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咏絮谢道韫

，引着他们一家五口往第二楼正门而去，众人一路上也并不说话。

    范二不经意间的称呼，已然引起了王凝之的反感，他对范二的接待只是点了点头，随之一甩麈尾；谢道韫倒是听出了范二口中的疏忽，却没有任何立场指出来，所以只是笑了笑。

    谢道韫是谢奕之女，也是谢安的侄女，更是谢家的才女。

    范二接到谢道韫之后，理所当然就想起了谢安，直到被身边的甘绦轻轻碰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范二的意思是：您要是早一点来，拍卖会早就开始了。

    众人似乎看到了王凝之身后的谢道韫等人，所以又不约而同地退了退，谢道韫母女与众人和善地点点头，这才走近范二所绘的《藏书楼效果图》。

    王凝之游山玩水般坐着一条小船，就从寓所直接到了第二楼的码头，他的身边非但没有一个护卫，就连与之形影不离的陶渊明都没有跟来。

    谢道韫还是很小的时候，参加了一个由谢安主持的家庭聚会，这次聚会的主题也就是谈论诗文。时值天降大雪，窗外很快就成了白茫茫的世界。

    但他想想也就了然了。

    其中两个儿子王蕴之和王平之早已成年，所以并没有跟着他前来江州；剩下两个儿子则为刚满十六岁的王亨之和十一岁的王恩之，还有十四岁的女儿王馥。

    王凝之禀性忠厚、行止端方，但其才华平平、声名暗淡、迂腐不堪，根本无法与谢家子弟相比。

    事实上，任何有关礼仪的都不是小问题。

    众人到了第二楼正门口时，发现门口已围了百十来人。

    “他们正在围观的，是晚辈所做的藏书楼效果图。此时将效果图摆出来，也是为了坚定诸位的信心……至于时间，刺史来了，那肯定就是到了。”

    王凝之看着雅间内的榻上毯子铺得很厚，又见到了亲切的几杖后，当即表示满意。

    王凝之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们在那儿干嘛呢？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吧？”

    这个时代的称呼不是小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嘛。

    众人在第二楼门口纷纷扰扰了好一阵之后，终于听到了一声钟响，而后便是刘穆之的声音传了过来，“诸位，咱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请看清楚你们手上的票，看看票上是不是有四个数字？第一位数字表示的是楼层，以一打头的座位就在一楼，以二打头的是在二楼……再看第二位数字，第二位数字的一二三四表示的是东南西北，比如说你的号码是一一一一的话，表示的是一楼东厅十一座位；如果你的号码是二二三四的话，表示的是二楼南边三十四号位，希望大家不要坐乱，不明白的可以询问各楼层的服务人员。诸位现在就开始进场吧！”

    众人拿着票纷纷进场，这才发现天井处今天已经起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张齐胸高的桌子，上面还有锥子、扩音器等物。

    可要是称呼一个人为才女，这女子就悲剧了。

    谢安兴致大起，指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问，“白雪纷纷何所似？”

    此时阳光从她们身后射到第二楼的墙面上，墙面又将阳光反射回来，竟是异常的刺眼。

    王凝之一家很快就进入了，三层的一个七八丈见方的小雅间中。

    而欣赏了他的艺术手法，评价出他表达出来的意境时，方家们大抵又会说，“真是匠心独具，有心了！”

    除非是向谢家人的提起谢道韫，否则多半也还是应该称其为“王夫人”。

    听说王凝之到来后，众人便转过头，参差不齐地向他行礼致意，又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谢道韫将终身大事托付给谢安看上的人，所以就妥妥地悲剧了。

    几杖也就是方便手扶着斜靠的小几，一般酒席上不会设这种东西，因为士人行必合礼、坐必端正；除非是老年人或者身体不好，很少有人当着别人的面倚靠几杖，至少范宣子、范辑、范宁等人可以不用几杖。

    此次设在一楼的座位也就只有东厅和西厅共一百来个座位罢了，南厅是正门进来的接待处，北厅则是储放待拍卖物质的仓库。

    范二带着甘绦匆匆赶至第二楼的小码头，见到谢道韫的那一刻，竟不由心神恍惚，“这就是东晋第一才女谢道韫啊？”

    到底该称谢道韫为“谢夫人”还是“王夫人”，其实是由王家的郡望和谢家的郡望而定的；范二当这王凝之的面开口称其为“谢夫人”，岂不是说琅琊王氏不如陈郡谢氏？

    意思是，想不到天地之间还有王凝之这样差劲的人。

    王凝之与众人笑着点点头，便昂首往里走去，这才发现顾恺之、桓玄、雷恩加尔、扶余清慧等人也被众人围在了里边。

    因此谢道韫出嫁后很是抱怨，“天壤之中，乃有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