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京城脚下忆昔人

至挺直了身子和这个人相视而立。

    “天子赐给本帅一柄尚方宝剑。”袁督师语气中充满了森然，似乎那把代表着无上皇权的尚方宝剑就在他手中，他丝毫不隐藏自己对龙辰的杀机，就算是杀意，也是赤|裸裸的杀意，在袁崇焕身上，似乎什么都那么的堂堂正正，不带烟火气息。

    “龙辰，参见督师。”

    ……

    “本帅，需要你的兵马。”袁崇焕就说得这么直接，这也是袁崇焕性格使然。

    无论结果怎样，今日这番对话以及龙辰最后的那句近乎于宣言的呐喊，注定会被载入史料，他朱由检日后定然会被后世读史之人嘲笑。这对一个追求明君之名的朱由检来说，绝对是万分难受和不堪的一件事情。

    “呵呵，你之前也说过，辽东大地，本帅何处去不得？”

    朱慈琅只感觉父皇牵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甚至捏着自己的小手直生疼，但朱慈琅不敢喊疼，也不敢说话，只是埋着头跟着父皇的步伐，双目的泪痕他不希望让自己的父皇发现。

    龙辰依旧笑着。

    “我不能。”龙辰还是选择了拒绝，并且说得铿锵有力。

    “弓箭手！”龙辰挥手。

    你别藏着了。

    大门被关了，厅堂里一下子暗下来些。

    “也不见得。”袁崇焕轻轻摇头，“他们也是汉人，心里应该亦是向着大明的。”

    袁崇焕直接坐到左手第一个位置，龙辰自不会去上座，而是坐到右手第一个位置，和袁崇焕相对而坐。

    “督师说的哪里话，义州虽算不得大城，但酒水还是有的。”

    泪水慢慢溢出龙辰的眼眶，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是。”

    “我想不到督师会这么的就来了。”

    那就是，祭奠！

    “升高，外面候着。”

    “算了，带着本帅去看看你家的公子吧。”袁崇焕收回了气势，原本杀伐之气迅速内敛，给人一种浩瀚磅礴之感。

    当着自己这个大明天子的面，他居然敢直接说了这种夺位之话！

    “你就真当本帅不敢平了你？”

    龙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出现一丝明悟，以及一点漠然。

    “龙将军，本帅是否来得唐突了？”

    “你也说了，这是我的兵马。”

    在这一刻，龙辰眼前似乎再次浮现起自己和袁崇焕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真要我说出来？”

    虽是过去近四年，但督师纵身跃下城楼的身影一直在祖宽脑海中，也正是因为这样，祖宽才对大明老朱家彻底失了信心，在那一刻，其实很多将领对老朱家都丧失了信心。

    站的高度，决定人的眼光，掌中权力，决定人的气度。

    “我只相信，我自己。”龙辰站起身，“我看见了十年后女真铁骑南下，我看见了汉家山河破碎，我看见了国家的沉沦，我只想靠我自己去改变这一切。”

    他的名字，伴随着各种争议一直流传到后世，虽有人不服其功绩，却无人能抹杀他的英烈！

    “不用。”

    袁崇焕感到很不自在，龙辰也敢感到不自在，就像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本应该唱大江东去的曲子，却变成了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袁崇焕不喜欢这种感觉，龙辰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辽东大地，督师何处去不得？”

    “但，本帅要，大明，也要。”

    似乎是为了调和这里的气氛，也似乎是为下面的话作铺垫，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让本帅，很失望。”

    “那你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