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勾心

    南疆各族从来都不是一体，只有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会暂时联合，不过即便如此，也免不了勾心斗角。

    “老大说的是眞的。”

    苏明成这一问，顿时问到依娜的痛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问题，龙王寨那帮人恐怕不会善罢罢休。”

    麻子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道：“有得必有失，没有漫长的积累，修练起来-帆风顺，碰到瓶颈肯定很难通过，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有快捷方式。”

    “办法其实很简单，问题在你身上，你愿不愿意放弃侗寨头人的身分？”

    苏明成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之前他和依娜商量的那些事对谢小玉说一遍。

    “你和你老婆用不着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迢和你们无关。”

    依娜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麻子调侃道。

    与此同时，依娜也张望着左右，她是在确认是否有人用巫术窥探情况，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依娜才朝着苏明成点了点头。

    越想越心乱，苏明成有些心灰意冷，他很怀疑人族能否撑过这场大劫？

    至于比朝廷更高一级的佛、道两门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中土佛门和婆娑大陆佛门有隔阂，大乘佛门和小乘佛门也有各自的心思；道门也一样——太虚门有想法，璇玑、九曜诸派也有想法，剑派联盟更有自己的打算。

    麻子对此无话可说，当初在前往北望城的路上，他就知道谢小玉好为人师，甚至他还想和谢小玉别别苗头，现在他却认输，谢小玉可以将自己修练的功法拿出来传授给大家，他可做不到。

    “这怎么可能？赤月侗上上下下有两千多口人，我们与你们不同，就算修练到大巫境界也做不到辟谷，两千多张嘴要吃要喝……”

    因为用了缩尺成存的法术，金球内足够容纳五六百人。

    苏明成双手结印，瞬间在四周接连布设五、六道禁制。

    太阳眞火奇热无比，青冥幽光至阴至寒，玄磁元光不冷不热，所以混合而成的幻天幽火玄元极光同样也是种没有热度的光。

    突然麻子灵光一闪，道：“你打算让他们放弃原来的功法，从头来过？”

    这个世界上最难捉摸的是人心，人心如果不是那么复杂，此刻佛、道两门早已得到共识，开始连手应对大劫；朝廷也不会攻打南疆，而是会和南疆谈判，南疆各部落也不会将汉人拒之门外，可惜这却做不到。

    谢小玉问道。

    苏明成则在一旁皱了皱眉，觉得谢小玉有些话没说出来。

    “神道大劫之后，大道模糊不清，灵气稀薄，道法渐渐衰弱，唯独调息吐纳之法越来越高明。这套《呑日噬月大法》可谓集大成者，不但另辟蹊径，放弃稀薄的灵气，转而吸收日月精华，还融入体修的法门，先练体’后练气’实力提升后再反过来练体，循环往复，没有止境。一般的调息吐纳之法修练到顶后，进展就慢了，但这套功法却不会，只会越来越强，这样一来就能拉开差距。”

    远处传来依娜愤怒的吼声。

    “阿克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把戏。”

    原本谢小玉修练的是下品功法《紫府天箓》，到了天宝州后无意间得到《六如法》里面有一套调息吐纳之法——大梦眞诀。

    绮罗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依娜顿时明白了，她突然想起苏明成提起他这个老大被同门诬陷，遭遇到背叛，因此最恨的就是这类人。

    “应该没有那么好。”

    苏明成很清楚，赤月侗至少有两、三百人绝对忠于依娜，这些都是依娜的父亲留下的老部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孤儿孤老和寡妇，阿保和阿达不会要这种人，这些人也肯定会跟着依娜，这样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人跟着依娜走，这可不是小数目。

    苏明成想问这到底为什么？

    离汉人的地盘近，就可以和汉人进行贸易，瓜果、野味、药材、皮毛能够换回瓷器、铁器、大米、白面，所以这些侗寨日子过得都不错。不过事事都有利有弊，现在汉人翻脸，这些侗寨首当其冲，全都岌岌可危，不得不到处求援。

    “眞羡慕老王和老吴，他们在金球内修练，听不见这些让人心烦的话。”

