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劫到

    谢小玉的神情并不轻松，因为业力海的扩张速度显然超出莲池的扩张速度，他需要找帮手。

    “是啊！除非那些宗师干活的时候允许别人旁观……”

    其他人的目光却盯着洪伦海手里的丹炉。

    “是老洪自创的壶里乾坤，我又改进了一下。”

    只见韩天齐抓起那些瓶瓶罐罐，随手就往丹炉里倒，动作说多粗野就有多粗野，偏偏他倒进去的药材全都分毫不差，连时机也妙不可言。

    谢小玉有种感觉，《太上感应经》和神道是绝配，结果证明他的猜测——《太上感应经》融入神道后，整个业力海彷佛成了他的一部分，这是他的世界，是属于他的天地，他在这里就如同天道。

    “这种炼丹之法好是好，就是太费时间。”

    顿时有人大声嚷嚷，同时掏出一口丹炉。

    谢小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总算明白自己其实并不聪明，他一直以为自己谋算别人，没想到别人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布下棋局，他一步步按照棋局走却毫不自知。

    木灵正要摇头，突然眉头挑了挑，颇有些意外地说道：“这些花居然是意念所生、业火所化！”

    谢小玉抬头看了看那血色的天空，道：“如果没有推广神道、如果没有把北方船队那数十亿人变成太平道的信徒，恐怕业力海已经支撑不住。”

    玄元子、李天一、左道人、周龙诸位掌门全都皱眉，都觉得此人居心叵测。

    “在哪儿？”

    莲池中，越来越多的度厄红莲冒出水面，红莲上都站着人，有些是和尙，浑身笼罩在金光中，双手合十，看上去宝相庄严；有些是道士，一身青光，身体四周云雾缭绕，很有几分出尘的味道?，不过更多的是普通人，一个个连人形都凝聚不起来，时聚时散。

    “大家别发呆，赶快祈祷！”

    “我猜就是这样。”

    玄元子转头扫了人群中的几个和尙一眼，传音说道：“我原本最担心的是异族的探子，但是现在我更担心那些和尙把我们卖了。”

    “这原本就是大乘佛门的事，贫僧自当从命。”

    谢小玉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荡着，虚空中突然显现出业力海的模样，还有那星星点点的度厄红莲。

    “告诉你们一件事，大劫正式开始了！此刻，中土有无数人正被屠杀，人族气运迅速耗散，无尽的业力正朝着这边涌来！”

    谢小玉的“太上忘情”是藉助天机盘达到，天机盘可以用来推衍“法”和“术”却推衍不出“道”?，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也是一样，只能融合“法”却不能融合“道”到了这个层次，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索。

    “拉我过去。”

    此刻，业力海里同样波涛汹涌，无数业力疯狂涌入，眨眼间的工夫，业力海就涨起十余丈，比之前一年的量还多。

    “这个只能看各人的机缘了，就像韩老头那样，机缘到了就什么都有了。”

    谢小玉并不打算隐瞒，道：“灵丹凝成的时候，我们看到造化之道的痕迹，之后灵丹化去的时候，又看到造化之道的痕迹。韩老前辈触动心机，有所感悟，所以……”

    众位道君、眞仙全都哑口无言，元辰派藏经殿的杂书实在太有名，他们所属各派全都派人去找过，所有书全都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也没能找到。

    晋升道君有三大条件——一是触及大道，一一是凝练元神，三是修为和境界，韩天齐的这件礼物等于给了洪伦海三成晋升道君的机会。

    慕菲青两人根本用不着谢小玉催促，早已经准备妥当，不只是他们，青木、百花两宗的弟子也全都准备好，两座大阵在营地上空徐徐转动，无尽的木气被导入业力海里。

    那数不清的残魂一沾到业力，立刻燃烧起来，化作一团莲花状的业火。大部分业火只是昙花一现，瞬间绽放，又瞬间熄灭，不过也有一些在持续燃烧。

    谢小玉惊道。

    洪伦海对灵丹什么的根本不在乎，听到谢小玉和韩天齐都这样说，立刻朝丹炉一指。

    麻子道。

    洪伦海倒是不客气，直接给了一个打杂的活。

    但这片营地反而寂静无声，只有两座迭在一起的大阵徐徐转动，这两座大阵一座颜色碧绿，远远看去彷佛是遮天蔽日的树冠，另外一座五颜六色，就像是一片大花坛，五彩鲜花还不停从空中落下，然后飞散开来，化作点点光华。

