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马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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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告我的状？”

    “这就是飞天剑舟。”

    谢小玉装傻。

    “老人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养蛊的危害降到最低？”

    突然罗老拈起一颗虫卵，眉开眼笑地说道：“不过这东西就不同了。灵虫不是蛊，消耗小得多，那几个愣小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养了灵虫之后，照样活蹦乱跳的，也不影响修练。”

    “唉——”

    李素白打圆场道，不过这话同样证明他站在玄元子这边。

    “那可不行，蛊术伤身，炼蛊之人大部分一到三十岁就七痨八损、生机枯竭，十有八九活不到五十。”

    谢小玉的选择是避其锋芒，初期不和异族交锋，等到人族强大起来之后再做打算.，李素白却做不到，肯定会和异族陷入苦战，所以只要对他有所帮助，他都感兴趣。

    李素白翻着白眼，他早就听说谢小玉气量不大，现在算是亲眼见识。

    “是啊，我带来了一些人。”

    谢小玉问道，他刚来，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李素白看了玄元子一眼，然后看了看谢小玉，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你们要借兵。”

    谢小玉转身上了船，一进船舱，他就看到阿克蒂娜和另外两位土蛮坐在他身后的位置，显然别人不愿意和她们靠太近，她们也不愿意和其他汉人待在一起。

    按照这套办法，想打造几十万支子母筒确实不是难事，李素白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了。

    “这是什么？”

    阿克蒂娜转而介绍那个老妇人。

    “有多少？”

    李素白已经明白谢小玉的打算。

    谢小玉直言不讳。

    “曼丽大长老掌控的能力是移动。”

    玄元子同样有一套理由。

    谢小玉很随意的说道。

    “你猜对了，我让左道人暗中布置了一下，埋了几面聚魂幡，在此之前又找了个借口，从他们的身上取了精血，所以大部分人都靠滴血重生之法重新活了过来。”

    “其实，咱们苗疆的蛊术也是牠们的克星。”

    谢小玉的脸色顿时变了，其他人早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不过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一大清早，谢小玉带着几个人朝海湾中的一座小岛飞去。

    老头连忙反对。

    谢小玉不再多问，里面肯定涉及神皇遗产，然后说道：“其实那东西很简单，你们自己也能做出来。”

    谢小玉说完那种武器的造法，突然想起刚才李素白说的话，他立刻问道：“你刚才说数十亿人口……”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轰响。

    一般的大门派都会有二、三十位道君，璇玑派发展得不错，所以道君的数量多一些，有四十多位；翠羽宫排名垫底，道君连十个都不到，说是大门派实在有些勉强。

    谢小玉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还欠李素白不少人情呢！

    “我帮你问问。”

    “我知道你们还有一个噶古大长老，掌控的能力是侦测，那么你自己呢？”

    李素白很豁达。

    “我们还打算制造更大的大筒，不过这得你帮忙才行，我们造不出合适的管子。”

    “给，当然给！我连土蛮都给，更不用说自己人了。”

    “对付异族就应该集中全力，各行其是怎么行？”

    谢小玉暗自心惊，他没想到土蛮对这次的行动如此重视，居然这样的人都出动了。

    落魂谷东面的一片平原上，两千余艘飞天剑舟停在那里，飞天剑舟的旁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两边的人正在登船。

    玄元子哈哈一笑。此刻他的心中异常舒畅，当先引路走了出去。

    一边是碧天剑盟的十万人马，一边是土蛮的四十万大军，碧天剑盟这边秩序井然，土蛮就显得有些松散，在各自头人的吆喝下三三两两地上船。

    “我听说了，眞是不知死活，到这个时候还在打小算盘。”

    只见罗老跑到一座土丘旁边随手一挥，土丘立刻被掀飞，最里面一层满满的都是拳头般大小、晶莹剔透的虫卵。

    玄元子怒了。

    谢小玉有些疑惑地道：“我这边压力也大，主要是食物不够，所以我打算让他们滴血重生，变成小孩，至少食量小得多，体重也轻。”