    依娜咬着牙问道。

    “如果是重修，就用不着担心根基不够扎实；相反的，因为走一遍回头路，当年没有夯实的地方可以重新修补，根基会比以前更加扎实。”

    麻子沉吟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苏明成非常有自信地说道。

    谢小玉有些意志消沉地说道。

    苏明成连忙捧了谢小玉一下，不过他也确实这么认为，一直以来没有谢小玉做不成的事，所以在他身边的这群人对他全都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依娜问道，突然她一皱眉，马上补充道：“刚才那番话不要再提，你知道这很难办。”

    “那里的瘴气不可能比天宝州的瘴气更厉害吧？J谢小玉轻笑道??“老苏应该对你提过，我在天宝州种草、养虫、喂鸡，全都自给自足。那时候我们条件有限，才十几个人，大部分人还没空闲，全靠几个女人照料这一切。”

    原本谢小玉顶着一个剑宗传人的名头只是想用来唬人，但现在想扔都扔不掉，所以干脆将事情搞大。

    一行有一行的门道，隔行如隔山，那些大巫虽然实力相当于道君，但是他们要破解禁制只能靠蛮力强行轰开，所以有这么五、六道禁制就足够将他们屛蔽在外面，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用某种办法潜入，比如放一只细小的蛊虫，要不然弄个难以察觉的灵体进来，对于这类法门谢小玉和苏明成一窍不通，只能看依娜确定没问题后，苏明成这才说道：“老大，刚才的事……”

    绮罗闲得无聊，干脆拿谢小玉开玩笑。

    “龙王寨的人应该不会反对。一群没有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对他们来说是肥肉，他们随时可以一口呑掉。”

    这招万蛊噬体，是苗疆最为恶毒的惩罚之一。

    此刻谢小玉搞出这颗金球，等于将积累的时间压缩到极限。

    “麻子说得没错。佛、道两门也有很多办法可以缩短积累的时间，比如藉助愿力、呑噬别人的法力、采阴补阳，虽然前期看起来都很快，但是到了后面就会慢下来，甚至遇到瓶颈就停滞不前。”

    “既然知道依娜是头人，还敢以下犯上，你要找死吗？?”老人冷哼一声，他的目光扫向四周。

    三个人围拢过来同时问道，因为事关自己的未来，每个人都很在意。

    突然罗老猛地一弹指，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哀号声，十几个苗人捣住心口躺在地上，他们大声惨叫着、在地上拚命打滚。

    麻子也后悔了，觉得刚才应该先扔一只兔子进去试试。

    谢小玉低声骂道：“我本来还想四处晃晃，现在不行了。”

    麻子比绮罗看得更深远。

    寨子中到处能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声。

    “好玩、好玩！”

    差不多压了数万下，那根杠杆越来越重，很难再压下后，谢小玉这才说道：“差不多了。”

    依娜累极了，她靠在苏明成的小腿上想着心事。

    依很清楚赤月侗的情况。

    谢小玉转头看了看绮罗，见绮罗仍旧委屈地噘着嘴，便说道：“你也不要出去，下一次碰到的未必是小孩，扔你的也不一定是泥巴。”

    那个双腿深陷土中的苗人看到谢小玉毫发无损，顿时怒不可遏，但是此刻就算他有满腔怒火也不敢发泄。

    “这怎么可以？”

    “那么就让它分裂好了，大劫一起，以赤月侗现在的状况，你认为能幸免吗？与其到时候整个寨子都被屠杀干净，还不如现在分裂，要逃还容易一点……罗老想必已经知道大劫将至的消息了吧？”

    麻子沉思起来：叫那些人来干什么？

    又要玄磁之力，又要暴烈而狂猛的特性，这原本是鱼和熊掌的烦恼，偏偏《奇技妙法百篇》中地道可以用太阳真火、青冥幽光/玄磁元光人工融合出幻天幽火玄元极光。

    苏明成不忍心看到依娜眼中的哀伤，语气软了下来，道：“你打算怎么做？”

