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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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喜乐听这话更觉得自己错得离谱，“这是我的错，我一直把你当做孩子，所以遇到事没想着跟你商量。”

    种种加起，他心底是不太想让常昱这么早就成名。如此幼小年纪若是能胜出，震撼效果可想而知。

    “那我等他出月子就过来吧，若是再晚我不想过来也会被轰出来的。”

    好一会产婆终于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孙婆子连忙冲上前去，“是男是女？”

    常昱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后悔？”

    “不需要，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

    常昱皱紧眉头，铿锵有力道：“我是大人！”

    常喜旺是个疼老婆的，而且也盼着这个孩子，听完常喜乐的话，就去叮嘱丁三嫂，还让孙婆子多照看着。

    也许是外来者的心虚，尤其是被上层人物关注，让他不敢做事不敢太过放开手脚。

    还说她现在都快养成懒婆娘，村子里不少有了身孕的女子跟平时一样干活干到生的时候，生完第三天又开始下地干活了。她现在一天都闲着，都快被人笑死了。

    常喜乐见此连忙道：“三哥，你赶紧进去瞧瞧嫂子。嫂子刚生完肯定虚得慌，想要看到你和孩子。”

    宋挽呈提到宛娘，眉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孙婆子虽然觉得生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她自打家里日子好了就极为好名声，她希望外头人传她对儿媳妇有多好之类的话，所以也就应了。

    常昱听完想都没想道：“这次不考。”

    “不是有女儿吗。”

    常喜乐迎了上去，“小喵，你怎么在这？怎么不进去啊？”

    这下不仅仅是孙婆子了，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丁三嫂原本因为又生了一个女儿而心情低落，可见家里并没有因此而怨怼，月子里还把她照顾得很好，又听曹二嫂说起常喜乐那天说的话，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十分庆幸嫁到了常家，若是在别家，定是会被大家甩脸色。

    常喜乐笑了起来，“好。不过两年后武考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兴许会取消兴许会更难，小喵也不后悔吗？”

    “咱们挣这份家业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和子孙日子过好，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子孙，不会因为姓氏而有所改变。与其在乎这个，还不如操心为女儿挑选夫婿的时候擦亮眼睛。”

    按照他以前的经验，太小成才很容易早夭，可有时候机会又不等人。

    枣儿和杏儿缩在角落抿着嘴并未说话，她们都已经晓事了，自然听得懂孙婆子说的那些话。

    常喜乐笑道：“可现在三哥家里管事的也不是他啊，还不是嫂子一手抓？要是三哥管油坊，不赔我们都要笑了。所以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是怎么教孩子。否则就是有一个村的儿子，全都是好吃懒做的，别说撑门户了，不把门框拆了卖钱都不错。”

    如今已经暂时不需要拥有一个厉害的身份作为依仗，自打在皇帝面前挂了号，不管谁家都不敢轻易来挑衅。这么早将常昱推出去，常喜乐不知道是对是错。

    虽然不是第一胎，可这还是常家变好之后的第一个孩子，不知为何总觉得意义不同，照顾得特别的精细。现在整个常家都非常的紧张，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大夫接生婆也都联系好，只要一有动静就能迅速反应，不怕到时候手忙脚乱。

    他现在不急着想要弄出新东西，而原有的都已经步入正轨且有专门人负责，他只需要偶尔去瞧瞧监督一番，平时不用怎么操心。所以也能抽出时间去管学堂的事，且不会耽误功课。

    而现在他去找宋挽呈还瞒着常昱，常昱难免胡思乱想，觉得他是多余，所以才趁着他不在而去寻人说话。

    宛娘和丁三嫂是差不多的时间，她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桃源村去了县城，只留下宋挽呈一个人在桃源村。

    宋挽呈失笑，“常弟这般聪慧，这次怎么钻进了死胡同里了？你只需将其中利弊一一摊开说，不加入自己的立场，让他自己选择，又何来同意你的想法？虎爷虽然与常人不同，可他也比寻常人聪慧得多，而且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虽然年纪小，可你想想你当时考中秀才不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也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了自己的打算，怎么放到别人身上你就想不明白了？”

