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仁义之名

心他们不跟着自己造反。

    而现实是，历史没有如果！

    一时间，群情激奋，慕容垂的亲信们随声附和，劝慕容垂杀苻坚。

    慕容垂会心一笑，找苻坚去了。

    慕容农，字道厚，小字恶奴，在兄弟几个中排行第二；因是小妾所生，所以他并不被慕容垂所重。

    他的小弟慕容德并不同意慕容垂的说法，认为宋襄公因仁丧师，韩信因义亡命，妇人之仁自古都是取败之道。

    苻坚显然是一个累世难寻的大英雄，他一生仁慈，从不滥杀。灭亡前燕后，他便将前燕慕容皇族共四万户迁来了长安，但他这样的做法已为慕容氏复国埋下了隐患。

    其后，也许是处于王猛或者苻氏重臣的授意，社会上谣言四起，说鲜卑人图谋复国。甚至有人闯入明光殿大呼，“甲申乙酉，鱼羊（鱼羊即为鲜卑的鲜字）食人，悲哉无复遗。”

    当苻坚收拾残兵抵达洛阳时，仍有部众十余万，文武百官、仪仗、阵容等也都粗略恢复了旧观。

    慕容农对慕容垂道，“您在险境中没有落井下石，这仁义的声誉足以感动天地，我记得图谶之中记载‘燕国复兴当在河阳’。在果子未成熟时采摘和等到它们落地时才捡起来，时间上的距离不过相差十余天，但难易程度和滋味的好坏，却相去甚远！”

    慕容鲜卑有佩刀的习惯，他把最贴身的东西赠给王猛，也是希望藉此缓和两人的紧张关系。

    王猛乘机请求慕容令参赞军事，充当向导。

    慕容垂不远做叛乱的出头鸟，丁零人率先在洛阳举起了反旗；随着他们的叛乱，各地的反秦势力也在蠢蠢欲动，与前秦官吏之间磨擦不断。

    王猛的金刀妙计虽未置慕容垂于死地，但伐燕大军却节节获胜，最后破邺城，俘慕容暐，灭亡前燕。

    若是失去了名望，如何号令群雄？

    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农私下对他说，“自从王猛死后，前秦的法律制度，日益荒废，如今再加上奢侈，灾祸快要临头了；图谶中的话，行将应验。大王应该结交招纳勇武杰出之人以禀承天意，时机不可丧失！”

    慕容垂很感动，当即解下佩刀相赠。

    慕容垂仍不为所动，徐徐道，“我曾经不容于慕容评，走投无路之下才逃到秦国，苻坚却以国士待我；后来被王猛反复算计，每次都是他为我证明清白，这样的恩情怎么能忘？如果氐族的气运到此为止，我自当收拾关东的残局，恢复祖先的基业，但也仅此而已。我发誓绝不取关西！‘君子不恃乱，不为祸先，’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如果慕容垂不出奔，前燕又会如何？

    苻坚不听王猛的劝告，说道，“我现在正在招收天下英雄，建不世之功，怎么能对他们随意诛杀？慕容垂是英雄，杀了他谁还敢投我？况且他们刚来时我已推心置腹，一个平民尚不可背弃自己的朋友，何况国家领袖？”

    他的儿子慕容宝进言道，“国家灭亡，天命人心都归属于你，只是因为时机未到，咱们才韬光养晦的。如今苻坚兵败，将身价性命都交给我们，正是兴复大燕的最佳时机啊。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行大仁的不念小惠，希望父亲不要因为义气和小恩小惠而忘了复国的重大责任。”

    苻坚不听王猛的劝告，遂以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都侯。

    如果苻坚最先遇到的是慕容垂，结果又当如何？

    对慕容垂的栽赃陷害，正是他伟大事业中的一个人生污点。

    显然不是！

    慕容垂遂将苻坚迎入军中，将这三万大军的兵权交给了他。

    王猛之才，不下诸葛亮，可他却从未受过三顾茅庐的礼遇。

    王猛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杰出人物，但杰出人物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只要前秦分崩离析了，他才好从中渔翁得利，趁机复兴大燕。

    行至半路时，有侦骑来报，天王苻坚率千余败骑投靠他的大军。

    他出身平民，全靠苻坚慧眼识人才得以上位，可苻坚对慕容垂郊迎的姿态，着实吓坏了他。

    在慕容垂的心中，苻坚的生死与他复国完全没有太大关系，他要的是关东，而非关西之地。

    有了慕容垂和姚苌看似坚定却虚与委蛇的支持，苻坚终于下定进攻东晋的决心，然后他就获得了理所当然的大败。

    慕容垂的第一次出奔，导致前燕盛极而衰，终于被灭。

    最懂慕容垂心思的，还是这个慕容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