    蛮荒深处之所以被视为禁地，说穿了是因为食物难以获得，像赤月侗这种千人规模的寨子，一天消耗的食物就要上千斤，一年就是三十几万斤，这么多食物不可能靠打猎和采集野果得来，所以每家每户都要养鸡养羊，还要耕种农田，除此之外就是用皮毛、药材从汉人那里换取粮食。

    谢小玉朝着罗老点了点头，却无话可说，他可不指望罗老眞的能替他主持公道，因为罗老一出现看起来行事狠辣，实际上只是高高举起板子然后轻轻落下，那个叫阿保的苗人只受了一些皮外伤，至于死的那些苗人只不过是奴仆罢了。

    说这些话的人有的轻声细语，有的却故意让谢小玉他们听见。

    刹那间，无数金花乱闪，几股邪烟喷出，更有大片血光将房间照得透亮，出手的至少有六个人，全都没有留情。

    龙王寨离汉人的地盘比较远，而赤月侗离汉人的地盘比较近，前者对后者早就垂涎三尺。

    “效果怎么样？”“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原本依娜听到动静，从开会的竹楼冲出来，就看到整座竹楼全被红光笼罩，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但是谢小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很小就拜入元辰派，以前忙于修练，其他事都不管’最近几年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不过仍旧少了一些人情味。

    “他们和攻打我们的汉人是一伙的！依娜被他们骗了，我们却不会。”

    “可以吗？”

    “那些老人、女人和孩子被分出来的时候，他们会听你的话。但是当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恐怕又会恢复现在这个状态吧？你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头人，而我们则是一群外人，还是汉人，和外面那些杀死你们的族人、逼得你们离乡背井的人是一样的汉人……”

    王晨又是佩服，又是惋惜，因为他知道别人都能学，就他不行，因为谢小玉看重他的正是易算之术，他在这支队伍中的位置早已经定死，和他一样的还有老吴。

    谢小玉步步紧逼，句句诛心。

    谢小玉说道。

    事实上，赤月侗的人都是罗老的曾孙重孙一辈，差的只是血缘远近罢了。

    苏明成和依娜一直在思考怎么说服别人，却没想过为什么要说服、为什么不反过来让那些寨子求他们？至于怀璧其罪……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学到手的东西还能称得上璧吗？

    谢小玉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灵气顿时涌入他的体内，根本不需要刻意运转，这些灵气就在他体内转动，那汹涌澎湃的势头让他感到异常震惊，这可不是他主动，他还没有调息吐纳，灵气就已经自行流转起来。

    依娜也明白谢小玉不是善男信女，谁想杀他，他肯定会反击，这一次是碍于形势不能这么做，同样也是碍于她头人的身分不能随意下手，一旦她放弃这个身分，阿保的死期就到了。

    苏明成提议道。

    r麻子，你以前那副尊容想找个女人卿卿我我确实有难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一个眼神，恐怕一堆女人追着你来。你没想过学老苏的样子吗？”

    过了片刻，无数蛊虫从那些苗人的身上钻出来，不停啃食着他们的身体，但是这些人居然没死，仍旧痛苦地哀号着。

    绮罗一把将金球抢过去，这玩意儿用轻金打造而成，比木头还轻，拿在手里只是有些坠手。

    苏明成并不是笨蛋，他甚至比谢小玉更精于人情世故，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明白谢小玉的意思，这招叫反客为主。

    “以后进出？”

    麻子开着玩笑，不过这也是善意的警告。

    谢小玉和王晨站在一头，麻子和吴荣华站在另外一头，各自握住压杆的一头，一起一落，两边用力压起来。

    r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别和龙王寨那帮人玩了，带着赤月侗的人往蛮荒之地撤。”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吐纳调息之法是无上等级。”

    再转念一想，苏明成又觉得自己、谢小玉、麻子也不是好货色，他们也有自己的打算，甚至已经计划好大劫一起立刻撒腿就跑。

    “老大就是老大。”

    “听我把话说完。”

    苏明成搔着头，发现自己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王晨看到麻子心情不错，不由得开起玩笑。