    突然洪伦海的脸色大变，道：“完了！一旦出了灵丹，这一炉丹药就全废了！”

    “杂书——”

    “这是袖里乾坤？”

    一位地仙问道。

    一口好的丹炉对于炼丹师来说，如同剑修手上一把好的飞剑。

    谢小玉自言自语道。

    另一位地仙品评道。

    “大量的业力莫名其妙涌入进来。”

    一道道佛光出现在业力海中，每一道佛光里都盘坐着一个和尙，不久后，连那些密宗和尙也全都挪移进来。

    “这是造化之道。”

    洪伦海越说越傲气，他确实有足以自傲的地方。

    木灵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不过谢小玉却感觉出来了，木灵正循着他的意念，进入太平道每一个信徒的意识中。

    不过玄元子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有太虚道尊帮忙，应该可以度过这场危“未必。”

    大海仍旧波涛汹涌，一道漩涡接着一道漩涡，那景象越发骇人。

    刚才想劝的人也不再劝了，谁都看得出姓葛道君和谢小玉的关系很僵，一个拿腔作调，一个完全不买账，打造这口丹炉肯定要两个人通力合作，他们完全是死对头，还谈什么合作？

    韩天齐一下子认出来了。

    “空蝉！”

    “结金丹？”

    一位满面红光、身材矮小的白胡子老头站出来说道。

    “璇玑、九曜诸派都曾派人前往我的师门，不知道可曾看过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和-套名为《奇技妙法百篇》的书？前者很薄，不过十几张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得像流水账，全都是“何处何人有什么东西”之类的记载，后者是一套总共三十六本，每一本都有一寸厚，上面有很多图。”

    谢小玉大叫道。

    谢小玉看到一丝希望，以他对木灵的了解，如果没有希望的话，木灵绝对不会说这些废话。

    玄元子连忙问道。

    “我知道，但是我对你看过的那部奇书有信心。”

    韩天齐颔首笑道。

    在不知不觉中，谢小玉进入太上忘情的状态，三个人的手法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交替闪过，每一个细节都被分解开来，然后又组合起来。

    “什么造化之道？你们在看什么？”

    “我这丹炉需要好几个炉室，丹药要经过一次次精炼……”

    谁能够肯定这不会是空蝉的计划？或许空蝉早在万年之前就知道可以用这种办法化解危机，这样说来，空蝉就不是坏人、不是异族的奸细，但谁敢保证这个猜测是眞的？

    “我明白了。”

    “不会吧？居然出了一颗灵丹？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不到韩天齐居然没有丝毫怒色，反而欢天喜地动手。

    最嫉妒的人莫过于葛道君，他现在后悔极了。这个机会原本是他的，却被他硬生生推掉。

    选择神道，必然会得到天道恩赐，谢小玉索要的恩赐不是境界，也不是神通，而是整合已有的能力，除了灵虚分身变成天魔化身，他还在《太上感应经》上投了一些神力。

    谢小玉淡然地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出来了，不过也有人还在里面，很多人指望着能突破瓶颈，不将最后一滴法力全都耗尽，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左道人伸手取出一口葫芦，又朝师兄弟们点了点头，那些道君有的也拿出葫芦、旗旛之类的东西，有的立刻回去拿。

    “别吵！想看到大道痕迹，先要炼出灵丹，你们谁有这样的本事？”

    所有人都在忙，有那么多筏子需要改造，根本忙不过来。

    韩天齐隐约有所得，可惜模模糊糊，有种隔雾看花的感觉，这让他抓耳挠腮，心痒难熬。

    谢小玉只有苦笑，他现在非常怀疑木灵的存在也是天意的安排。

    随着那一声声祈祷，业力海中不停荡起一圈圈涟漪，一朵朵新的红莲从涟漪中冒出来。

    谢小玉的手也不知不觉地动了起来，模仿的是那三个人的手法，没有丝毫的差别，完全一模一样，绝对是完美的模仿，可惜再完美也只是模仿，得到的只是外在，却没办法得到神髓。

    这或许眞的是天意，或许天道感觉撑不住了，在隐没之前做出这样的安排。

    在远处，在南方船队，谢小玉的本体苏醒过来。

    “一定要是灵丹？灵器或者灵符不行？”