    道理大家都懂，可环境造就，一时半会儿观念难以改变。所幸孙婆子也不是不讲理的，虽然心里还是不认同，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常昱现在因为要操练，所以也不是无时无刻都会黏在常喜乐身边，但是一旦操练完毕就会黏在他身边，见他寻过来却没有进去，不由有些好奇。

    常喜乐听完这话顿时愣住了。

    孙婆子讪讪，却忍不住道：“好不容易等到第二胎，又是个妞……”

    可这种事又没法迁就，他寻宋挽呈说话都是为了科考之事，互相在讨论问题。若非要说得常昱听得懂，那就太费工夫了。

    常喜旺这才没吭声，抱着孩子领着妞妞一起进去了。

    所以一遇到什么事他完全没有想过去询问常昱本人，而是一个人在那纠结，总担心自己的决定是错的而害了常昱。

    产婆笑眯眯道：“恭喜恭喜，是个漂亮的小千金。”

    没想到丁三嫂还笑他说他过紧张，不过是正好看到搭把手的事，哪里至于这样。

    常家人都赞叹宛娘的贤惠，可常喜乐却感受到了无奈。若非风气如此，宛娘何至如此。这都是因为从小被灌输的想法导致，他虽然没法体会怀孩子生孩子的感觉，可是看丁三嫂也觉得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常喜乐更加确定自己之前是庸人自扰，常昱对外界之物从来不在意，又何来担忧前程什么的。他的快乐来得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欲望，无欲则刚。

    应得太快，像很早就想过似的，常喜乐不又好奇，“为什么？”

    常昱许久才缓缓开口，“乐乐有话和宋先生说。”

    宋挽呈并未拒绝，女人生孩子十分凶险，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在身边怎么都说不过去，想了想道：“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后日我离开，等你嫂子生了我再回来。”

    孙婆子看到常喜乐道：“吵到你啦？没事，是你三嫂要生了。她是第二胎，孩子出来得快，最迟天亮就能生了。”

    丁三嫂的肚子是在大半夜发作的，常喜乐正睡得迷糊，就听到正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没一会灯就都亮了起来。出来一打听，就知道丁三嫂要生了。

    常喜乐觉得这样的想法非常操蛋，可这也不是凭借他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莫说现世就是后世对女人的恶意也没少过，只是相对隐晦而已。

    刚开始的孕吐，后来又挺着个硕大的肚子，看着都有些可怕。偏偏这是大部分女人都会经历的事，一些人看来就跟吃饭似的平常，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大家不都这么生，有什么好娇贵的。多说一句，就好像借肚发挥似的。不排除有那样的人，可一竿子打倒总是不妥。

    常昱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在练习射箭，不管是步射还是骑射都非常精准。而力气更是不消说，随着年纪的增长力气也越来越大，村子里最有名的大力士王大力都对他甘拜下风，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总觉得这话语里哪里不对劲，可突然听到这样的说法，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切听从常喜乐的，更是不知如何辩解，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而已。

    桃源村原本就相对开明，再加上到时候工坊的建立，女子们的经济地位会越发显著，想来并不难实现。

    常喜乐笑了起来，“对，所以说是我没搞明白。”

    常昱如今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左右，根据裴清云递过来的消息，武考主要考翘关、骑射、步射和马枪。马枪常昱不太熟悉之外，前三者常喜乐很有自信他能够考过。而马枪常昱只要这段时间勤加练习，常喜乐也觉得不会差到哪去。

    看着眼前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常昱，常喜乐觉得自己应该摆正心态，不能总把对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听到武考确切落实，常喜乐心里十分高兴，可同时又纠结起来。

    常喜乐顿时明白了，他自以为跑过来跟宋挽呈说话很正常，可常昱却明白他的心思，是专门躲着他的。

    孙婆子虽然还是不太高兴，可该做的事一件没少。

    稻香县没有洗三的习惯，而一般只有生了男孩才会办满月酒，生了女孩大多就是自个家里庆祝一下就完事。

    常喜乐听这些话沉下心来，发现他确实在无意中成了常昱的掌控者。事无巨细的决定常昱的生活，并没有让他独立思考过。

    “我一会啥话都不说成不？我这不是担心你三哥没个儿子撑家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