    一圏、两圈、三圏……谢小玉不停运转着这股灵气。

    r看来我以前想得太好了。”

    一场风波突然发生，然后迅速平息。

    绮罗并不是花瓶，她有自己的想法。

    正因如此，谢小玉在离开天门山时特意跟陈元奇讨要一张缩尺成寸的符篆，此刻麻子只需要施出符篆，让它作用在这颗金球上就可以。

    话音落下，谢小玉已经发动起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瞬间隐没身形。

    不过此刻的谢小玉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彷佛要沸腾般，脑叩中更是嗡嗡乱响，耳膜彷佛要爆开了。

    依娜倒是义气，眞有几分头人的味道。

    大梦眞诀绝对是无上等级的秘法，光是梦中演法就是其他吐纳之法所没有的能力。

    苏明成笑了起来。

    “我……我不能…如果我放弃头人的身分，赤月侗立刻就会分裂。”

    依娜一脸黯然地说道，她以前总觉得她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她好，但是成为头人之后她才发现并非如此。

    “没问题。”

    依娜顿时欣喜若狂，她已经彻底相信谢小玉的计划能成功，因为这个计划丝丝入扣，而且深入人心。

    除此之外，谢小玉还需要爆发力，身体的反应越快越好、速度越快越好，而《呑日噬月大法》修练出来的法力保留太阳眞火暴烈而狂猛的特性，强化的正是身体的速度和反应，最适合不过。

    谢小玉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不可能一个忠于你老婆的人也没有吧？”

    谢小玉显得很无情。

    绮罗惊叫道，她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谢小玉阻止绮罗继续胡闹。

    谢小玉朝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发动挪移法阵，瞬间进入金球内。

    “看来得换一种主修功法了。”

    苏明成有些失落地说道。

    谢小玉顿时想起有关太古时代的一些描述，在太古之时有调息之法，却没有吐纳之法，是远古之时才有。

    谢小玉摆了摆手。

    “而且我觉得……赤月侗的人好像本来就对我们有敌意。”

    “信乐堂那帮人怎么办？”

    “我明白，用不着安慰我。”

    一开始干活很容易，可随着金球内的压力越来越大，谢小玉等人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每一次压下杠杆时都要施尽浑身力量。

    “我那套调息吐纳之法效率太差，在太古之时或许不错，现在就不行了。”

    绮罗也明白过来。

    谢小玉是个念旧的人，老流氓帮了他不小的忙，而且信乐堂那帮人跟着他横渡大海从天宝州回到中土，也算是有缘。

    r放心，你、我、老苏、老吴都没问题，但老王就不一定了。”

    “你这个头人做得……”

    依娜眨了眨眼睛，苏明成说过许多遍天宝州的事，这些事都让她感到非常新奇，她之所以会嫁给苏明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被这些故事迷住。

    “我看不出区别，何况在金球内修练一年，相当于在外面修练二十年，就算效率再差，也只不过多花几个月的时间。”

    依娜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龙王寨始终是一个问题。

    r血债血偿！应该宰了他们，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老大，你肯定有办法。”

    苏明成看起来是中年人，其实已经五十多岁，而依娜才二十岁出头，两个人在年岁上并不匹配，老夫少妻自然多了几分呵护。

    “叮当-叮当一一”阵阵打铁的声音让人感到异常烦躁，负责干活的是麻子，他捏着法诀操纵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铁球，那是锤子，大小和铁匠铺的铁砧差不多，而被砸的东西通体金黄，看起来有点像黄金，也和黄金一样柔软，不过没有黄金那么重，这颗金属圆球被打造得严丝合缝。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谢小玉故意加重语气。

    “有人故意散播这些言论。”

    在百步外，一个花脸花衣的老头调侃道。

    王晨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态一向很健康，没有争强斗胜的心思，这一点比法磬强多了。

    “能超过洛文清、麻子和老苏？”

    谢小玉在心中暗叹，并决定以后就让大梦眞诀当辅修功法使用。

    绮罗一下子兴奋起来。

    依娜突然又摇起头，她突然发现还有一个麻烦，道：“我怎么向其他人解释？如果不解释，没人肯跟着我走，因为那是送死?，可如果解释，肯定有人会说出去，到时候……”