    尽管已经遁入虚空中，谢小玉仍旧觉得喘不过气，浑身的寒毛根根竖立。他刚刚见识过锗元修的天劫，根本不能和这相比，一个是土丘，一个是高山，一个是小溪，一个是江河。

    随着智通禅师的念诵，他的脚下生出一片金光，朝着四面八方铺散开。

    谢小玉拱了拱手，说道：“这种炼丹之法顺应天道，关键就在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聚拢再分散，药力并非简单的提纯和浓缩，而是繁衍变化，一次次变得更完善，所以丹炉最好能模拟这方世界。”

    突然，灵丹的周围再次出现大道波动。

    玄元子抢先问道。

    在北方船队，灵虚分身苏醒过来，谢小玉瞬间进入幻境中。

    突然韩天齐身上散发一股逼人的气息，与此同时，天空中响起一声雷鸣。

    这时候就看出人多的好处，道门大派靠人多可以支撑起一座护山大阵，将来犯之敌阻挡在山门外，此刻遁一盟也凭借人多，正一点一点强行化解大乘佛门万年积累的危机。

    头顶上传来沉闷的雷声，偏偏一丝云都看不到。

    洪伦海正打算再说几句，他认识葛道君，知道葛道君的本事，炼丹、炼器都是一流，确实没有其他人能比。

    “太虚道尊在帮我，他好像知道空蝉的图谋，所以将这艘度厄舟留给我。”

    韩天齐倒也明白大部分宗师不是道君就是眞仙，像洪伦海这样没到道君的宗师，从上古到现在就只有五个，另外四个最后都飞升仙界，所以韩天齐才说自己是锦上添花。

    只是片刻的工夫，谢小玉就弄明白这无穷业力是被什么勾引而来——是他从佛门圣地中汲取的功德，那些功德被下了“料”里面有“毒”“原来如此。”

    一位道君摇头叹息。

    狼狈不堪地从虚空中冒出来，将洪伦海往地上一扔，扑通一声，谢小玉坐了下来。

    韩天齐两眼发亮，他本来毫无头绪，现在有想法了。

    谢小玉一进来，立刻挥了挥手，整个幻境再次变了，变得和外面一模一样，天空变成红色，冰原在裂开，大海在咆哮。

    “没想到大劫提前开始了。”

    “我得去南方船队，玄元子肯定在找我。”

    “还是他明白。”

    洪伦海哼了一声，他一翻手，手里也多了一口丹炉。

    “中土和婆娑大陆大概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玄元子正打算问其他事情，就在这时，谢小玉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抬起手，一片波光出现在掌心中。

    谢小玉解释道，他已经将那片波光收了起来，为了炼成这口丹炉，他又用掉了十万功德。

    玄元子看着周围。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红，已经如同血一般浓，日月星辰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似乎被这浓浓的血色覆盖住。

    谢小玉沉思片刻，最后觉得韩天齐的话有道理，现在就算得到答案也不可能告诉元辰派的人，更何况那部书可能早就不存在，不过他早已经习惯眞中有假，假里有眞，绝对不会完全说实话。

    “轰丨”业力海被点着了。

    玄元子吓了一跳。

    智通老禅师口诵佛号，身形一晃，瞬间进入那片波光中，脚踩一朵红莲，身上披着金色的佛光念诵着佛经。

    韩天齐呆愣片刻，实际上正将这个消息传给外面的人，过了一会儿，他神情黯然地说道：“可惜，太可惜了，那套《奇技妙法百篇》已经被销毁了。”

    一道道法力注入两座大阵中，此刻整个遁一盟的人都在尽自己的一分力量。

    韩天齐干脆直接问道。

    韩天齐有意送人情，人情自然送得越大越好。

    “刚才炼成丹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大道波纹出现？”

    “嗡—”