    对土蛮来说，这才是眞正的安全。

    “那么多人惨死，按照常理来说，他们的憎恶和怨恨应该化作无穷的业力，把他们运来这里的那些门派会业力缠身，做什么事都会很倒霉，大劫一至，必然灰飞烟灭……但是这件事没有发生，我没看到多少业力，这说明什么？”

    “药量少了，威力肯定降低。”

    “有差距的，与其费心费力，还不如直接跟你拿。”

    不只是谢小玉，现在连玄元子都懒得开口，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不去想什么道门领袖的位置，幸存下来并且保全实力才是眞的。

    “不能算蛊虫，叫灵虫更合适。”

    “能替人族多留一丝元气也是好的。”

    这边告状的信符一到，李素白就将几个擅长造器的师兄弟召集在一起，做出一支差不多的样品，然后算了一下一天能打造几支，结果发现他们同样打造四十万支至少要半年，而谢小玉和麻子只用了十天。

    轰响是从数里之外传来，那是一片山坡，有一个怪人盘踞在那里，浑身披着铜钱般大小的鳞片，上半截还有人形，下半截完全是蛇，他的背后有一个古怪的凸起，一根手臂般粗细、长近一丈的管子镶嵌在那里。

    造器也分几种，谢小玉擅长的是修士炼器之法，而谢小玉说的有点类似普通铁匠的手法，却有些不同，普通铁匠绝对没有这样的手段。

    旁边的人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事实上，他们让底下的人熬这种“药”的时候特意关照过，让药力增加一些，因为药力增加，威力也就增加，能够保证杀死敌人。

    明通厚着脸皮帮自己师弟说话。

    计划早就有了，不过谢小玉不打算说出来，这一次行动就只有他们、剑派联盟、碧连天及五行盟里和碧连天关系密切的几个门派参加，其他门派一个都不要。

    阿克蒂娜补充道。

    想在这场大劫中幸存下来，每个人都必须派上用场，老人和女人也不例外。

    土蛮大军一边集结，一边训练，有些人刚刚拿到新武器，当然要试过才行。

    看着那巨大的岩石，谢小玉微微吃了一惊，管子的尺寸没放大多少，但是威力变得恐怖许多，距离也令人吃惊。

    罗老问的是天蛇。

    阿克蒂娜立刻说道。

    “还是那句话，有所得必有失。”

    谢小玉的身形瞬间隐没，化作一道透明的波纹朝着南面飞去。

    “听说你又创出来一样东西，还送给了土蛮？”

    李素白不敢恭维，在他看来这是飮鸩止渴，绝对不可取。

    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老头再也没理由阻拦。

    将谢小玉所说这些想了一下，李素白已经心中有数。

    “这一次我们过来，既是帮忙也是来取经，看你们怎么打。”

    李素白点头。

    一直以来，李素白看上去总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此刻他给谢小玉的感觉，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派的掌门，无论是气派还是胸襟都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

    李素白之前从玄元子那里得到消息，妖族果然有一种法阵能帮妖兽开启智慧。

    李素白知道谢小玉感兴趣的东西肯定有用。

    李素白说出了答案。

    一群人出了帐篷，信步走到旁边的山坡，陈元奇一挥手，顿时一道幛幔徐徐落下，将四周隔绝开来。

    谢小玉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阿克蒂娜管的就是滴血重生，尽管她一次次否认，他只当作故弄玄虚，没想到眞的不是。

    “仙界已经接受我们的要求？刚才那阵波动就是封锁各界的征兆？”

    谢小玉制造那种武器就是为普通人准备，不过这还不够，普通人的战力毕竟太差。

    对这次反击战，各派都异常重视，不但玄元子、李天一、左道人、周龙等人已经到了，连明和、紫煌子等碧天剑盟的诸位掌门也在几天前纷纷到来，土蛮那边也不差，五位大长老一下子来了三位。

    明通摇了摇头。

    “我们敢用。”

