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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月凉千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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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离离一回到房里,扑进木头怀里,郁闷道:“你只好停妻再娶了。”

    木头用充满爱的纯洁的眼光瞅着她,苏离离暗暗诅咒了一声,伸手就扒他衣服。木头体贴地替她把头发挽了起来。正在这解衣缓带,柔情蜜意之时,池中水花一响,又掉下来一人。

    木头抓头发,侧身一把抱住她,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们要不要补一个婚礼?把你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捉在堂上拜天地。”

    木头拉她近前,款款道:“你是不碍事,可我要分心啊。”顿一顿,道:“你我既生在乱世,又怎避得开兵戈。我助他早日平定天下,我们也好安居乐业。姐姐,你回三字谷等我。益州守将没用得很,最多两年,我一定回去。”

    木头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点着桌子道:“你可真是……秉性难移……”

    七年前他被她所救,五年前他默然离她而去,时至今日,江秋镝笑容纯净,眉目俊朗,终是笑道:“我回来了。”

    七夕当夜,苏离离与木头并肩坐在屋外檐下,仰观星河灿烂。她倚着木头肩膀,有些模糊要睡的感觉,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话。

    木头顺着她点头:“五十年未免太短了,怎么也得试个八九十年。”

    三年正旦之日,百官大朝,藩王属国尽皆来贺。祁凤翔一派和煦,圆融贯通,虽笑意盎然,也令人又敬又畏。须臾忽有内侍报来,言曰义威将军莫大要转呈临江王贺礼。祁凤翔微微一怔,意兴顿生,道:“传上来。”

    苏离离余韵之中又被他蹭得心里一阵颤抖,忙低眉咬牙道:“我!”

    几番劝诱推辞,苏离离给半夏盖好薄毯,二人潜至碧波潭。潭水澄清明净,夏日摸着微微温热。苏离离前后左右看了又看,木头道:“陆伯今天去冷水镇了。韩先生他们都睡了,这时节没人来打扰。”

    祁凤翔又看了看匣子里,别无他物,原来如此。他沉吟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渐渐笑响,竟止不住。文武百官都不知他看见了什么,一时怔忡发呆。待他止了笑,方吩咐道:“临江王的贺礼朕很喜欢,暂置立政殿偏厅之中,令能工巧匠照样制椁吧。”说罢,将印携入袖中,散朝而去。

    半夏七个月大时,莫大从江南调防回京。临走之前,木头携苏离离去会他和莫愁。四人相见开怀,共叙别情。苏离离和木头一走月余,韩夫人倒是乐意带着半夏,只是苏离离想女儿想得受不了,回到三字谷,抱着半夏,望了她圆圆的小脸想,这就是尘俗羁绊。如木头所说,虽束缚,也心甘情愿。

    三字谷中诸人见苏离离回来都欢欣得很,嘘长问短,一一见过。韩蛰鸣三指搭在她尺寸关三脉,沉、浮、迟、数,细细辨来。沉吟良久道:“你的脉象稍缓,应是这几日奔波劳累所致,别无病脉。更无中毒之象。”

    苏离离沉吟片刻,“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女儿跟我姓苏。”

    韩蛰鸣两眼一亮,“当真?”

    木头再斟一杯,“偏你这么多心思。不喝我喝光了。”

    苏离离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指点道:“我觉得很好,我就喜欢在铺子里,那是我们的家。就我们两就成了,要别人来做什么,要那些俗礼做什么,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看韩真他们今天应酬了一整天,这会儿肯定没精神了。”言罢,诡笑。

    木头温柔不改,却断然道:“不行,第一个孩子要跟我姓。”

    苏离离冷笑一声,“哼哼,我才是老板,你是老板娘。”

    木头哭笑不得,“韩先生不是说了,你就是身体底子弱了些,调理一下也未尝不可。咱们总要试试吧。”

    两人一齐笑了。

    “先生说服天河府守将举城而降,乃是为了城中百姓不历兵戈战乱,足见忧国忧民之心。现下我有一个难题,北方胡人趁我南征,欲举兵而下。先生不愿事诸侯,盖因割据分战;胡人异族,觊觎中原,则是华夏同仇。我想请先生前往谈和,待我收定中原,再战胡虏。”

    莫大没有回头,隔了一会儿才反手挥了挥,高声道:“知道啦。”