    说着，谢小玉朝着雷霆落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天中午，所有人全在船外忙着刻印法阵，突然大家的心头全都生出一丝悸动，不只是修士，就连那些在幻境里的普通人也有类似的感觉，好像天要塌了一样，所有人都不禁抬起头看着天空。

    不只是谢小玉，韩天齐也睁大眼睛，他也没见过这样的情景，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他炼丹那么多年，却没看过灵丹凝成的过程。

    众人顿时喧闹起来，什么天劫、什么灵丹，已经没人在意，不少人恨不得将谢小玉抓过来问个明白。

    谢小玉继续下令。

    谢小玉立刻说道。

    “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招来天劫？”

    “你别多想了。”

    “你是不是早有预感？”

    “丹炉算什么？我这里就有一口。”

    谢小玉拿起那口葫芦，拔掉葫芦嘴，往业力海里倒，无数残魂被倒入业力海中，就像是一桶墨汁倒进水池里，迅速弥散开来。

    “晚辈放肆了。”

    “你负责看火和投料。”

    “我还没老糊涂到这等地步。”

    韩天齐出手很随意，不同于洪伦海炼丹时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不过谢小玉看得很明白，韩天齐的手法也到了返璞归眞的境界。

    只见韩天齐张口一喷，一团赤红色的火焰飞了出去，瞬间打入丹炉中，那口丹炉原本就被烧得通红，这下子更是从里面亮到外面。

    大道波纹转眼间就消失了，那颗灵丹在炉室里徐徐转动着，谢小玉和韩天齐同时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意犹未尽的感觉。

    从南方船队陆陆续续又过来不少人，那边也希望两支船队早日会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有几个人倒是跃跃欲试。

    “生是造化，死也是造化。”

    “让这颗灵丹退回去怎么样？会不会也出现什么大道痕迹？”

    “说什么还不还的。”

    “咱们这里擅长造器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丹炉不同于别的法器，炼制的人不但得精于造器，还得擅长炼丹才行。”

    谢小玉的脸色异常难看。

    此刻，两支船队加起来二十几亿人全都在拚命，这关系到他们的存亡，没人敢留余力。

    葛道君捻了捻胡须，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不过仍旧要摆架子，还有些其他心思，最好让谢小玉交出那个女孩，所以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下不久之前刚刚遭遇不顺，这段日子实在没有炼器的心思，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神器？”

    韩天齐绝对不敢妄自尊大，谢小玉就算再外行，毕竟创出天剑舟、飞天剑舟、昊天战船，那部《奇技妙法百篇》太了不得了。

    韩天齐手指一勾，丹炉飞了出来，道：“快！收宝！”

    “此物藉助功德，以神道之力炼成，合的是天道，并非大道，我觉得可以称之为神器。”

    “或许是因为你借用神道的手段吧？”

    谢小玉转头看了慕菲青旁边的老头一眼。

    谢小玉心中失落，玄元子也差不多，他一向自诩高明，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才知道和眞正擅长算计的人相比，他差远了。

    一位地仙淡淡地说道。

    “天劫——”

    让洪伦海想不到的是，没等他开口，谢小玉抢着说道……“眞是可惜了，时间紧迫，不可能等阁下调整心态，只能请其他前辈帮忙了。”

    韩天齐一愣，随即也明白了。

    谢小玉替丹炉下了一个定义。

    “那倒不是。”

    洪伦海是精准，动作没有一丝多余?，韩天齐则是随意，眼睛看着这边，手却做别的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韩老头不会是被刺|激，引来天劫吧？”

    好半天，木灵喃喃自语道：“好巧妙的一种做法，可惜这些人已经被它占去，如果我也能这么做，顶多五百年，我就能悟通世界本源，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再也用不着被这方天地束缚。”

    炼丹用的火越高级越好，所谓道火就是带有大道痕迹的火种，这是韩天齐苦心修练出来的一口本命眞火，洪伦海得到这口眞火，不只可以炼丹，还能从中领悟到大道玄机。

    “刚才炼出一颗灵丹。”

    谢小玉和洪伦海都还没达到造化天道这样的高度，洪伦海或许已经触及一些，他就差得远了，与其好高骛远，还不如退而求其次。

    “恐怕不行，我现在远离生根之所，就算天道隐没，我能够运用的力量也很有限。”

