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等到众人声音静下来,皇帝才向韩漠一字一句问道:“韩漠,你是御林军指挥使,为何要杀伍天绍?”
事关兵符,乃是军方大事,而且皇帝所问,在明面上,那可是合情合理之事,世家巨头们也都是不好插手此事的。
韩漠微一犹豫,终于点头道:“正是。”
“大将军所令?”
萧怀玉如果得知京中有变,要发兵勤王,即使不是他亲自前来,但是他手下猛将如云,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御林军的指挥使去统领西北军回京啊。
此时皇帝出声斥责,不少大臣顿时醒悟过来,立时感到事情果然诡异。
韩玄昌已经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响起,韩信策还来不及谢恩,就被金殿上这一声响吓了一跳。
有罪之将,收缴兵符,自然是天经地义之事。
韩漠不急不躁道:“是大将军所吩咐!”
“是!”韩漠淡定道:“大将军得知京中有变,便下令由臣调动西北军回京勤王!”
皇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忽见他平静道:“大将军兵符,乃是当年先帝亲手交给萧大将军。”他忽地伸出手,淡淡道:“将兵符交给朕!”
既然事情直接牵涉到萧怀玉,那些臣子们便都不敢太过放肆,也不敢对韩漠步步紧逼,毕竟萧怀玉的威望太高,谁也不敢对萧怀玉有轻易的冒犯。
只是他却十分清楚,虽然皇帝无法明升暗降的诡计没有得逞,但是自己手中的兵权,皇帝却是一定要收回去的,至少自己手中那枚兵符,皇帝肯定是虎视眈眈的。
韩沧抬起头,神情淡定,拱手道:“回圣上,韩沧誓死报效朝廷,效忠圣上。”
“大将军便是人证。”韩漠平静道:“圣上只需询问大将军,大将军自能为臣作证。”他镇定自若,对答如流,那些本来既担心韩漠之人见他准备充分,顿时微松口气。
伍天绍是何人?
韩漠早知道该来的必来,而且皇帝的招术,似乎和自己这几日所想一样,先来上一阵狂轰滥炸,将诸般罪责扣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无暇应对,最后再当朝逼迫自己交出兵符来。
“臣在边关,得到西花厅放出的飞鸽传书,得知京中有变,立刻请示过太子殿下。”韩漠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太子殿下得知,便要领兵连夜回京勤王,是臣知太子病体未愈,极力劝说,太子殿下才令臣率领豹突营回京救援!”
韩漠也不回头,淡淡道:“道理很简单,只因当时大将军不在西北大营!”
就在朝中气氛极其紧张之时,便听得一阵笑声响起,众臣惊讶间,却是见到皇帝抚须大笑着,更听得皇帝高声道:“韩漠,你不必害怕,朕只是试一试你的应变能力,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韩漠面不改色,拱手平静道:“回圣上,这都是大将军所令!”
其实朝中大臣,知道真相的少之又少,只是因为韩漠率兵勤王,平定叛乱,在这紧张局势下,许多人都忽略了一些问题而已。、
皇帝此言一出,朝堂震惊。
皇帝咄咄逼人:“但是朕却得到禀报,你在西北大营与临阳关总兵伍天绍发生争执,更是亲手斩杀伍天绍,可有此事?”
而且世家巨头们心中却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
皇帝和世家巨头在心中都知道这次叛乱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但是大家却都心照不宣,而这样的事情,一旦揭穿出来,对于皇族将是大大不利。
韩玄昌的神色微变,眼中显出紧张之色,而其他极为世家巨头包括萧太师在内,也都是屏息凝神,等着看韩漠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难题。
皇帝冷冷一笑,道:“朕且问你,朕令你率领豹突营保护太子巡视边关,如今太子何在?”他脸上神色冷厉:“西北军乃是守关之军,受大将军节制,你是如何调动西北军回京?”
“不在西北大营?”那官员一怔,随即高声问道:“那大将军是在何处吩咐你调兵回京?”
韩漠正色道:“臣不敢欺瞒圣上。大将军令臣调派西北军回京勤王,而且亲口嘱咐,平叛乃是最为紧要之事,中间遇到任何阻碍,一律清除,若有人胆敢阻扰调兵回京,杀无赦。臣奉大将军指令调兵,却受伍天绍阻扰,伍天绍更是欲动手杀臣,臣迫于无奈,才会按照大将军的嘱咐,出手杀贼。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还请圣上明察!”
“臣谢主隆恩!”韩沧叩首谢恩。
他要沉住气。
皇帝竟说韩漠亲手斩杀了伍天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既然太子令你率领豹突营回京,为何你又领了西北军回京?”皇帝森然道:“你是京军之将,怎敢插手边军之事?”
果然是虎狼之心的年轻人,竟敢在朝堂上面不改色欺君,可是皇帝却没有证据揭穿,而且这中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一旦完全揭开,那么太子参与叛乱的黑幕很有可能就被揭露到台面上来。
皇帝心中冷笑,知道韩漠这些话绝对是一派胡言。
他要保住兵符!
而且韩信策虽然不能当朝被封为吏部尚书,但皇帝毕竟亲口说出吏部以他为首,实际上就已经拥有了统领吏部的正统名义,虽无吏部尚书之名,却可以行吏部尚书之实了。
臣子们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已经冷声喝道:“韩漠,你知不知罪?”
萧太师的举动,让萧族一派官员百思不得其解,都是哑口无声。
“太师的话,你们听到了。”皇帝缓缓道:“韩沧,朕要将两营合并,建忠义营,太师既然大力举荐你为忠义营指挥使,你可敢挑起这副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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