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去是留?

    “这样的蜘蛛有多少？”

    “我要去看看。”

    谢小玉点了点头，当初他想两头兼顾，结果并不理想，随意做出来的一次性的战船却大获成功，这让他明白专心的好处。

    这些飞剑全都是隐形的，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波纹直冲云霄，到了云层上空又猛地折转过来，化竖为横，朝着远方飞去。

    谢小玉的身体一下子定住，眼神失去焦距，意识已经离体。

    “你觉得炼成什么样的法宝最合适？”

    “他们未必肯。”

    “那些蜘蛛？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是我老婆负责。”

    玄元子正在帐篷里批阅文书，被谢小玉一声轻呼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想起这是谢小玉的声音，连忙道：“你来了啊。”

    螟蜉剑体上原本就固化了阴阳无极阵，不过以前谢小玉只是当作武器使用，不敢用在遁法上，也没办法用在遁法上，现在万剑之体小成，身体能够化成数万把飞剑，这招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玄元子低声提醒道。

    缚妖蛛是洪荒异种，凶名远播，尽管不能和玄武相比，不过缚妖蛛一旦上了数量，绝对可以横行四方，当年谢小玉守卫戊城的时候，最后遇到的那几个蛮王之中就有一个人养着一只这样的东西，给他的印象很深刻。

    突然谢小玉神色一正，轻声说道：“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找你们，这些东西都要派上用场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谢小玉懂，前一段时间的航行已经暴露很多问题，与其像现在这样老牛拉破车，还不如打造一批新船，不只装人，还要多造一些养殖船。

    中年道人解说道。

    玄元子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

    离开营地后，飞出数百里外，确定不会再有人看到，谢小玉停了下来，螟蜉剑体瞬间分散开来，一把把飞剑连成一串，沿着一个巨大的圆环绕飞起来。

    苏明成正巴不得如此，他可以趁机去看自己老婆。

    苏明成连忙提醒道。

    “好快的遁法。”

    不过现在问题解决了，既然是兵船，防御肯定不错，上面又有挪移阵，遭到攻击的时候，这些船应该能够短距离挪移，既能避开攻击，又能迅速结成战阵，这和飞轮的原理相同。

    谢小玉不喜欢多事。

    谢小玉有些明白了。

    “查过了，这座岛以前可能是一座火山，现在熄灭很久，山体分化瓦解，变成这座岛屿。”

    “有麻烦了？”

    “我可以自己飞。”

    “这是战船？”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众人见过礼之后，玄元子问道：“你们已经将这里查过一遍了？”

    这块黑斑很大，整座岛如果是一口大锅，黑斑就相当于放在锅里的一只大海碗。

    “需要我带你一程吗？”

    谢小玉有些吃惊，这个女孩是那群小孩中年纪最小的。

    “可以。”

    如果是以前，玄元子根本不用这么问，谢小玉毕竟只是真君，那座岛屿离这边有三十二万里，这个距离不算太长，却也不短，但现在玄元子已经看不透谢小玉了。

    “中土佛门已经彻底完蛋，因为中土归属妖族，那些和尚想投降都没办法，太虚门又根本不会接纳，只能自生自灭；婆娑大陆那边早有准备，所有的僧侣和百亿民众全都退守几处佛门圣地，特别是须弥山。还有一件事……”

    那几个人里，洛文清代表的是大门派出身的弟子，青岚代表的是小门派出身的弟子，最受关注。

    谢小玉抬起头问玄元子。

    玄元子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是好事，也是坏事。”

    依娜牵着一个小女孩过来。

    “这套秘法可以推广吗？”

    “逃走就逃走，这一路上被我们放跑的五遁蜘蛛难道还少了？”

    谢小玉问道。

    只见一道波纹横贯天空。

    玄元子问道。

    玄元子摇了摇头，自从麻子和苏明成炼成分身后，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剩下几个人身上。

    “难说，万一人家功德无量呢？”

    中年道人指着其中一张地图上的一块黑斑，说道。

    一个中年道人上前禀告。

    “情况很糟，现在整个中土和婆娑大陆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异族占据，中土是妖族的地盘，婆娑大陆划归魔族，漠北和西域则是鬼族的地盘。”

    谢小玉没苏明成那么空闲，所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事实上，现在遁一盟的人全都有类似的习惯，不管说什么，先拿出地图来。

    蜘蛛不像蜜蜂、蚂蚁之类的虫子，牠们不是群居而生，而是独来独往，不喜欢受约束，控制起来并不容易。

    “你当初不是猜土蜘蛛有缚妖蜘蛛的血脉吗？真让你猜到了。”

    “不多，一千只里也就两、三只。”

    玄元子想起自己的徒弟，他的徒弟洛文清现在被越甩越远了。

    苗人的损失之所以小得多，是因为苗人有用，转世的话，对太虚门没什么好处。

    谢小玉转头问依娜。

    谢小玉皱起眉头，偷偷用天机盘算了起来，可惜这一次情报太少，算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苏明成捶了谢小玉一下，道：“如果实力和繁殖能力都强，别的生物怎么活？这个世界岂不会成了牠们的乐园？”