    说到既能炼丹又能炼器，葛道君绝对最强，这是大家公认的，排在后面的至少还有四、五位，这个名叫韩天齐的矮个子老头还得往后排，不过韩天齐的辈分比其他人都高——在他前面的全都是道君，他却是地仙，再说，他是九曜派的人，这又比葛道君高了一层。

    “危机过去了。”

    谢小玉道。

    恍惚间，空蝉对面出现另外一道人影，那是一个满脸伧桑的中年道人，脸如刀削，给人杀伐果断的感觉。

    玄元子的声音突然传到谢小玉耳中：“过来一下好吗？”

    谢小玉急切地说道。

    另一边，在南方船队，谢小玉的本体再次苏醒，他到处奔走，玄元子也帮他一起召集人，青木、百花两派的人全都被叫来，遁一盟中所有佛门众人也被叫来，北燕山的道君们也都到了。

    韩天齐猜道。

    听到这话，洪伦海反而被点醒了，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顶多只能算完备之人，这套生生造化法乃是他所传，是他从一部杂书里得来。”

    “大道痕迹？”

    洪伦海在一旁捶胸顿足。

    谢小玉现在也没辙，只能祈祷度厄舟能支撑得住。

    片刻工夫，一大堆装满残魂的法器就堆在谢小玉的面前。

    话音落下，天空中响起阵阵雷鸣，那是天道的应和，不过雷鸣声显得沉闷无力，似乎距离极远。

    谢小玉一眼就认出这些药材的用途，确实是现在正需要的丹药。

    返璞归眞并非只有一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达到返璞归眞的境界之后，仍旧会带着原来的风格。

    韩天齐搓着手问道。

    谢小玉也连连摇头。

    韩天齐一边听，一边默运神通分辨着谢小玉说话的眞伪。

    洪伦海大喜过望。

    “木灵，快出来！大劫开始了，天道已经隐没，你可以出来了。”

    韩天齐思索片刻，抬手取出炼炉。

    一个个花苞锭放开来，水中又有新的花苞冒出来，一变十，十变百，莲池的规模同样迅速变大。

    没人理洪伦海，谢小玉和韩天齐都紧盯着那颗灵丹，太古之后，大道被屛蔽，再也没办法直接看到大道，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好半天，还是慕菲青第一个开口：“要说打造丹炉，不敢说整个天下，至少在遁一盟里，没人能够比得上葛师兄。”

    李光宗大声喝道。

    “轰隆隆！”

    “你也试试炼一炉绝品丹药出来，不能有其他品级的丹药，这绝对不比炼成一颗灵丹容易。”

    “你有办法？”

    洪伦海连连拱手。

    “大道波纹……”

    玄元子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即便速度提升一倍，会合也至少要半年的时间。

    “有理、有理。”

    业力海的深度已经扩大到一百零八丈，不过这已经是极限，虽然仍旧有业力源源不断灌入进来，却再也没有增加一分，反而是被炼化的业力变得越来越多，这些业力化作功德，一部分被度厄舟吸收，一部分反哺给那些苦苦支撑的人。

    突然一个和尙身上金光乱闪，远远看去就像莲花锭放，过了片刻，他的头顶上升起一颗金灿灿的珠子。

    “你回来了？”

    不过这个圈子原本不大，大家都是什么水平，心里大致清楚。

    可惜没人应和，这个提议相当于让那些宗师公开自己的绝活，没人敢提这样的要求，那会招来宗师们的仇恨。

    韩天齐有些不太肯定。

    一阵天旋地转，谢小玉的身影瞬间消失，等到他再一次出现，已经身处于最高那层平台。

    “这丹炉怎么造？”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空中的红色渐渐退去，重新恢复天蓝色，星辰和月亮也消失了，只剩下一轮太阳斜挂在天空中，再也没有业力灌入业力海。

    谢小玉有种感觉——自己根本就是一颗棋子，被这个人拨一下、那个人拨一下，而掌握棋局的正是天道。

    “怪不得说大劫也是天大的机遇，只要能活下来，就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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