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不紧张粮食,并不代表豫章城的人民不紧张,并不代表范宁会不紧张这一点。
司马曜醉醺醺地回到后宫,习惯性地走到了张贵人的住处。
有第二楼这个榜样力量,范宁总算是接受了用玻璃做窗纸,但书院能用玻璃,多少还是要得利于范二的赔本大甩卖了;范二不遗余力地推荐范宁买它的玻璃,还口口声声答应做装修玻璃的免费顾问,这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进了郡衙之后,范二远远便看见范宁正拿着一把蒲扇,站在院中的柿子树下无精打采地踱步。
好在豫章城内靠天气吃饭的人并不算多,所以来闹的也就只有几十人而已,而进出第二楼的客人多数是有地位的,所以摆平这事不算太难。
范二对造反什么的自是喜闻乐见,他可以借此浑水摸鱼,壮大自己的革命力量啊;问题是,如果没法解决这个粮食问题,豫章郡真的很可能会饿死几千上万人的。
江左人又有什么理由不一起弹冠相庆呢?
慕容垂病逝的消息,终于在六月十二这一天传到了江左。
受了范二的礼后,范宁便奇怪地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有事?”
各种各样的猜疑,可谓是甚嚣尘上。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
司马曜又一次喝大了。
如果再不下雨,豫章郡的大部分农民可就颗粒无收了。
可惜她一直等了十三年,却始终没有等到“皇后”的名分。
范二想着,范宁此时大概也没有心思理会书院换窗工程的进度,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叔祖父这几天都没去书院,是为粮价的事发愁吧。”
因为陆续将拍卖会的尾款收回来的缘故,范辑已经前往京城,并在皇太子生日的当天开始了藏书楼的建设工作。
得到司马曜去世的消息后,中书令王国宝第一时间赶到了宫门,打算进宫按自己的意愿给皇帝补一份遗诏。
可司马曜却笑着对她道,“你都差不多三十岁了,也该到了被废的年纪,比你年轻貌美的佳丽多得是!”
“将咱们手上的粮食投入进去,也是一个途径。但城内十几个粮铺同时涨价,而且所涨的幅度一样,你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进行宏观调控。”
平常十五文一斗的米,突然就涨到了十八文,涨幅在一日之内达到二成!
从三月底开始,闰三月、四月、五月、六月,豫章郡已连续四个月不下雨了!
皇后王法慧去世后,年轻貌美的张贵人很快就得到了司马曜的恩宠,她也就此成了其余嫔妃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这是否意味着,江左将进入道子独揽大权的时代,他会废掉皇太子自己登顶做皇帝吗?
可今年呢?
这难道是要发国难财的节奏?
皇帝司马曜驾崩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这样昨天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京城人民顿时就集体失声了。
“就是将豫章城内与粮食买卖有关的所有掌柜,都请到第二楼聚一聚。其实,咱们可以这么做……”
范二到书院转了一圈之后,眼看着天已近午,却还是命车夫老王驾车去了郡衙。
对刚完婚的皇太子司马德宗的智商,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很多人理所当然将皇帝和国家等同了起来,皇帝的驾崩也就变成了国难。
司马曜得到这个好消息后,抚掌而笑,“没有慕容垂的燕国,还能叫燕国吗?”
剩下的也唯有造反一途了!
而这些猜疑传到豫章郡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尽管如此,范宁手上还是握着几千贯资金,他也终于在范二的反复劝告下,开始着手改善书院的硬件设施。
这一天正好是旬休,范二吃过早饭后就带着甘绦去了一趟书院。
可粮价一起,也就绝掉了向大户借粮的可能,能乞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粮食这么贵,谁会出借?谁会施舍?
往年也有过两三个月不下雨的,但那都不是庄稼最需要水的季节啊。
对粮食涨价这一点,范二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只是想不到粮价一下子长得这么狠而已,但这对他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具体而言,就是将各个原本是用窗户纸糊的窗纸,改成用玻璃的。
如果真的因为天灾的原因而颗粒无收的话,农民能走的路也就只有三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