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程路上

    他的话音刚落，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位樵夫已经出现在门外。几名靠近院门的祖家子弟正警惕的盯着对方。

    祖昭来到跟前，没有急着询问，他向门内看了一眼，只见院子里一片邋遢狼藉，而院墙靠角落的地方有一堆胡乱搭建的稻草。整个稻草堆渗着明显的血迹，阿包站在一旁，他已经将稻草堆掀开了一边，下面竟掩埋着一匹马的尸体。

    阿仲说道：“就在前面，赵先和阿包他们正守在那里。”

    祖昭微微扬了扬眉头，心中一阵猜测：邓茂？莫不是日后黄巾军的一员头目？

    祖昭用冰冷的眼神环顾四周村民，冷森森的说道：“尔等窝藏杀人越货的贼寇，不怕同坐吗？”说到最后半句话时，他几乎是用咆哮。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地但见樵夫身后的小路奔出两个人影，正是之前迂回绕道的阿仲等人。阿仲见到这边七、八村民围堵住祖昭，不由分说拔出剑，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随之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除了打听到邓茂平日与西里屯几个游侠要好，偶尔也会去西边废弃的土地庙跟两个游方道士接触之外，依然不能确定对方的行踪下落。至于那几个游侠并不好找，时常在整个县境游闲；土地庙同样去过，没见到所谓的游方道士。

    空气中顿时生出剑拨弩张的火药味。

    历史上对黄巾军将领的记载并不多，真正能载入史册有详细记录出身的，大多是跟朝廷官军交手过硬仗。他记得野史记载邓茂是黄巾军头目程远志的副将，而野史同样传闻程远志与刘备是同乡，也即是幽州涿郡人。涿郡距此并不算太远，要说邓茂是令支县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然，正史上并无连程远志的任何记录，因此邓茂究竟是何人眼下也不敢论定。

    樵夫一脸忧虑，叹息一阵后说道：“哪里还有什么村长。你们要找的人名叫邓茂，行三，家里早没了其他人，就他一个人。”

    “偷马贼？那马不是大公子说赠给他们的吗？”祖季早先就听说过在果树林的遭遇，他拧着眉头说道。

    祖昭没有在搭理这些村民，径直的迎上前去与阿仲等人会合。

    只见被众人挟持着的人是几个胡人，定睛细看顿觉这几个胡人甚是眼熟。

    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名子弟方才折返回来，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祖昭。原来正如中午酒楼店伙计所说的那样，这几个没有引荐的胡人前几日得罪了本地一个游侠儿，就在刚才游侠儿纠集本地游侠儿，串通里正、亭长和啬夫等主事官一起，来寻这些胡人的麻烦。恰好在这些胡人居住的树林里找到一匹马，于是便顺理成章“被栽赃为”偷马贼。

    祖昭举目向哄闹处望去，只见镇子中央的街道上出现了十多名手持捆绑器械的青壮，正挟持着几个蓬头污垢、满身是血的人向路口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声欢呼，仿若是得胜归乡的勇士一般。这一幕引得旁侧许多好事者围观，有人跟着起哄，有人附和议论，更有几个纨绔少年参与其中，对那些被挟持的人或投掷石块、或拳脚相加。

    众祖家子弟没有再议论下去，纷纷上马。

    祖昭问道：“马尸可有线索。”

    “男人都被绑去县里问罪，女人、小孩听说是被判去官卖了。”大壮说道。

    阿仲说道：“我们路过这里时，发现门没关上，门槛上有一些血渣滓，还传来一股恶臭味，于是我们便进到里面查看了一眼。”

    祖昭指着稻草堆的马，冷声问道：“这马分明是昨日死的。”

    一行人跟着阿仲快步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一处只有三间房的院子前。院墙墙头生出许多杂草，院门破败不堪，整个房子已然是很久未曾修葺过。门外站着一名祖家子弟，在看到祖昭等人到来后，立刻向门内招呼了一声。

    就连那樵夫也慌了神，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咦，这是在闹什么！？”

    “还真是他们。怎么会闹出这等事端来？”另外一名子弟疑惑不解的说道。

    听得这番话，围在祖昭身旁的众子弟立马绷紧神经，齐齐拔出兵刃。

    两名祖家子弟好奇的猜测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异族之人，岂能有什么公平可言。”祖昭冷冷的说道。他对于这一点在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仅仅是在道德观上感到有几分不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