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废话,起身走到韩漠身边,恭恭敬敬,声音却很低:“五公子,一旦朝廷真的允许下海,那么不管朝廷派多少钦差来监察,我相信,以韩家的本事,完全可以私采一部分……所以少河以为,到时候韩家最为担心的,便是手中的珍珠不能安全地换成银子。少河今日来此,便是想让五少爷心里有个数,真到了那个时候,少河必定鼎力相助,为韩家解决后顾之忧。”
“找人办事,总是要有些礼物的。”韩漠嘻嘻笑着,伸手掀开,不由一怔,关少河手中捧着的,却是一件极为珍贵的瑶琴。
关少河一愣,但立刻笑道:“做一装饰吧!”
但是这个关少河,却是极其与众不同,非但说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言,而且看起来对燕国的形式是极其了解的,这个人实在不一般,至少是一个不一般的商人。
“着啊!”关少河竖起大拇指,笑道:“我就说过,五少爷是个诚实之人,看来少河的眼力还是不差的。”顿了顿,轻声道:“五公子,您说的不错,补缴税银,老百姓就没了活路,真要逼急了,十有八九会闹出民变。东海居民若是处在太平之时,倒也良善温顺,但是一旦闹起事来,那可是你们燕国最凶悍的百姓。你们韩家是东海第一世家,到时候东海郡的百姓都反起来,你们韩家即使不想有所动作,即使知道后果几乎是毁灭性的,但是情势所逼,却也不得不带着他们起事了。”
这时候看去,韩漠翘着二郎腿,说着幸灾乐祸的话,还真如一个纨绔子弟一般无二。
“值得我惊讶吗?”韩漠笑眯眯地道:“此事与我有何干系?嘿嘿,不瞒你说,那萧景被杀,我心里还真是乐着呢。”
韩家是燕国的贵族,平日里行事向来是谨小慎微,怕的就是其他家族借着某些手段攻击韩家,逼迫韩家做出反应,所以在表面上,韩家充分地展现着他们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世家大族。
“你刚才说,税银被劫,未必是坏事。”韩漠笑眯眯地道:“关掌柜,这句话,小五也是听不懂的。”
韩漠立时笑了起来,怪怪的,就像看穿关少河的心肝脾肺肾,悠然道:“关掌柜就是会说话,明明是要从中牟利,还要说是帮我韩家,冠冕堂皇,不愧是生意人啊!”
韩漠悠然道:“别说错话,真的没了脑袋。”
“担心?”韩漠皱眉道:“担心什么?”
只是韩漠平日里对家族的正事还真是了解的少,所以他并不明白,韩家下海为何需要朝廷的特准,而韩家一旦下海采集珍珠海宝,会给韩家带来怎样的契机?
他的胆量实在不小。
韩漠沉吟着,并没有插嘴,只是带着怪怪的笑意看着关少河。
正所谓“祸夕福倚”!
“补缴税银?”韩漠眉角一跳,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其实在韩漠心里,对这个关少河还是很有兴趣的。
韩漠对于那件事情的保密性是很自信的,他相信那场如同风一般的行动,不会被当夜行动之外的其它任何人知道,但是关少河突然的一句话,似乎另有所指,这让韩漠心中有些疑惑,莫非关少河知道了一些什么?当然,他心中的疑惑,那是没有半分显露在脸上的。
“关掌柜,说话说清楚,打禅机的话,小五是听不懂的。”韩漠淡淡地道。
韩漠眼神很奇怪,片刻之后,才叹道:“我……不会弹琴!”
毕竟东海郡以前还真未发生过税银被劫的事儿,韩漠一直以来也未曾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在他看来,税银被劫,首要责任朝廷自然是要找萧幕瓒,毕竟是他用人不善才导致这种后果,其后自然也会找上青浦县的官吏,事儿在他们的地面发生,他们就逃脱不了干系。
“后果?”韩漠端起茶杯,冲着关少河摇了摇,示意他一起喝茶,脸上却带着笑道:“你还别说,小五素来只知玩乐嬉闹,对于税银失窃的后果还真是不明白。关掌柜,不如你点拨点拨,让小五开开窍。”
韩漠托着下巴,微一沉吟,淡淡道:“如果是我,让我承担官府犯下过错的责任,我是不甘心的。”他这个时候并没有继续和关少河打隐腔,关少河今日来此,定然是有事要商量,所以韩漠也就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