    祁凤翔望他一笑,“他这一阵打得很好,可见也不是光说不练的。江秋镝过去在兵法上就深谙击虚避实之道,懂得保存实力,灵活应变,不需我来提点。他自有他的打法,让他放手去做吧。最坏也不过是打不过人,我回头再麻烦点收拾罢了。”

    木头沿西一路南下,恶战一年,竟打通了梁、益奇险绝地。战报呈到祁凤翔手中,激赏之余也不禁慨叹,一切事情到了江秋镝手中,都可删繁就简,迎刃破解。简洁,原是大智慧所在。

    苏离离打开包袱,取出药丸盒子,拿出一枚递给他,问:“那这是什么?他说是解药,要我每月吃的!”

    苏离离红着脸笑笑,皓月之下,百种风情。木头一把将她推在旁边石壁上,动作虽迅猛,却知道预先将手垫在她脑后,以防撞在石上。下一刻,木头已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不愿放开。苏离离不觉情动,轻吟一声,微微睁眼时,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惊叫出声。

    一席酒饮至雨停,一句也没谈军政。但见碧空如洗,沉江似练,宾主兴尽而归。

    莫大皱了眉看着那名刺,似研究这个字和抬字哪里不一样时,木头纵马从西过来,苏离离一身亲兵装束,也跟在一旁。

    三月轻风徐来,草木扬花秀穗。三字谷里正是猿鹤交鸣,松竹映翠。莫大与苏离离从冷水镇东行半日,沿谷而下。一路险障,又奇景不绝,苏离离心思不属,待落到转崖石边,骤然想起三字谷的规矩,忙叫了一声:“陆伯好。”

    祁凤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万叶秋声刹那都变做了人世安稳,岁月静好。

    二人说话间,祁泰又带着于治人回来了,祁凤翔笑道:“怎样?”

    木头缓缓点头,“我们来充分认识一下老板和老板娘的区别吧。”他用力箍住了她的身子,紧密贴在怀里,将一个炽热的吻印上她的唇,伸手便扯掉了她束外袍的带子。

    于治人一愣,方大喜道:“是,是,下官遵命。”

    约过了半个时辰,苏离离脱力地仰在床上,半昏半醒,予取予求,已无力讨饶。

    苏离离顿时从老虎变成小猫,弱弱地抬头,“你另找个能生的吧。”

    他说得毫不羞赧,应文直听得匪夷所思,祁凤翔反笑了一笑,似听到什么有趣的话,坐直了身子,道:“不想我如此深入人心。”

    祁凤翔沉吟了一阵,道:“不去了,我这里写手谕给他。只要大的纲条不变,具体事宜他自己临机决断好了。”

    应文叹道:“你可真敢用人啊。”

    那张纸被她拿回去好好收到了枕下。

    木头左右四顾了一下,见了鬼一样看着她,“你注意一下体统好不好?这种话也好意思堂皇出口!”

    木头揽着她的肩,“他是要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看你多剽悍,当初我才见你那恶毒模样……”

    木头大声道:“说些什么呀!”

    祁凤翔微有自得:“我看人一向不走眼,此人必能胜任,且终能为我所用。”

    木头忍不住笑,摇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衡量比较。你一衡量,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女儿一岁时,两人再出谷游历。苏离离特意去了一趟母亲过去学艺的太微山,希望能找到时绎之,然而遍寻无踪。木头沿路找寻珍贵药材,二人流连良久,世间的风月奇景,所思所得都同分同享,宛然如一,再无缺憾。

    腊月二十八,三字谷下了雪。碧波潭边团团烂银般积雪,潭水却仍是温热暖和。三十这天,苏离离在潭水流下处洗了一篓衣服,洗着却想不知木头的衣服是谁在洗。抓了篓子往回走时,崖上“扑通”一声扔下一人,片刻后冒出脑袋。

    于治人容色不惊,却望了祁凤翔良久,方慢慢道:“殿下……初见于我,便以如此重任相托,不怕所托非人?”