    “你是怎么想到的？”

    一个人转头怒道，不过等到他看清说话之人立刻噤声。

    谢小玉道。

    余老道毫不在意地说道。

    谢小玉想印证自己的猜测。

    “师伯，听说你找我。”

    “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那些蜘蛛养得怎么样了？”

    蜘蛛吃得不多，繁殖极快，以前罗老怕难以控制，所以不敢让牠们尽情繁殖，现在没了限制，半年下来，蜘蛛的数量恐怕已经破亿，一千只里虽只有两三只，实际数量绝对不少。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长鸣，像是巨鲸发出的声音。

    “好像有点收获。”

    那是两艘船，一艘是飞天剑舟，不过和现在的飞天剑舟不同，看上去厚重得多，表面还有一根根斜生的细刺，显得异常狰狞，外壳还密布着繁复的符篆。

    “你白痴啊！大劫时哪个天仙吃饱了没事，敢度劫飞升？这不是找死吗？”

    说着，谢小玉随手一划，虚空中映照出一幕影像。

    “不太顺利。”

    谢小玉多少有些失望。

    “不错。”

    谢小玉看了海图一眼，大致计算一下距离。

    李素白逼着谢小玉跑了一趟南疆，救回十几个苗人，总算弄到养虫的秘法，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应该有点成果了。

    那个人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等到他再一次出现，已经在营地百里之外。

    与此同时，营地里，谢小玉的本体苏醒过来。他要找的不是罗老，而是苏明成。

    玄元子只能拣好的说。

    “那倒是。”

    螟蜉剑体比不上灵虚分身，做不到无形无迹，不过比起以前，这道波纹又淡了许多，而且因为速度极快，波纹稍纵即逝，越发难以察觉。

    “地上神国果然在太虚门手中，现在他们全都躲了进去，妖族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谢小玉有些犹豫，毕竟开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造船需要的时间更长，他担心拖延得太久。

    谢小玉传音问道，他不敢当面问，怕被误会。

    丹丸不停颤动着，像是害怕，又像是挣扎，它已经生出灵智，当然不甘愿“死亡”可惜丹丸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它的力量实在太弱，而炼制出它的人太强了，随着一声轻鸣，丹丸破开，四周泛起一阵异样的波动。

    谢小玉苦笑道。

    一群人聚拢在一间狭小幽暗的房间里，房间正中央悬浮在一面镜盘，镜盘里面映照出一颗紫色的丹丸，丹丸四周紫气氤氲，飘然出尘，丹丸的表面似乎有一层浮光流彩。

    谢小玉更进一步，他有这个把握，道君是两极分化，有些人很难相处，有些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谢小玉也笑了起来。

    “你这遁法够厉害的。”

    谢小玉倒是不显得沮丧。

    “全都只是一些小妖，随手就可以干掉。”

    玄元子发出由衷的赞叹。

    “与其站在这里边看戏边羡慕别人，还不如把握时间修练。”

    “这倒是。”

    谢小玉说道。

    “那张图上有这座岛吗？”

    见玄元子说得很含糊，谢小玉道：“算了，我去问一下。”

    玄元子隐约能分辨出那些符篆是一套复合法阵，有防御和挪移的功能。

    苗疆多山，地脉纵横交错，道府还是有能人，他们暗中将苗疆的地脉全都连接在一起，聚成一片巨大的地脉网，然后在上面布置一座超级大阵。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玄元子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弃船保人，让船里的人全都出来，任由那些船遭到攻击。

    “剑蛊。”

    “你怎么有空过来？”

    “海外真是一大堆宝地，并非只有天宝州。”

    养蜘蛛的地方是在极北冰原，离营地有不短的距离，那里四周都是坚冰，中间有一根光柱笔直照射下来，被光柱照到的地方非常温暖，正是蜘蛛喜欢的地方。

    “是运兵船。”

    “他们手里难道有提纯妖兽血脉的秘法？”

    底下是一座不小的岛屿，虽然不能和天宝州相比，方圆也有数百里，东面是一条山脉，越往西越平坦。

    “当初建造那些筏子是为了应急，那时候条件有限，为了赶工，也为了保密，所以用的是飞天剑舟的零件。你曾经说过，那玩意的效率很低，干脆趁这个机会将那些筏子全都废弃，另外建造新船。”

    余老道再次潜入地底，玄元子拉着谢小玉走到一个角落里，他找谢小玉其实还有别的事，因为发现了这座铁矿，所以玄元子有些想法。

    谢小玉拒绝了，此刻谢小玉是螟蜉剑体，本体仍旧在闭关。

    “一半一半。”

    “人族的损失是多少？”

    玄元子问道。

    谢小玉立刻注意到了，他看了片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道：“缚妖蛛？”

    “成了，我让苏明成弄一批五遁蜘蛛过来，麻子那边我也会打招呼，开两艘船过来，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路上再说。”

    玄元子最怕的是留下线索。

    依娜看了看苏明成。

    “应该不难。”

