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正是范逸之,见过太傅。”
“想不到你如此深明大义,我当然乐意促成此事,可你该知道太傅斥责我之事吧?”
一路上穿假山,过亭轩,又过了几个牌坊照壁什么的,离着远处隐在松林里的建筑便没有多远了。
范二自是不便多言,告辞而去。
范二又问起筹款事宜,才知皇帝已将此事交给司马道子,从皇帝的决定也不难看出他有被人指责卖官的担心,由此也可看出他的担当来。
谢重看着范二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又继续用手把饮下去的酒往外抠。
送走三个可怜虫后,范二便开始着手去东府城负荆请罪的事。
贵族的生命安全,不容侵犯!
表面上他已与司马道子绝交,却也并不排除玩无间道的可能,范二按公事公办的做法找上府衙,王国宝也有义务代表衙门调停他们。
为了保持士大夫的风度,范二不会当面臭骂他们,但心中却有一字相送——活该!
这事若捅到朝堂上,司马道子都不一定能保住儿子的颜面,但范二随后肯定会承受不了他报复的怒火。
前燕被前秦灭后,慕容冲与姐姐清和公主一起被苻坚收入后宫;淝水之战后,慕容冲起兵反前秦,成了西燕第二任皇帝。
司马道子得知后大怒,在清溪边拦住来东府城解释的王国宝,把剑扔到他身前,“你我的关系,就像这把剑,从此一刀两断。”
将近天黑时,范二就得到了王国宝的消息,——会稽王答应了范二的条件,除了他亲自上门道歉这一条。
王忱在荆州刺史任上去世后,王国宝请假去吊丧却一直呆在家中,而后被御史中丞褚粲弹劾;王国宝化妆成女人潜入东府城向司马道子求援,后者曾极力为他开罪。
似乎听到了范二口中牙齿上下打架,领路的小吏竟好心地提醒道,“马上就到了。”
东府城附近除了有谢玄的故居,其余地方则是皇家园林和猎场,所以京城东北角一带算是军事禁地,各处关卡皆有重兵把守。
范二得到消息后,立即释放了昨晚抓获的倒霉鬼,又当面把另一份笔录烧掉了;三人终获自由,脸色却比死了老娘还难看。
马车沿着淮河往东北而行,过了纷纷扰扰的秦楼楚馆,又走了半里地才看见了骡骑航。
这就是王国宝所谓的被太傅斥责的事,真相大概比传说更加曲折。
这货是谁,不去散功非要管我干嘛?
范宁当初自我放逐,皇帝是心中有愧的,现在拖延着不处理范宁,大概有冷眼观察朝中动向的意味;如果司马道子此时给范宁说话,皇帝很可能会就坡下驴吧?
王国宝笑而不语,只是姑枉存之。
骡骑航是淮河上由浮船搭建而成的桥,这样的桥在淮河上共有十余处,最为有名要算是朱雀航,也就是杜牧诗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里面的朱雀桥。
这个时代最讲究的便是真性情,笑要肆无忌惮,哭得不顾一切,请罪自然也要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只要你敢不要脸,围观群众就一定会给你脸。
去给司马元显请罪是必须的,而且做戏要做全套,不但要去,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去。
“我希望表伯把状纸转交太傅,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放人,绝不拖泥带水。我还可以到东府城向世子道歉,但我希望太傅能为叔祖父说几句话。”
范二与之点点头,又觉得这样不够尊重,遂问道,“大叔怎么称呼?”
中品?
走了十余步,范二才想起此有关谢重的事来,谢重是谢安的二哥谢据的孙子,也是现在掌握着北府军的王恭的亲家。
尽管如此,范二还是低头道,“仆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冲撞了世子,实是罪该万死。还请太傅告知世子所在,也好容小民向他请罪,这么一来小民才会好受些。”
范二一阵郁闷,更为无力的是自己的表演被司马道子一眼看穿了,好在这只是一场交易。
王国宝苦笑着点头。
“表伯以为如何?”
范二到达骡骑航后便向里提交了名刺,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到通过骡骑航的资格。
范二刚下车,守门的士卒顿时就傻了,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看啊!
又过了一座假山,范二看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叔一手捂嘴,另一只手轻捏喉结也不知在做什么,从脸色上倒像是喝大了。
谢重曾任会稽长史,因被弹劾而辞职,之后王恭将他任命为自己的长史,兼管晋陵郡;司马道子不想让王恭得到他,便把他返聘回来做自己的咨议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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