    苏离离冷笑两声,“看出来了,你就是这种人。”

    十方笑得愈加风姿绰约,合掌行礼道:“二位请参欢喜禅,贫僧少陪了。”言罢,运起卓绝轻功,逃也似地飞奔而去。

    七日后,正是韩真出嫁的日子。那位对她矢志不渝的少帮主终于在去年得到韩蛰鸣首肯,纳了娉。只有一条,婚礼必须要在三字谷办,办完才能将韩真接回去,每年二人必须回来一次,那少帮主都一一应允。

    “第二个孩子也跟我姓。”

    木头冷冷撂下一句话,“今晚再有人来,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苏离离看着他来意不善的眼神,吞了下口水,道:“是,当然是。你以前没听人家叫我苏老板么?”

    木头握拳看着两岁的女儿,苏离离方才那缕情思半分也无了,忙整了整衣襟,上去牵了女儿道:“刚刚还在屋里睡着,怎的跑出来了?”

    他说得谦逊,于治人恭敬一礼,“不敢。”

    于治人道:“是下官。”

    木头蹙眉道:“还是先吃着吧,等你回三字谷问了韩先生再说。”

    应文道:“那何时与他会兵么?”

    应文摇头道:“这不是最坏的。此人心思机敏,谋略长远,若是他打过了人,占住梁州、益州,拥兵自重。二地险峻,车楫难通,你又待如何?”

    五个月后,木头不制止她行动,苏离离自己不想动了,成天懒懒的。木头却又要拉着她到处转一转。有时候苏离离烦闷起来发一发脾气,木头也总让着她,哄小孩一样,说今后带她出去玩吧,天南地北都可以。

    他渐渐走进夕阳的余辉里,苏离离大声道:“莫大哥,今后空了,和莫愁姐来看我啊!”

    祁凤翔在坐椅扶手上支颐浅笑道:“是你献了天河府?”

    入腊月时,回到三字谷。半夏已经能走会说,扑过来就叫爹爹。木头从冷水镇买了一些炮竹烟花来放。半夏吓得直往苏离离怀里缩。晚上女儿睡了,木头灯下托了腮,望着苏离离,双目闪闪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跟你说的碧波潭?”

    苏离离既不推拒,也不迎合,还是恹恹道:“怪热的,别弄得一身是汗。”

    应文大是摇头,“梁州南部才是重镇,似此回兵,岂不将全梁之境拱手让人?”

    这个夏天,苏离离又一次怀孕,抱着木头脖子赖,“这次生了我们就收手不生了吧。”

    苏离离心中恋恋,“嗯”了一声。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三日后,祁凤翔将手头兵马都交给木头,只身取道雍州回京。朝中表请登基称帝,以正名顺言,祁凤翔搁下不应,仍以锐王之名统领冀、豫、幽、雍各州兵马,整饬内政,厉兵秣马,以备南下。

    木头站起身来,微微笑道:“今天除夕,正是岁末阴阳相交之时,不如我们去试试吧。”

    十余年后,江湖传言,若不能求得韩蛰鸣医治,可求得他尽得真传的徒弟医治;若求不得他的徒弟医治,则可求得世上最好的棺材盛敛。

    苏离离正色道:“木头,我们要是再生孩子,是不是要叫藿香、艾叶、天南星啊?”

    木头束发窄袖,黑衣劲装,缓缓上前,隔着数尺并肩而立,眺望四野。江汉平原千里,又有丘陵余脉起伏于平野湖沼之间,断续相连,犹如巨龙卧于浩淼烟波。木头望着楚天辽阔,不禁赞道:“武昌确是气象非凡之地。”

    祁凤翔回身在他对面坐下,“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午后礼祭天地,夜宴群臣,直到亥时末刻方还寝宫。除了正装,梳洗毕,换上织金五爪团龙服,月白底色,袍袖舒展,闲适之间不掩天子气象。头发散在肩背上,一把乌黑流溢,衬出他一种散淡而不羁的美。内侍入请是否召后宫侍寝。祁凤翔淡淡道:“太晚了,免了吧。”

    苏离离看了他一眼,见他心思飘远,“是啊,怎么,你酸了?”