    不过，玄元子说的话也有道理。

    “有用，至少让异族损失惨重。妖族可没有太昊战船，只能靠命去堆，大劫开始的时候，苗疆也聚集数十亿人口，太虚门又有神道之法，配合那座大阵，效果确实不错，死在那座大阵中的妖族难以计数，连天妖都死了几十头，大妖死了好几千头。”

    “最好再多派一些真人和真君过来，让他们一起干活，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座矿开采出来。”

    谢小玉当初会这么做，另一个目的就是釜底抽薪，让妖族少一些兵源。

    女孩点头道。

    玄元子不打算浪费时间。

    不是一就是二，两个选择都说得过去，干脆随便选一个，没必要浪费时间。

    现在玄元子已经明白了，自己和谢小玉的想法上有所不同，他想的是传统的元神分身，拥有和本体差不多的实力；谢小玉想的完全就是一种工具，还是消耗品，根本不需要强大的实力，只需要有一击之力。

    “看上去可以装很多人。”

    谢小玉低下头，朝着女孩问道：“牠们应该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命令吧？”

    中年道人苦笑道。

    那座岛屿在营地西南面，距离大概在三十万里左右。

    谢小玉不以为意地说道：“分身的最大好处是不怕死，其次是飞遁神速。用剑蛊寄托神魂，然后打造一件法宝保护剑蛊的安全，对敌全靠符篆和阵法，走一击必杀的路子。”

    “原来你早有这样的打算。”

    谢小玉总算明白为什么玄元子说是好事也是坏事，这里离中土和天宝州太近，对大妖，特别是鸟妖。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更讨厌的是魔族和鬼族，鬼族无形无质，一件法宝装几百万鬼兵是轻而易举的事，魔族也有不少无形无质的族群，所以这里很不安全。

    “这笔帐早晚要和他们算。”

    “连那座大阵都派不上用场？”

    中年道人道。

    “你将最初那艘太昊战船一分为二了。”

    玄元子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不足，就算分身的用处不大，但能够提升神魂的质量，为将来突破至道君境界打下基础，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什么意思？”

    “或许那是飞升的天劫。”

    “一半行，一半不行，控制之法人人能学，但饲养妖兽并且让牠们变异的法门却没办法。我们已经试过，几座寨子的人都学不会，这肯定和血脉有关。”

    谢小玉随口敷衍道。

    这就是取舍，想求容易，就别追求威力，想求威力，就要挑战高难度。

    玄元子也是满脸怒意。

    “可他们……”

    大乘佛门在中土大行其道，在漠北、西域各地也是如此，反而是婆娑大陆大乘和小乘各占一半，其恶毒用心可见一斑。

    “这可未必。”

    “有地图吗？”

    刚刚招收的弟子正在洗毛伐髓的阶段，让他们做事，等于是浪费打基础的时间，原来的弟子，旅途中一直闭关苦修，又因为有浓郁的灵气，修练的效率是原来的二十几倍，半年的苦修相当于以往十几年的修练，所以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练气八、九重，正是全力突破至真人境界的时候。

    “我想报仇，我想替阿爸、阿妈报仇，替族里的人报仇。”

    “十尊者呢？”

    旁边突然传来语气冷漠的说话声。

    为了让洛文清早一点炼成分身，璇玑派所有的道君、真仙都绞尽脑汁，朱元机还费尽心力卜算了一卦，最后确定问题出在法宝上。

    “这未免太可惜了！花了那么多心血，现在又经过改造，前前后后花了很多人力、物力，说废就废……”

    谢小玉一边翻，一边赞叹道。

    谢小玉并不在意。

    只要看一下佛门势力分布情况，就可以明白空蝉的用意。

    这一次南方船队停下来，除了等北方船队，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补给。

    “又有一位突破了，不知道这一次是道君晋升地仙，还是地仙晋升天仙？”

    让谢小玉感到诡异的是，几个孩子身上全都爬着蜘蛛。

    玄元子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只看着那艘船连连点头。

    四周的人全都瞪大眼睛，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各种可以用得上的神通全都用出来，有的人让时间变慢，有的人直接将大道波纹映照在记忆中。

    一位身材矮小的老道君也蹲下来，拍着谢小玉的肩膀，问道，他就是潜入地底看过情况那位姓余的老道君。

    谢小玉掏出一块令牌往结界上一拍，他拍到的地方立刻荡起一圈涟漪，紧接着破开一道口子。

    这下子没人反对了，如果真的找两个道君干活，那些真人和真君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得乖乖配合。

    玄元子立刻明白谢小玉的意思。

    谢小玉点了点头。

    “看起来比前几次差得多，应该是道君晋升地仙。”

    谢小玉沉思起来。

    玄元子知道谢小玉在顾虑什么，他也曾经犹豫过。

    身为两支船队的统领，玄元子自然明白船队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他不怕异族追击，怕的是突袭和伏击。

    玄元子道。

    谢小玉与玄元子心照不宣，刚才如果是假设的话，现在等于有了证明。

    在另外一个地方，低下那层平台的一角是苗人聚集的区域，谢小玉的身影渐渐冒了出来。

    “是谁最先让这些蜘蛛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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