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振的爷爷是桓温之弟桓豁,他的父亲则叫桓石虔。
荆州军将士索性踩着尸体,或是架着云梯,或用自制的绳索死命地攀登,可惜他们很快又被城上的乱箭射下来,最终还是加入到城下的尸骨中。
城墙之下,到处都是尸骨和血水,阳光照耀下,发出令人作呕地气味。
荆州军的手段,同样令他难以想像!
在此之前,桓温北伐,桓石虔亦随军进攻前秦。
众人皆是一愣,站于一旁的陈遗却忍不住问道,“参军何出此言?您带领我们固守襄阳,也算是保家卫国,何来有愧之说?”
因为他的勇猛,对患疟疾的人大喊一声,“桓石虔来”,患病的人多数会被吓好,可见人们对桓石虔的畏惧。
这几日被驱赶过来的百姓无数,有的已经死在城下,有的就算没死,这刻也是在殷遹的控制下多半生不如死……
若想保住江陵不失,范二就必须亲自赶往江陵。
此时的护城河早已被尸体填满,就算是城墙之下,尸骨也是堆起很高。
相比于他们的兴奋,城头上的将士们也都急红了眼。
这三天中,荆州军和他们从附近村镇和邬堡中抓来的辅兵,已被杀死了数千人,可他们却仍然如同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这让守城的将士们越看越是心惊。
如果甘纯的船队,能在一天之内赶到就好了!
殷遹再一次命令停止进攻,荆州将士纷纷后退,可火海中的百姓却浑身上下冒着烟火;他们虽是奋力嘶叫,却也只能颓然倒地,最终被烧成焦炭。
若是让荆州军入城的话,恐怕襄阳城内就再不会有活着的男人了!
“守城的兄弟们,我顾恺之心中有愧呀。”顾恺之长叹了两句,眼中竟流下了泪水。
无乱是胡人还是汉人,侵略者都是可怕的,尤其是没有任何下限可言的殷遹。
翌日,新的一天再次到来了,此时阳光未升,天边刚刚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地上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
看着缓缓逼近的敌人,城头上蓦然鼓声大作,城门楼上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将士们,顿时倒下了无数滚油,城下的平头百姓躲避不及,被烫的惨叫连连。
守军亦是疲惫不堪,连日的征战使得他们甲胄不敢离身,更多的还是拄着枪矛蹲在墙角打盹。也有几个虽盯着城下的动静,可双眼红丝,显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
城头上的将士们却将燃着的火把往下丢去,城下转瞬变成了一片火海。
由江陵而来的侦察兵,正是从华容道过来的。
但黎民军在江陵城是没什么基础可言的。
这在殷遹眼中,同样变成了凄迷的红色。
范二对这样的安排,显然是喜闻乐见的,他此前还交代王镇恶见机行事;如果殷仲堪率领大军回援江陵的话,他可以带兵退向襄阳,一切以保存实力为主。
顾恺之此时亦是满眼血丝,他显然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在此之前,他显然是向往过战斗的,要不然他就不向范二请缨来镇守襄阳了。
这个桓振,当年就是桓玄手下的大将,曾经偷袭江陵而被俘虏,但现在却又成了殷仲堪的大将。
守城的将士多数是由江州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襄阳城对范二意味着什么的,但他们知道但凡殷遹率军入城,城内的百姓就没有任何安全可言了。
这些守城的将士们,他们的亲人或在襄阳,或在周围县乡。
可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他需要面对的敌人却不是后秦军,而是自己的同胞,——荆州军!
殷遹还是没能攻下襄阳城,他准备的攻城器械虽有不少,可襄阳城毕竟太过坚固,他急功近利想要攻克,并非易事。
襄阳之战,已经进入到了第三天,黎民军和荆州军的碰撞,也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不时有衣衫褴褛、赤手空拳的乡民向襄阳城挺进,他们的身后则是举着屠刀的荆州军将士……
次日一早,沔水的江面上下起了大雨,而范二的船队也终于到达了泽口。
顾恺之摇了摇头,“襄阳城虽有几千将士,老夫却无半分领兵能力,实在是愧对武兴侯啊!”
范二得到江陵传来的好消息时,自是兴奋无比的,因为这也意味着天门郡已定,而甘纯的船队随时会沿江而上。
而现在,范二倒忍不住有些担心襄阳了。
顾恺之看着眼前的几个将士要叫醒身边的其余人时,顿时挥手阻止道,“让他们再睡一会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