    “好。”祁凤翔道:“先生且去休息,午后我们细谈此事,明日便请成行。”

    一个月后,木头正式拜了韩蛰鸣为师,韩蛰鸣一畅老怀。苏离离有些小风寒,咳了两天,韩蛰鸣给她诊脉,无意间说道,苏离离幼年遭遇离乱,风餐露宿没有好好调养,血气有些亏欠,不易致孕。

    针灸了半天,又诊了半天,韩蛰鸣肯定地告诉苏离离,“你没有中毒。”

    城门外驻军,只剩了副将军莫大领军,军师参将李秉鱼辅佐。

    韩蛰鸣拈须道:“他受外伤,那都是筋骨皮肉之伤。他的内伤现在不仅好了,且内力充盈。习武之人,内力丰沛,则身体康泰。你才有内伤,现下早睡晚起,心情舒畅,好吃好喝,慢慢补起来吧。”

    苏离离道:“我生在七夕,我爹说日子不好,就给我取名离离。是想用这个离字来破了这半生流离。”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这天木头早醒,天刚蒙蒙亮,空气清新,山色如洗。木头心情大好,趁着苏离离还没睡醒,把她抱到了碧波潭边。苏离离缩在他怀里,“你又要干嘛?”

    祁凤翔制政,以宽厚为纲,以民生息;以严峻为目,以彰公允。一二年间,已隐有太平盛事的气象。

    ……

    苏离离不情不愿道:“好吧,我回去准备准备,等着你回来当棺材铺的老板娘。”

    半夏毫不客气地搂着苏离离的脖子任她抱起来,委屈道:“我醒了没看见妈,我害怕,就出来找你了。”

    莫大一惊,“五百?”

    旁边几个小吏憋不住笑了。那府官皱了皱眉,仍然讪笑道:“下官名叫于治人,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于治人又站了一会儿,方慨然抬手道:“既蒙抬爱,在下愿去胡地谈和。”

    *

    苏离离与木头保持着解衣半搂的状态,眼睁睁看着水了冒出一个光头来。十方合掌欲言,突然又噎住了。木头飞快地把苏离离掩在身后,怒道:“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木头轻声道:“是么?”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苏离离声音柔软道:“不想动。”

    于治人奋力点头,“正是!锐王殿下算无遗策,百战百胜。下官等在天河府,听闻殿下挥兵南向,周身的血都要沸了。那时便日思夜盼,只望殿下……”

    祁凤翔静了静,站起来拱手道:“在下有一言,相劝先生。”

    “那下一步如何行事?”

    祁凤翔没有回身,只做了个手势,两个大太监知趣,搁下宫灯,躬身而退。他白天不及细看,此时却禁不住提了灯,每一个细致处的线雕花边儿都不放过。棺木寂静无声,盖帮底,四棱边角,无不精致,竟让他凭空对一具棺材生出喜爱之心。

    仿佛能看见她那种狡黠奸诈得到满足的得意,祁凤翔笑而无言,心里终究有些放不下,近在咫尺也不愿再见到她,停了两日,挥师西向。那一箱金银约有百斤,苏离离甚喜,将韩夫人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改善一新,又添木工用具无数。她每天做午饭,韩夫人做晚饭,午后便拾块木头练练线雕,再改改棺材图纸。

    木头拉开她的领口,吻到肩上,含糊道:“不用你动。”

    祁凤翔微微一笑道:“从前杂学旁收,风水之术倒也粗通皮毛。”

    是日,韩夫人将韩真打扮好扶出房来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入夜,苏离离和木头坐在屋外抬头看星星,许久不见,苏离离总是粘在他身边。因为帮着韩夫人打扮了韩真,于是她叹道:“韩真今天可真漂亮。”

    十月的三字谷,初秋,木叶盛绿微黄,一片绚烂。

    值寝的内侍正当瞌睡,不料他忽然出来,哗啦啦跪下一片。祁凤翔随手一指,道:“掌灯,去立政殿。”他抬脚便走,两个大太监忙提了宫灯跟在身后。借着月光来到立政殿偏厅敞轩里,那具阴沉木棺静静搁在殿中。

    总之,江南三字谷,伤病好去处,一朝治不得,买棺就入土。

    两月后,兵会江陵。祁凤翔先一步入城,左右等了一日,方见张师傅独骑而来,见礼毕,言道:“江秋镝说允你之事已了,他就此告辞。”

    苏离离轻笑着打断他,“你怎么就忘不了呢?”

    祁凤翔笑笑,接过酒壶来。风将窗边帷幕高高吹起,更增飘摇之慨,满天木叶飞舞,一派混沌乾坤。天边传来隆隆雷声,野雁颉颃低徊,都栖落在平沙江渚。

    而山河高远,江湖杳渺,从此寂寞辉煌,从此云淡风轻。

    祁凤翔道:“你既不愿仕进我军,为什么来此途中不跑呢?”