    “这个简单，只要告诉你们窍门就行，用一根冰晶棒在钢水里一蘸，然后立刻抽出来，冰晶棒上就凝结一层薄钢，一根管子就出来了，里面绝对平整光滑，外面稍微差些.，接下来是整形，将管子套在一根钢棒上强行穿过一个通孔，那些不规整的地方会被挤平……这其实就是拉铁丝的工艺。管子和铁丝不是很像吗？

    “这东西眞会生养，一窝就数百颗虫卵，只要食物足够，全都可以养活。”

    众人各自散去，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唯独谢小玉被留下来。

    更令谢小玉想不通的是，剩下的大长老是个男的，一个女人负责强化，一个男人负责救死扶伤，这感觉太怪异了。

    李素白当然答应。

    “这不关我的事，我们做事一向负责，我们的人全都带走了，而且我们还帮五行盟接下包袱，这本来不归我们管。”

    许多人朝着这边飞奔。

    “这是仙界的力量。”

    底下顿时银光乱闪，无数只银亮的蜘蛛从一座座土丘里冒出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师弟肯定已经造好船壳，就等着得到一艘飞天剑舟，仿造出核心零件。”

    现在虽然是冬天，但是这片海湾比较偏南，冬天顶多结起一层薄冰，绝对不可能冻成这样，这是法术造成的。

    谢小玉避重就轻，他只说他和左道人之间的勾结，只字不提同明和的交易。

    “这是莎尔拉，她是第一大长老，也是最早的大长老。她掌控的能力是护佑、隐匿和结界。”

    “牠们会不会被那种法阵影响也变成妖族？”

    李素白问道。

    李素白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道：“说明他们虽然死了，却生机未绝，又被人复活了。”

    不只是阿克蒂娜，其他土蛮也都一样，大家都抬着头看着天空。

    李素白不由得皱起眉头。

    “只能看明通师兄了。”

    李素白说话颇为直接。

    而此刻，明通就在谢小玉旁边。

    “你会在乎他们告状？”

    在这一点上，谢小玉很不以为然，他甚至觉得，道门的衰弱、佛门的兴起，除了佛门历次大劫都从中得利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佛门开明得多，佛门各派之间互相交流是经常的事，远没道门那样敝帚自珍。

    “反正你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我们是兵，你们是将。”

    这个计划无疑很大胆，一个不好，很可能全军覆没，不过一旦成功，收获绝对惊人，至少已经査明的那几个藏身处肯定一个漏网之鱼都别想跑掉，而且从那些残魂里或许还能发现其他藏身之处的线索，然后又可以重复进行。

    之前谢小玉没有发话，罗老不敢养这么多，现在没关系了，他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他也很想看看当五遁蜘蛛的数量无穷无尽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说到这里，李素白看了谢小玉一眼。

    李素白仍旧不死心。

    过了片刻，罗老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微笑，道：“还眞有，他曾经在扎龙江附近看过一座寨子，那里的人既练蛊也养虫，不过他不保证这座寨子还在，因为这是一座野寨。”

    谢小玉长叹一声：“算了，他毕竟帮了我不少忙。”

    李素白倒是不见外。

    谢小玉解释道。

    事实上，太虚门已经试过了。

    紫煌子一脸凄苦，明和倒是还好，他对谢小玉的为人非常了解，以谢小玉的谨愼，肯定会留一手，不会让别人这么容易钻漏洞。

    “这次我们全都听你的安排，你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不过你最好记住，别故意派我们的人去送死，否则……”

    滴血重生在土蛮手里可不是用来救死扶伤，而是制造炮灰、用于人海战术，这必须绝对的冷酷、极端的无情。

    “不。”

    管子朝着对面的山坡，一块巨大的岩石崩飞大半，碎石飞得到处都是，最远飞出了百余丈。

    李素白不知道谢小玉同明和之间有交易，他只是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但是谢小玉既然不肯说，他也没办法逼迫。

    诸位掌门顿时发难了。

    不过土蛮的做法让谢小玉感到毛骨悚然，那景象就如同屠宰场，大部分土蛮没本事任意改变身体的构造，居然将铁管硬生生插|进肉里，让铁管和皮肉长合在一起。

    紧接着，谢小玉又将另一张纸放在桌上，道：“这是养殖船内部的构造，我相信他同样也用得着。”

