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扶余清慧不一定高屋建瓴,但有些事她却看得更清楚,比如范二在玄真观的杀伐果断,还有他在今天的午宴中表现出的聪明过人。
听了扶余清慧的话,范二顿时明白了此前她对自己所说的已是一语成谶,也瞬间明白了她今日在礼宾馆宴席上的失态。
问题是,这样的人是否真能托付终身?
范二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往传出说话声的正堂门口走了过去。
抿了一口茶,范二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中午在礼宾馆中看着公主伤心欲绝,对君上则欲言又止,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知自己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范二也知他们大概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云淡风轻地跨入了门内。
百济不进贡晋国已有二十余年了,也就是说,扶余清慧之父继承百济国王后,他们就彻底忘记了晋国这个老大。
扶余清慧没有表态,只是起身把范二送出了门口。
再说请求司马曜帮助复国的事,扶余清慧还真是无以为凭的。
范二能够理解扶余清慧执意回去的想法,她刚才也说了亡国的公主什么都不是,她现在呆在这里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
扶余清慧却惨然一笑,“东山再起?我在这里,只怕是连孤魂野鬼都不如吧?我相信大晋的胸怀,也知大晋能够收留秦、燕等国的皇族,但他们可曾复国?”
这小子是要造反?还什么帮公主复国,他为什么帮公主复国?又凭什么!
范二说要帮扶余清慧复国,也并非随口说说而已。
因为礼宾馆的午宴,权震宇和崔北山对范二算是多了些了解,但他们并不知范二此行的目的;他们也想开口质问,却因为扶余清慧的态度而选择了不发一语。
“能做些什么的且不论,你能在此时来看我,我已是……已是……”扶余清慧到底也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只是拿出帕子擦了擦泪,对权震宇道,“权侍郎,你跟范公子说说吧?”
这也是扶余清慧欲言又止的原因吧?
至于凭什么,范二所能凭借也只有心中的信仰,那就是——推翻晋廷、统一南北,建立一个比汉武帝的汉朝更加强大的国家。
在范二出现前,扶余清慧似乎与权震宇和崔北山有过一场辩驳,她的脸上此刻犹带着泪痕;当他看见范二出现在门口时,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些许欢容。
要是没猜错的话,其余人中或许有几个热血的士卒,他们会拥护扶余清慧;更多的则是站在权震宇和崔北山这一边的,只是因为公主的余威仍在,他们不忍张口而已。
如果非要问一个为什么,范二或许会说是不忍看到扶余清慧无助地流泪,或许会说看不惯龙游浅水、公主落难这样的戏码。
听了范二最后一句话,再想想他刚才的大言不惭,差点让权震宇笑掉大牙。
离正堂越近,范二越觉得语声噪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掀起了门帘。
范二看到大厅里的十余个士卒时,很快就有了一个想法,——这些有能力有经验,却已失去主心骨的士卒,能否为自己所用呢?
扶余清慧站了起来,先是喝止了那些刚刚拔出刀的士卒,又转头对范二道,“范公子怎么来了?”
范二尴尬地一笑,向扶余清慧施礼道,“在下来得似乎不是时候?公主这是?”
扶余清慧摇摇头,惨然一笑,“公主?祖国都亡了,我还是公主吗?”
范二和扶余清慧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针锋相对,权震宇和崔北山顿时就傻眼了。
范二也不知如何安慰扶余清慧才好,好一会才开口道,“那公主有什么打算?”
如果这都不是问题,顺手帮扶余清慧复国会是个问题吗?
“那你能信谁?”
与扶余清慧交流了几句,权震宇这才用晋语磕磕巴巴地说道,“高句丽王帅水陆大军共五万人,于二十天前攻破了我们的王都;我们的王在城破前派出了七个士卒专门来大晋报信,目的就是让公主暂时不要回去。公主接到信后,本来是想请求大晋国皇帝发兵相救的,可又不知凭什么让晋国发兵,更因为如今离王城被破已二十日,就算回去也只能是复国了……”
想明其中关键后,范二当即斩钉截铁道,“我也认为公主不要飞蛾扑火,而是留在大晋,等待东山再起。”
权震宇尚未说话,崔北山已是开口道,“我总觉得这范公子与众不同,咱们来健康城也有二十余天了,我已见过无数士族子弟,但手持佩剑的也就他一个。”
因为他看上的不是扶余清慧,而是她手下的十余士卒,十余个受过真正的军事训练,在战场上流过血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