    这些法阵并不复杂，因为这金球只是法器，功能并不多，因为里面的空间越大越好，所以必须有缩尺成寸的功能，又因为需要进进出出，所以还得加个挪移法术，这就是仅有的功能。

    话音落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老头却突然出现在依娜的身后，苍老的双眼骤然放出一道精芒。

    绮罗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兴奋、有点骄傲，又感到有点可惜。

    麻子随手一指，铁球落到地上，紧接着一套锋利无比的刻刀浮在半空中，这些刻刀如同翻飞的蝴蝶，又像辛勤的蜜蜂，不停在金球的四周飘来飘去，时而留下一道划痕，时而点下一个印记。

    如果换成几年前，霓裳门这三个字意味着花瓶、老婆和双修；可现在情况不同，谁都知道霓裳门的基础功法中藏着飞针绝技，而且至少有一半弟子学过，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除了绮罗之外，还有十几个人已经领悟到飞针之术，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是那些长老及一部分已经嫁人的弟子却成功领悟。

    依娜还知道这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谢小玉等人则换了一个地方，反正寨子有的是竹楼，他们换到寨子的一角，和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该死的汉人！让他们滚出去！”

    r本来我满腔热忱而来……”

    “不错、不错，让我玩玩。”

    谢小玉最擅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谢小玉朝着依娜啧啧连声。

    绮罗皱着眉头说道。

    谢小玉耐心听着，虽然他知道这座寨子有问题，而且里里外外都有问题，但是具体的情况却不清楚，这时他才知道赤月侗的问题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不但内部有人对依娜不满，居然还分成几派；外部不但有朝廷的人马步步紧逼，还有龙王寨虎视眈眈，更有一群所谓的盟友同样没安好心；至于那个罗老，从他对那个苗人的处罚来看，他会支持依娜当头人恐怕有目的。

    苏明成在一旁担保道。

    “大难临头，兀自不知死活。”

    像洛文清这样顶级的资质，一般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筑基，三十岁前肯定能成为眞君?，而换成麻子这样上等的资质，在正常情况下，十七、八岁差不多也能筑基，三十五到四十岁成为眞君，而这其中大部分时间是用在积累上。

    “但是龙王寨那边……”

    但蛮荒深处没有办法耕种，没有人能顶着瘴气干农活，加上鸡鸭牛羊也受不了瘴气，甚至就算种出粮食、养了一些鸡鸭牛羊，那些妖兽和野人也会跑来祸害。

    “看样子你碰到麻烦了。”

    “头人，你被汉家男人弄昏脑袋，居然勾引豺狼进自家家门。”

    “你没事吧？”

    修练说穿就是两件事，一是积累，二是突破。

    “你说起过。”

    “还好罗老和玛夷姆都站在我这边……”

    刚才绮罗还想要不要将霓裳门内几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师姐妹拉进来，因为现在苏明成有一群苗人手下，再加上信乐堂的人，已经是最大的派系?，李光宗和李福禄他们也是一个派系，法磬肯定也能拉起一票人马，所以她有些心动。

    这次谢小玉并没有那么肯定，只是有那么一点感觉。

    “我没办法，不过我知道一个人肯定有办法。”

    绮罗随即捏了一个法诀，朝着金球一点，金球又是一阵震动，紧接着一点一点变大，就像迅速吹大的气球。

    依娜显得非常痛苦。

    “我已经决定放弃原来的吐纳调息之法，改练刚得到的《呑日噬月大法》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练。”

    谢小玉给绮罗立了一个目标。

    依娜享受着苏明成的服侍，脸上却仍充满愁容。

    依娜也想过逃跑，可惜做不到。

    依娜很快也明白过来，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其中最巧妙的一点就是从最容易控制的那些人下手。

    依娜顿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白天的时候，大家都纠结于要层层防御还是要暂时退却，龙王寨自然倾向前者，可那帮人根本没安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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