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中举

名次，常喜乐其实并不为奇。

    不少人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不管是中没中的都不死心，就怕自己看错或是看漏。总想着多看几眼，是不是就能发现奇迹。或者是考中的看到自己名字写在上头，心里无比的舒坦，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也有人就是来查探消息，或是看热闹。所以这人只多不少，因为不少人情绪激动，场面越发混乱。

    宋挽呈不仅学问好，而且见多识广是个真有才学的，能得亚元绝对是实至名归。他这几年在他身边可谓受益良多，否则他这次还真不一定能够考中。他虽然有前身的记忆，从前也算是个学霸，但是到底思维模式的不同，很容易产生水土不服。况且这里的人也不傻，他们身经百战，实力不容小觑。

    常喜乐心底无比庆幸他预料到这样的宴会是吃不好的，所以出门之前就填饱了肚子，否则这时候肚子只能唱空城计了。

    否则莫说这辈子，上辈子都可以找个人结婚生子。虽然他体弱多病，可家产颇丰，也算有些才学，想要找个人结婚并不算难。

    言下之意，若有下次，找你算账。

    发榜第二日便是官府亲自为新科举人举办的祝宴会，也被称之为鹿鸣宴。除了新进的举人之外，府里重要官员全都会来，宴会上还会发给新科举人衣帽顶戴等物。

    “只能如此了。”常喜乐也没有其他法子，他向来不喜欢往拥挤的地方里钻。

    “你快点放开我，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常喜乐好像办坏事被戳破了一样，嘿嘿干笑道：“我真没喝多少，我就是尝尝而已，真的，我保证！”

    但缘分未到，便是不想凑合而已。

    常喜乐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常昱就不见了踪影。

    倒是不少人见他脸上的疤都甚为惋惜，知道他只怕只能止于此。虽说能中举对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了不得，以后只需躺着就不怕饿死，而且是无上荣耀，却也难免为他遗憾。毕竟常喜乐还如此年轻，明明前途一片大好，可无奈命运捉弄。

    一上马车，常昱就把常喜乐抱住，“乐乐喝酒了。”

    “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常喜乐有些恼道。

    “关别人何事？若乐乐为此苦恼，我把那人的脖子给拧了喂狼便是，就不会有人言语了。”

    常喜乐道：“若不然我们先到一旁的茶馆候着，一会等人少了再说。”

    “不急，一会再去也不迟，人再多总有散的时候。你即便力气大，可这种场面也没法使劲，莫要为了这种事伤了自己。”

    宋挽呈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据说今年考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原本我们南瓜府只有五十个名额，如今都扩到了八十个，副榜也从原来的五个变为了十个。大约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今年看榜的人也尤为多。”

    他原本看着常昱越来越“正常”，以为他会跟普通人一样生儿育女，如今看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常喜乐自然也跟着去了，只是比起亚元宋挽呈，他所得到的关注并不多。他如今虽然只有十八岁，比不少中举人都要年幼，可今年的解元也才十六岁，他这年纪而且排位如此落后自然不算什么。

    他不是不能找个还不错的女人结婚生子，如同很多人一样，日子凑合着也能过去，没有爱情也可以拥有亲情、友情。偏偏他理想主义，认为心灵上无法契合，无法产生那微妙的化学反应，那还不如孤独一生，省得误人误己。

    宋挽呈因为是亚元，而解元尚且年幼，而且颇为高傲，拒不饮酒，因此大家的炮火都冲向了宋挽呈。宋挽呈此时也是高兴，因此几乎是来者不拒，待回去时候宋挽呈已经烂成一堆烂泥了。

    这时候就能看到考生百态，是喜是忧一目了然。

    他不是不知道常昱的本事，可实在是人太多，而且从前老是看到踩踏事件什么的，所以不想常昱冒这个险。反正又不是不知道结果，不过是推迟一会而已。

    而周边的邻居也得了消息，也纷纷登门道贺。不少家里有读书人的，都过来要沾点喜气。

    和常昱一样，不就是倒数，虽然也同样荣耀，可听这怎么这么逗趣。

    却也有人觉得好奇，常喜乐面容有瑕疵，为何也能考中？

    常喜乐听到“不是孩子”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瞬间想到之前与常昱在床上做的那些事，心中有些别扭，让他越发坐立不安了。

    常昱自告奋勇道：“乐乐你们在茶馆等我，我去看看。”

    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就要相依为命一辈子，中间难以插入其他人。

    这不过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常喜乐见这气氛，也忍不住开了戒。

    常喜乐干笑着点头，把自己污了的思绪给拉回来。

    常喜乐本想推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心虚，没敢挣扎，“我没喝多少，场面酒不好推辞。”

    常昱虽然应了，可明显不是因为事情的严重性而是因为这是常喜乐的要求。

    只是凡事都无绝对，尤其科考之事经常会有猫腻，这亚元之位也就来得更不容易。

    常昱的眼神非常的清澈，完全看不出正在说很残酷的话。明明话语里一副天凉王破的架势，可因为目光太过清澈，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很容易被蛊惑觉得这话很是正常。

    武考结果公布没两天，文考的发榜日期也到了。相较于武考放榜的草率，文试要隆重得多。

    “如何？”

    “我喜欢抱着乐乐。”常昱耿直道。

    主考将记录着谁中举的榜粘贴在衙门前供人瞻仰，早早就等候多时的考生们，待主考官一离去，立马蜂拥而上，去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常喜乐说不紧张是假的，只要参与了，而且认真努力过，不管中举对他是否重要都会在意结果，都会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乐乐，别生气，我错了，以后我不说这话了。”

    常喜乐没好气的用手指点了点常昱的脑袋，“真是养大了儿子就多了个老子啊。”

    常昱下意识把目光投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宋挽呈身上，常喜乐假咳一声，“反正这不大好。”

    这生意很是好做，且买的人也不吝钱，有时候因为大喜还会打赏，所以不少人都会抢这门生意。

    常喜乐这时深刻体会到，常昱不管再如何融入人类社会，可之前被猛虎养大的经历都是不会被抹杀，并且一直会影响着他的思维和行为。

    有他约束，也就不会担忧常昱的野兽暴戾性子会被激发出来，不会伤人伤己。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把注意力常喜乐身上，常喜乐也就能安安静静的在角落里体验一下这鹿鸣宴是如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