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饱暖

至于她的威力还是男女通杀的，关于这个，只需要看看那位裴杨氏夫人居然那么宠她就可以知道了。

    那个李曦也是，笑得贼兮兮的，讨厌！

    李曦恨恨地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心里骂，“没见过女人么你？”

    然后，还有一缕细若箫管的啜泣……

    只是，那裴杨氏带着人走到门口了，却又突然停步，转身冲着李曦笑道：“与先生聊得投机，却是忘了一件大事，昨日听阿瑟这丫头说，先生新得美酒，妾身福薄命浅，不知可能为先生试酒否？”

    只不过或许是害怕双方万一谈不拢，为了给双方都留个缓一步的余地，所以裴杨氏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指派了她的贴身女管家来此，这也多少让这场重头戏显得没那么隆重了。

    一直等到都走回后院了，杨花花拂裙坐下，阿锦这才赶紧拿干净的酒盏给她倒了一小盏新酒递过去，阿瑟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却是赶紧出言提醒，“小姐，您可别喝，那东西是骗人的，又辣又呛……一点都不好喝。”

    扭过头来往街上看看，走过的路过的一个个都离了远远的就绕着这里走……倒好像这里是瘟神庙似的。

    也不知怎么了，昨天下午她明明是告状去了，但是等她告完了状却发现，这一回不但小姐不帮着自己了，就连姐姐都是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儿，她们居然对自己不喜欢的这个李曦加倍的感兴趣，非但不赶他走，反而今天一大早的就过来拜访了。

    杨花花闻言一笑，就在一众人好奇地注视下，她轻轻地举杯咂了一口。

    这话题一扯，两个人顿时聊得更加投机，一直到现在，茶汤点了三滚，日头也已近正午，两个人居然一点都没觉得无聊，那脸上的笑容反而比刚才还更浓了。

    就在李曦自己摇头叹息之间，正好便走到了崇义坊的大门口，他突然想起那天回家之后，武姬对于自己拎回去的那一斤狗肉居然很感兴趣，就干脆顺路往崇义坊拐了进去。

    当下她笑笑，道：“那么……先生是准备自己开酒庄酿酒喽？请恕小女子多嘴，我大唐是禁止商贾极其子弟参加科考的，为先生计，似乎自己开酒庄并不妥帖吧？再说了，这开酒庄可是一桩费钱的买卖呀，以先生现在的身家……”

    其实这些日子窝在裴杨氏的府上倒腾那些东西，他为的只是一点样品罢了，到现在样品完成，裴杨氏看来也已经打算要上钩了，这酒自然就不必买了，所以他今天过来，纯粹的就是跟武姬一样，有点馋这店里的狗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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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曦不知不觉就打了个喷嚏。

    当下犹豫了一下，他见李曦只是笑眯眯地客气了一句，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便干脆道：“前期的品酒、试制等等一应花费和安排，我们府上包了，但是等到这酒真的要正式开始行销了，我们府上要三成份额！这是我家少夫人的底线。”

    阿锦闻言不由愣住，犹豫了半晌之后，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

    “饱暖思淫欲啊，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怎么感觉两个人倒好像是相识了多少年的老朋友似的？

    李曦站在店门口往里喊：“有人在吗？老板，买酒。”

    一直到这个时候，何贵跟阿瑟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还满是茫然。

    世间之理大抵相同啊，血气方刚的年头，思想上又早就不是一个小处男了，这种“旷”的滋味，搁谁都熬不了多久啊！一旦心事去了大半之后……

    李曦闻言点头称是，两人会意地笑笑。杨花花便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倒好像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跟一个陌生男子聊了一上午似的，当下只是吃惊地道：“妾身疏忽，与先生言谈投机，不想竟是耽搁了先生如此长的时间，实在是惭愧啊，这样，不如妾身这就命下人们收拾一桌酒菜出来，先生就不必回家吃饭了，便在这里用了饭，如何？”

    当下他笑笑，问：“你很想知道么？那为什么不问你们夫人和你姐姐呢？”

    阿瑟闻言点头，“阿瑟当然想知道啊，但是夫人和姐姐都让我不要多问，阿瑟也问何管家了，可是何管家说不知道，所以，阿瑟就只好问你啦！”

