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卦异果

    公孙鹤正要弯腰去捡钱，刘婶下手可比他快多了，一把就将那五文钱抓在了手里，笑嘻嘻说：“先生，五文钱，不多不少，两清了。菜归你了！这些菜可是十文钱的，给你半价，你占了老大便宜了。嘻嘻。”

    梅花易数总共有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卦象，分别代表若干含义，这叫做万物类象。解卦者就是从这些卦象各自代表的含义中寻找天机解卦。

    刘婶有些沉不住气了，埋怨地望着公孙鹤说：“先生，你不是说我的青菜会很快卖掉，而且会赚一笔吗？咋都一个多时辰了，连个人问的都没有？我的菜上午摘下来的时候水灵灵的，现在都蔫儿了，再卖不出去，我回去就得摸黑过坟地了，吓死人。”

    “算卦只是帮你出主意，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你不能怪我吧？”

    在那个学徒留下的记忆中，明朝这时候算卦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且朝廷上下论命理蔚然成风，很多文人墨客都精通命理易数，茶余饭后拿来做谈资。所以，真正坐到路边算卦摊位来预测凶吉的，大多是目不识丁的穷苦百姓，而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花钱在算命上面，尽管算一卦不过才五文钱。但是对于穷苦百姓来说，就算是一文钱，也是珍贵的。

    刘婶叉着腰说着：“我不管！都是你害的我，一直拖到现在没卖掉，这菜卖给你了，我也不会讹你，中午卖十文的，我现在只要半价五文钱，给我个本钱，我就走人，要不然，你也别想走！”

    公孙鹤见她生气，也不叫自己先生，而是叫“算卦的”，也有些生气，便站起身道：“我说卖菜的，你这是什么道理？我给你算卦可没收你一文钱，你爱信不信，还是你求着我给你算的，你现在倒反过来说我，还让我出药费，这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没掏一文钱，你说话不准也害了我呀，——害了人不收钱就可以不管了吗？”

    望着天上彩霞，易星辰突然心中一动，他有些明白刚才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卦象闪动是怎么回事了。

    公孙鹤很郁闷，吹胡子瞪眼睛，也没办法。

    他这里琢磨着，那边公孙鹤和刘婶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惹得不少人驻足观看，不时哄笑。

    这时，围观的一个大胖子走出来说：“行了，你们俩别吵了，不就五文钱嘛。算卦的先生，我找你算一卦，给你五文钱，你就有钱买她青菜，她也能回家了。我这个人心善，做做好事。”说罢，摸出五文钱拍在公孙鹤面前的木箱子上。

    此刻再回顾脑海中那六副立体卦象，体卦是震卦，有生气发怒的意思，刘婶刚才不就是生气了吗？代表占卜对象的用卦是离火卦，木生火，泄出，主小凶，在生意上就代表赚不到钱。刘婶十文钱的青菜只卖了五文，果然没赚到什么钱，跟卦象完全吻合！

    公孙鹤苦笑，他口袋里的确还有五文钱，这是他准备买烧饼馒头的给徒弟和自己果腹的，青菜可比不得馒头烧饼经饿。所以他只能苦笑摇头说：“我没钱买你的菜，除非我开张了才有钱呢，看样子天都要黑了，只怕开不了张，今天中元节也过不成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眼看着太阳渐渐落到西边屋檐上，再往下，就要落山了，刘婶更是着急，开始不停的埋怨公孙鹤，说他算卦不准，害自己空喜欢一场。

    公孙鹤见她赖上自己，真是哭笑不得，眼看围观的人盯着自己，也不好跟一个娘们在大街上争执，只能没好气地说道：“我从中午到现在也没开张，哪有钱买你的菜？不过今天是中元节，假如我在收摊之前能开张赚点钱，我就买你的菜。我们师徒回家过节的，没有肉，吃点青菜也算过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