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阿仁已突然暴起,他手中的双节棍瞬间就打掉了那把指向范二,却来得及出鞘的剑。
现在呢?得了袁崧的佩剑,再加之学了几天剑法,脾气不也见长了吗?
范二还不知一句无心之语暴露了自己,好在阿仁的脑洞并不大,也没多想。
受马惊吓,拉王绥下马,打掉司马元显的剑,杀马而去,这都只能算是不起眼的小冲突,即便在未知的情形下冲撞司马元显,又有何罪?
诸般心思一闪而逝,范二很快便堆起了笑脸,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对司马元显施礼道,“原来是会稽王世子,在下范逸之有礼了,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误会啊。”
但范二对古人的忠义还是顾虑不足,听完他的叙述后,众人先是对范二之言有些悲愤,很快又同仇敌忾起来,纷纷建言该做怎样的防护才安全。
以北魏之主拓跋珪的远见和壮志,他显然是要统一天下的,给晋国提供马匹不就是给自己设置绊脚石吗?
此外,南面大门有一段长约五丈的高墙,北面后院的围墙长则有近十丈,围墙下种满了月季一类的花木,但围墙高不足一丈。
“以后要多练习。”仿佛是夫子督促学生一样,范二说完这话,便缓缓拔出了手中的江流。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话还真是说得不错啊,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就常以公知自居了,没事就喷大天朝这儿不好那儿不对的。
阳光洒在剑身上,如同一泓江水流淌。
马儿的心脏,已被范二一剑刺穿。
所以晋国想要从北魏买马,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着阿仁打掉了华贵少年的剑,又目睹范二拔剑,王绥终于看清了范二的脸,当即惊叫起来,“表哥,你可别乱来啊!”
范二正想伸手把王绥拉起来,与王绥一同骑马的人都下了马,领头的少年更是高声呵斥起来,“大胆狂徒,竟敢在城中撒野,心中还有没有王法啦!”
范二看着王绥的惨象,原本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但被这少年倒打一耙后,本就不多不多的怜悯顿时便化作了愤怒。
“打歪了。”阿仁尴尬地苦笑起来,他原本想爆的是对方的头,却砸掉了他的剑。
不管怎么说,因为今天的意外,范二在京中的处境变得危险了。
满意于王绥的屈服,范二潇洒地用剑割断了连着马镫的绳子,而后附在马儿的耳朵上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发生了今天的事,要不是因为范宁的案子悬而未决,范二一定会选择离开京城;可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多做提防,以破解司马元显可能采取的见不得光的报复手段。
如果司马元显的人来范府搞破坏,从正面破门的可能性不大,后院围墙倒可能是防守的短板。
司马元显对范二川剧变脸般的表演搞得脑筋短路,喃喃道,“误会?你就是最近声名崛起的范逸之?”
“你……”华贵少年走近,眼看范二对自己之语不屑一顾,顿时气得要拔剑。
“第一匹马?上回蓝田侯府的信使所乘的马他没见到?以前在京城不也见过马?应该是这回到京城所见的第一匹马吧?”
有感于他们无条件的信任,范二感动之余,遂起身沿着范府的围墙巡视了一圈,心中算计着该在哪布置陷阱,又该布置什么样的陷阱。
改换了睡觉环境,范二一时也难以入眠。
突然的变故,吓得司马元显等人脸色煞白,范二却已扬长而去。
这该如何收场才好啊?
这货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戚,这么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吾之旧友屌似卿,而今坟头绿草盈。”
范府仅仅是两进的院子,东西两面都是以房为墙的,歹徒从这两面进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房屋多半是砖木建成,最怕的便是火攻。
马的价格,范二岂能不知?
范二算准了司马元显不会光明正大地找后账,这才做出杀马立威之举,目的是警告他最好不要做出私下报复的举动来。
范二进京是为了保范宁的官职,但从今天开始,他首先要做的却是保住小命;他也知司马元显的报复不会和风细雨,无辜的人实在犯不上为自己搭上所有。
“我……”阿仁想否认,却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范二把周如海、土生以及刘穆之召集了起来,坦白了发生在乌衣巷的事,并明确提出他们可以任意去留。
阿仁首先反应过来,急步追了上去,司马元显则坐倒在地,无力地叹道,“范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