    和谢小玉一起过来的人有罗老、莫伦、天蛇、玛夷姆等几位大巫，每个人的腰际都系着一只皮囊。

    罗老摇头笑道：“有这样的好事，咱们苗人就不用世世代代窝在苗疆了。汉人不是有句话说?.有所得必有所失，蛊术厉害，修练也容易，但是伤身体。”

    “牠们有什么本事？”

    阿克蒂娜总算说了出来。

    此刻谢小玉等人在天宝州，而且不久之后还要逃亡出海，鞭长莫及，这一次李素白过来，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罗老道。

    那两位土蛮大长老也是女人，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是个老妇人；一个和阿克蒂娜差不多，不过瘦骨嶙峋。

    阿克蒂娜毫不在意地说道，土蛮从来没有保密的习惯。

    飞天剑舟的船体并不是秘密，谁都会造，顶多效率没有遁一盟高，他们没办法仿造的是后面那两个东西，而那两个东西体积不大，就像两个水缸，只要知道其中的奥秘，他们全力赶工，很快就可以打造一大批出来，所以两家私底下都做了同样的事，都偷偷仿造一批飞天剑舟的船壳，就等着核心零件到手拆解开来，依样画葫芦完全仿造，这样他们就也有飞天剑舟。

    这艘飞天剑舟越飞越低，最后在离地面一丈的地方停下来。

    现在死一个人，到打仗的时候就可以少死几百个人。

    “现在那些人怎么样了？”

    捕鱼的话，一方面不可靠，毕竟不如种田的收成稳定.，另一方面会留下大量痕迹，很容易被妖族发现。

    道门当初有过一个灭绝土蛮的计划，一开始很顺利，杀了很多土蛮，灭掉很多部落，但是后来所有土蛮都销声匿迹，几十位道君寻找了整整三年，始终没有找到幸存的那些土蛮的踪迹，不用说，肯定就是这位老妇人的杰作。

    没有大巫就意味着没有靠山，这样的寨子很难存活下来，特别是现在朝廷进入苗疆，苗疆内部也乱得一塌糊涂，说不定这座寨子早就不在了。

    “我明白了。”

    “大概一万左右。”

    “异族在这方天地的藏身之处有很多，大家可以各找一个目标。我们这边是遁一盟、剑盟、太虚门和碧连天四家连手，所以有些事需要商量一下。”

    玄元子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和之前一样，主力仍旧是道君，先秘密搜索，确认那些藏身处的位置，然后同时进攻。”

    一队队道君被派出去，和当初一样，这些道君十人一组，全都分散开来，按照划分的海域小心捜索。

    一想到这些人，谢小玉就有些惭愧，他从头到尾只看过那些老卒几次，而且都是一沾就走，没多留片刻，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不过他并不后悔。

    李太虚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此事，所以不太确定。

    “这次是我四家出兵，需要向你报备吗？”

    明和轻轻拍打着那满是铁锈的船壳。

    片刻的工夫，所有五遁蜘蛛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谢小玉说着其中的窍门。

    谢小玉先说出自己的打算，他不解的是，李素白的想法为什么和他相反。

    阿克蒂娜仍旧带有几分怀疑。

    李素白问道，他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之前智通禅师前往中土的时候，谢小玉请他帮忙跑了一趟南疆，原本打算把这座寨子弄过来，没想到智通禅师去了那里之后只看到一片废墟。

    玄元子也不再客气。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李素白连忙问道。

    “你这小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是那样的人吗？”

    谢小玉和罗老相视而笑，引李素白过来，让他看到这些灵虫，又提到御虫之术，为的就是让李素白对这座寨子产生兴趣。

    紫煌子叹道。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遁一盟打算撇下我们？”

    “别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几个没脑子的蠢货罢了。”

    众人纷纷开口，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可未必，当初我在北望城的时候手下只有一群老弱残兵，根本没什么战力可言，我教了他们炼蛊之术，结果他们帮我不小的忙。”

    原本是万事倶备只欠东风，现在连东风都有了，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谢小玉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