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凌风不以为然道:“你说牧场有人来犯,那更是没影儿的事情,不是妖言祸众是什么?辛姑娘在漠北受过别人恩惠,口信又非必不少的事情,能传就传,不能传就算了,彼此都没有损失,何乐不为。”
凌风拜服。
许扬道:“可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
一位仪态万千,乌黑漂亮的秀发像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几乎可以跟婠婠媲美的劲服女郎,步入门来,对他们的存在没有半丝讶异。
从正面看去,飞马山城更使人叹为观止。
雷九指面无表情地道:“真正的危机是看不见的。”
许扬道:“这件事最近已不是什么秘密啦。鲁老在我牧场潜修数十载,现在沉疴尽去,正在天下会督造兵器与战船,早不在牧场了。对了,你与鲁老有何关系?”
凌风笑道:“场主的情报工夫做的很到家。不过我也听说那明宗越、风清扬、侯希白、杨虚彦、师妃暄、婠婠之流都是最近才出道的年轻高手。”
为首守卫眼中精光一闪,道:“诸位少候,在下这就去通传。”
雷九指叹道:“一周来关中、山西、河北、河南连场大战,令人目不暇接,朱粲、李密的死亡直接导致形势逆转,昙宗、明宗越给世人上了生动的一课,真的有人可以百万军中取上将头颅,足可刺|激武者对武道的赤诚追求。”
凌风淡淡道:“我听说本代场主商秀珣是个难得的美人,一向缘铿一面,如今有暇一亲芳泽,也聊胜于无了。”
原来足音响起处,竟是在连接这轿厅的走马楼,离门口不出一丈的距离。那即是说,来人到了两丈的范围内,她们始生出警觉。两女都是轻功高绝之辈,对此均有遇上同行的感觉,此人轻功之高,绝不下于自己!
玲珑娇笑逐颜开,道:“这确是个大牧场。我们塞外很多牧场都及不上它呢。”
雷九指奇道:“为什么是差点呢?”
一个矮瘦老头抽着烟管,吞云吐雾地自城楼一角起身走来道:“这位雷老弟急公好义,老许我很是感激钦佩。冒昧问你一句,老弟为何不辞艰险,为我牧场奔波?”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延伸无尽。
辛娜娅美目顾盼道:“看得出这里人人会武,即使武技低下,但聚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雷九指尴尬道:“这么说我来的确是多余了?”
不同类的禽畜被木栏分隔开来,牧人在木栏间来回奔驰,叱喝连声,农人则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时发出低鸣,混和进马嘶羊叫声中去。他们看到有外人来到,多视若不见,偶尔有几人友善地微笑示意。
雷九指看得目瞪口呆,凌风暗笑这厮没出息,起立施礼道:“可是商场主芳驾来临?”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色的羊、黄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马儿,各自悠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色彩。
辛娜娅与玲珑娇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的惊讶。
言下之意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龙潜于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雷九指虽不满他小看赌术,却也无从辩驳,赌术对于精通天文地理机关算术等等学问的鲁妙子来说,确是微不足道的小道。来到这里,颇有点小小的不爽,要说他在赌林与死去的香贵并称“北雷南香”,威名赫赫,此间居然没一位仁兄听过他的大名,不可谓不失败。
在竟陵郡西南方,长江的两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两河潺湲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后汇入大江。
许扬点头道:“原来如此。雷老弟也算是有心之人了。咦,梁谦小子来了,估计是场主要见你们了。”
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别丰美,四面环山,围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形势险要,形成了牧场的天然屏护。
凌风见他笑得开心,也跟着傻笑,脑袋里对李天凡的记忆却没有触及,有些遗憾。
雷九指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凌风三人则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是那么新鲜,见西窗外园林的另一边有座建筑物,凭窗瞧去,原来是间书房。室内布置一式红木家具、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靠壁的柜架满是古玩摆设,墙的一壁还挂着一副对联,上书——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却不见有人。
众人循目看去,但见一个四十许间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客客气气过来,他就是牧场专管人事的副手梁谦,顶头上司乃是大管家商震,在牧场可谓炙手可热。
余者自然好好招待四人。
四人经过山道,来到可鸟瞰牧场的山岭时,见到山下田畴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毯子,构成美丽的图案,不由心旷神怡。在充满悦目色彩,青、绿、黛各色缀连起来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镜般贴缀其中,碧绿的湖水与青翠的牧草争相竞艳,流光溢彩,生机盎然,美得令人屏息赞叹。
那双似如脉脉含情的大眼睛留在凌风的身上,一对黛眉忽然蹙聚,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道:“凌兄能在今晨吓退恶僧艳妮,足以名动江湖。为何以前秀珣从未耳闻过凌兄的大名呢?”
四人被梁谦引着赶往场主的起居处飞鸟园。
足音伴着击掌声传来:“精彩!秀珣险些慢待贵客,恕罪恕罪!”
凌风回到雷九指身旁坐下道:“这场主不但是个雅人,似乎还有点学识,不过却透出一种孤芳自赏的味儿。这样的美女征服起来才有劲道。”
旁敲侧击下,才知道“三大寇”来势汹汹,迫得商秀珣一众回援,仅剩徐子陵一人留守竟陵,所幸有寇仲神兵天降,带来大批好手突然出现在竟陵城墙,使竟陵方士气大振,这才抵住江淮军的围攻。但三大寇与牧场大军只短兵相接了一次,不胜不败,不离不弃,似是意在牵制牧场兵力。这两日牧场又重新开始正常劳作,一旦贼寇再犯,即有钟声警鸣。
商秀珣在两人对面大方自然地坐下,露出一丝若月儿破开乌云的笑意道:“不敢当。”
雷九指失声道:“喂,不带这样的吧?你说好来帮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