    阿锦见状吃了一惊，关切的问：“先生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曦摇摇头，淡定地坐好了，连想都不用想就直接道：“对不住，这方子，我不卖！”

    “我们家少夫人想要求购先生手中新酒的方子，请先生开个价吧！”阿锦淡淡地道。

    李曦闻言点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思考了半晌，就在阿瑟担心之极的盯着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她，“既然阿瑟这么有诚意，愿意以后天天都给我煮茶汤……那好吧！”

    吃过了午饭，武姬净手煮茶的时候，见李曦坐在太阳底下懒洋洋地眯着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

    不过虽然学了这些日子，但她的手艺却还是难以下咽的紧，最后还是借了那斤多狗肉的香，李曦才算是混了个肚饱。

    李曦闻言嘿嘿地笑笑，“好，你煮，你煮！我等着尝尝阿瑟姑娘的手艺。”

    阿锦闻言笑笑，心想还真是让自家小姐给料中了，对方是不可能不漫天要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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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了，她们开出的这个条件也确实够优厚了！

    因此当下他闻言笑着拱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花花终于红着脸蛋儿停下了咳嗽，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这酒……真烈，不过，要想醉生梦死的话，倒确实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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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会谈”结果让他非常满意，虽然这个叫裴杨氏的女人实在是也太漂亮了点儿，让自己跟她坐在对面谈判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就心神摇动，哪怕是她轻轻地蹙一下蛾眉，都能让人觉得心疼的了不得，直是恨不得当时就赶紧献宝吧，免得看着美人那般心伤，不过幸好，李曦整天在家里面对着武姬这种级别的大美人，这些天来倒也磨练出不少定力来，管你再漂亮呢，反正大爷吃不到自己嘴里，心疼有个屁用。

    杨花花闻言笑笑，伸手又拿过那半盏残酒，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会子，这才淡淡地开口道：“这人……鬼精鬼精的，真不像个书生！”

    裴杨府，李曦的账房专用小屋。

    他迈步进去，试试探探的往里走，等到眼睛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线，这才看清楚，原来这里竟是已经让人给砸了……一屋子酒肉的香气啊。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武姬一眼，这才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没头没尾到让武姬半晌都不解其意的话——

    阿瑟闻言小嘴儿撅得越发的高，“可是阿瑟不想给你煮！”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李曦蓄谋如此多天之后等来的真正的一场重头戏。

    没人答应。

    阿锦闻言看看她，又想了想，才道：“酒，或者真是好酒，只是人……”

    与阿瑟不同的是，何管家再扭过头去看到阿锦手里的那酒瓶，心中却又好奇到了极点。

    李曦闻言腼腆地笑笑，原本书案上那些用来蒸酒的家伙昨天下午就让他给带回家去了，但这些日子蒸出来的一些样品，却是好好地保存了一个瓶底儿，此刻就放在书案一角，等的就是她裴杨氏这句话呢。

    不过很可惜，李曦到文君酒垆之后，狗肉是买到了，但狗肉娘子却是不在，听一旁坐着喝酒的人问起，李曦才从一个卖酒的婆子口中得知，原来是人家皇甫家找上门来了，说是他们家刚出生的一位小公子才三个月就夭折了，请了神人给占卜，说是因为家有［冥妇］，因此人家皇甫家便找了过来，从此不许她再用皇甫这个姓氏。

    “知道啦……”阿瑟撇撇嘴，一脸的不乐意，旋即却又歪着脑袋看着李曦，“你要是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家夫人还有我姐姐都那么敬着你，以后阿瑟就天天给你煮茶汤！好不好？阿瑟的茶汤煮的可好了，连姐姐都没阿瑟煮的好，夫人就爱喝阿瑟煮的茶汤呢！”

    李曦也倜傥地笑笑，挥了挥手，“这有什么，阿瑟姑娘天真烂漫，跟我不过是玩笑而已，哪里谈得上冒犯，少夫人太客气啦！”

    看见他进来，阿瑟站起身来微微地撅着嘴儿，一脸委屈地道：“我们家少夫人叫我过来给你煮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