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强盗并没有刻意虐待俘虏的习惯,但很显然,在芬贝陶修道院当贵宾都不觉得惬意的纽斯特里亚小王子,在强盗手里当小马夫更加不会快活到哪里去——纽斯特里亚曾经让罗怡大魔王有穿越到山寨的感觉,而跟这些北方人比起来,纽斯特里亚还算文明国家呢——可见北方强盗们野蛮到了什么地步,给这样一群野人当国王,路易还未必高兴,当马夫,就更加苦恼了。
“呼,呼,呜啊,呜啊啊,呼,呼”他一边拼命克制着弥漫在鼻子和眼睛之间的酸意和喉咙中的哭腔,一边弯腰将水桶沉入河流。
然而这里没有人像那个他曾经讨厌的爱罗一样听他抱怨,也没有人像他曾经不屑的母亲那样容忍他的叛逆,他挣扎着爬起来,空着肚子去给这些强盗的马儿们打水,搬草料,他是晓得这些强盗的手段的。
“那个慷慨的国王……和那个美丽的姑娘……”琥珀色眼睛的青年弹着小七弦琴,在华丽的殿堂里纵声歌唱,他的身后,金发的男男女女们一起打着拍子和声,天花板上垂下金绿色的孔雀毛和白雾般的轻纱,身穿华丽的丝绸、皮毛、呢绒的朝臣和外国使者们鼓掌欢呼,向高居宝座上的纽斯特里亚女王和她的继承人欢呼,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到处都是和善友好的奉承的面孔。
在夜风中冻僵的身体艰难地一步步提着桶朝小河走去,一阵又一阵的饥饿感灼烧着他的胃壁,昨晚他得到的只有一块木板上灰黑色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团,换了平日他肯定说这喂猪猪都不吃,然而他昨晚狼吞虎咽地一口就没了,今天他不把活儿干完也休想有什么东西进肚。
只是一斧头。
“啊,啊!”路易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就被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嘴,他本能地踢打着,想挣脱那只手,但是另外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使得他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向那两个人投去了感谢的眼神。他们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沉默地坐着,直到天空仿佛一瞬间从深黑转到浅蓝。
啊,也没有必要再起来了,没有必要再这样勉强自己痛苦地活下去了。
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粗野的歌声,那些金发的蛮族似乎在向他们的神灵祈祷。也有可能是在欢庆又一次劫掠的胜利,不管哪一样。对路易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转头看了看和他一起落难的同伴们,他们的脸上无一不被这些天遭遇的苦难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们没有生气的眼睛既不看湛蓝天空中银白的残月,也不看那被无数诗人赞美的辉煌霞光,只有人在他们面前活动的时候,他们才转动一下眼珠。
路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能再想,再想他会疯掉的,这个梦魇已经折磨了他好多天,就是他落到这伙北方人手里那么多天,他有时候觉得,还不如在那一天死在他们手里的好,可是,他又不甘心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这伙强盗不敢去的地方。
那个修士,只是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