    祁凤翔兀自思索了半日,也摇头道:“这未免太没出息了。”

    苏离离愁道:“那要怎么办?”

    此言一出,神佛皆畏,凡夫俗子更要靠边了。终于在几番尝试未果后,木头成功地达成了愿望。下半夜时,木头心满意足地抱着瘫软无力的苏离离回屋了。

    苏离离犹疑了一下,问:“你喜欢么?”

    他点点头去了,步履犹如从前,背影渐渐去远。苏离离想起才到京城,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里,是他帮着开店,做活,拉她去放风看哨。可苏离离不曾亲手掘过一次坟,却每次分他一半赃。

    莫大迎下阶来,把名刺递给他,木头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大堂上首。案上放着一个大木方匣子,旁边一摞书册。他便翻开那书册浏览。

    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苏离离胡乱地埋在被子里,随着他的动作呻|吟不已,极力压抑隐忍,已无暇讨饶。

    苏离离气愤难平,“啪”地将纸拍在桌上,咬牙骂道:“祁凤翔你个贱人,不骗老娘过不下去啊!”顿了顿,又骂:“死木头,就想把我打发回来。”

    这天风急云低,木头一日轻骑百里,赶到武昌。黄鹤楼层层飞檐,矗立山间。拾级而上,空荡无人,顿觉古今倥偬。到得顶上,四面窗户大开,祁凤翔独自凭窗,山雨欲来风满楼,天外半是乌云,半接流水。他月白锦裳的袖子迎着风猎猎而鼓,似欲九天翱翔。

    祁凤翔只犹豫了一下,一招祁泰,果断道:“传令下去,各路军马即刻拔营南下,不得迟误!”

    木头握着她的手,诚挚点头道:“哪个都不能跟你姓,你可以考虑跟我姓。”

    天河府外城,旌旗招展。一名府官一脸讪笑,呈上名刺。莫大站在上首,接过来扫了一眼,念道:“于抬人?”

    众人恭送,却始终不解那天子策中乃是何物。

    过年时,祁凤翔兵马已渡江,南下至冷水镇北七十里,快马一日可到。祁凤翔盘桓数日,知她爱诈小财,将南军中搜出的金银装满了一只樟木小箱子,令祁泰带人抬了送到三字谷。祁泰回报曰,苏离离眉开眼笑,问他好,欢迎下次再来。

    木头凝视她半晌,迟疑道:“我是怕你觉得我们的亲成得不太……”

    “哦?”祁凤翔大感意外,不由得坐正了又问:“江秋镝怎么说?”

    祁泰禀道:“属下领于先生在辕门逛了一圈,先生辞色抗厉,浑然不惧。”

    祁凤翔也叹道:“但愿我做不出来。”顿了顿,又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苏离离看他脸色不善,小心道:“你还要去?”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苏离离临产。得益于木头带着她闲逛活动,疼了一个时辰,女儿瓜瓜坠地。正值仲夏,木头便给女儿取名为半夏。

    木头点头微笑,“五个月。”

    苏离离发现他做了两年大将军,为人越发有控制欲了,拜堂都要用捉的,懒懒答道:“懒得折腾。”

    苏离离强辩道:“我一般都不生病。木头受过外伤,又受过内伤,为何不是他有问题?”

    木头被她打败了,抚额良久叹道:“有什么不成的,心黑手狠就成了。”

    应文不由喟叹道:“殿下可真太敢用人了!”

    “我们可以在里面……”后面省略数字。

    祁凤翔说不上是喜是慨,伸手拿出那个包裹,布帛之下是一只乌金匣子。匣子一经拿出,殿上群臣有认识的,都发出一声低叹。祁凤翔自怀中摸出那把钥匙,辨明了方位,插|进三棱孔,一拧,锁簧二十余年后竟“喀哒”一响,开了。

    于治人脸上神色哭笑不得,祁凤翔微笑之中却略略有些凌厉,缓缓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愿在我帐下效力,故意做出一副谄媚相,想脱身而去。”笑一笑,“不想赵无妨手下却有这等忠心之人。”

    祁凤翔轻笑道:“量你区区腐儒,能有什么本事让天下义士都寒心。”他对着祁泰一抬下巴,祁泰便又上前拉于治人。

    苏离离看他真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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