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说,被大家知道了不太好,或者很有压力,可是她敏感地从电话那头袁祖耘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不快,于是连忙改口:“只是觉得要向所有人解释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之类的问题,也很烦人……”
离开,又回到原点,其中经历了很多痛苦,也经历了很多时间。她像是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围城,用一种新的角度来审视人生。
“刚才不是说了吗,跟子默、项屿还有项峰一起……”
“好吧……”
“我昨天回到上海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似乎睡眠不足。
“是什么?”
她把相框的脚折起来,放在书桌的角落上,尽管里面还没有照片,却已经勾起了她种种美好的回忆。
世纷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无法抑制地想念起世纭来。
免不了的,我经历了一段痛苦挣扎的日子,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我疯狂地工作、酗酒,想要说服自己把你当做她,追求你、拥有你——那幺,我也许真的会就此把你当做她。
“我会先不强迫自己抉择,等到时机成熟了,自会有人帮你抉择的。”
“其实以前我常常觉得自己能够分清楚你们谁是谁,因为你们的表情是那么不同。姐姐总是一脸生动,妹妹很恬静,一个是阳光海滩,另一个是蔚蓝的大海,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们,好像生命里总是有一个人可以随时相伴。”
来听一首,Michael Jackson的You are notalone……”
“那就好,我说过,你需要依靠的是你自已。”
她放下听筒,摸了摸鼻子,忽然有一种事情很棘手的感觉,于是又拨了袁祖耘的号码。
“哦……”shelly这次没有反驳他,而是很合作地关上了门,一秒之后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在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请进”之前,她就已经开门进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读——”袁祖耘忽然停顿下来,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过了一会儿才错愕地说:“项、项峰?!他是项屿的哥哥?!”
“可是你看上去是那么坚定。”
“是……”宝淑也应和着。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她笑着背起儿歌,看着他的侧脸,快乐油然而生。
2008.6.20.
梁见飞准时到了,林宝淑不出意外地迟到了一刻钟,她抱歉地笑着说:
他在一片呐喊和嘈杂声中听到她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心里一阵不悦:
说完,她放了一个纸袋在世纷面前。
“你知道吗,”袁祖耘从纸箱里把包裹好的酒杯拿出来,像是真的怕她会当做废报纸扔了,“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
石树辰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坚定和被动没有必然的联系,而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坚定,因为你是我的病人,如果我不坚定,你就无法找到自己的方向。”
“啊,我就回来了。”
“我托人带了很不错的红酒哦!”他的声音充满诱惑。
“那是什么……”袁祖耘忽然屏住呼吸说。
“啊……”世纷看了看见飞,她也有点惊讶。
九月的某个晚上,袁祖耘出差回来,到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是一片黑暗的寂静,他放下行李,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抽起来,快要抽完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重拨键,拨号音响了很久,就在他打算挂线的时候,却忽然通了。
她看着他,猜想他的这次纽约之行也许发生了什么意义非凡的事,然而她没有问,只是笑了笑,说:“不客气,彼此彼此。”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医生,我本来以为你可能能……不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宝淑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刘海,有一点不自在地说,“看到这两条丝巾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们两姐妹。”
“那么,你这个周末愿意来复诊吗?”
他一边指挥搬家的工人把大箱子搬到门外,一边走过来把杯子拿出来,按照他刚才说的那套流程做了一遍,最后把两团包裹玻璃杯的报纸递给她。
她扯开包装纸,盒子里装着一个水晶相框,相框的背面是蒋柏烈漂亮的钢笔字:每个相框都带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其实,我也应该对你说同样的话。”
“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最好考虑清楚,不要轻易下决定。我一直秉持的信念是,与其匆忙决定,不如静静地等待。”曹书璐:“我想,仍然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各个角落的我们,都无法忘记所有那些已经消失的人,也无法忘记他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一切——这样就足够了。来听一首,Michael Jackson的You are not alone……”】
“他们?”
世纷哭笑不得,却又觉得这个“小舅妈”很可爱说不定有一天……她会这样称呼她的。
“这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然而七月的一个下着大雨的闷热午后,她却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那是蒋柏烈打来的。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出去买菜了,世纷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打开蒋柏烈给她的红色袋子。里面是一个包裹着红色漆纸的盒子,以及一封信。
她想起蒋柏烈说过的话: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理解你,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是啊,当她开始相信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越来越被理解,同时也越来越理解别人。
她忽然心生感动,很想走过去抱住他,吻他……可是,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由衷地说:“谢谢!”
袁世纷第一次发现,自已的懒惰有时候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那些搬进公寓时没拆的纸箱,等到搬出去的时候又能够原封不动地搬走,省了不少力气。
“喂,你觉得他们是在kiss吗?好可惜,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
是的,世纭的离开,也许会让我痛不欲生,却没有带走我们的爱,如果她可以选择,我相信她会请你告诉我真相,并且鼓励我走出困顿,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而一个“负心的世纭”,只会让人怀疑什么是爱情,这个世界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他沉默了几秒钟,平静地回答:“哦,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像是很愤慨。
“嗯?”
她笑起来,原来坚定如他,也会有难以抉择的时候?
不知道,世纭听到这样的话,会作何感想?
“我忽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哦,手机放在包里,大概没听到吧。”
“……”那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些,“知道就知道了。”
“喂,那个不能这么摆,外面要先包一层餐巾纸,然后用皱报纸包裹出一个形状再塞到箱子里。”
“……好的,我知道了。”袁祖耘挫败地垂下头。
“世纷,”蒋柏烈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叫住她,“还记得你跟我说,很感谢我给你的鼓励和帮助吗?”
“天哪!carol几乎要尖叫起来,“我从来没看到他对什么女人露出过友善的微笑!”
喂,你好吗?
“没什么……”
“喂,”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今晚别回去了,住我家吧?”
“你变胖了。”她指着他笑起来。
他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用一种试探的口吻说:“那是不是代表你已经……”
“嗯,他还请我吃了顿饭,他自己做的。”
“嗯,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的那个‘Big Surprise’确实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转过身,把买回来的菜放在水槽里,打开水龙头,装作毫不在意地清洗起来。脸上却挂着微笑,那是充满了幸福的温柔的微笑。
最后,如果你还记得我这个远方的朋友的话,下次请托人捎些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吧,比如蟹粉小笼包或是金华火腿什么的……那样我会更加高兴。
“嗯?”
“嗯,还有项屿……以及项屿的哥哥。”
她打开纸袋,发现是两条丝巾,不禁愣了愣。一条是鲜艳的橘色,另一条是淡雅的蓝色。
“……对不起。”
周六的早晨,世纷很坦然地告诉袁祖耘自己要去心理医生那里,并且谢绝了他送自己去的好意,袁祖耘像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嘱咐她开车小心。
“答对了!”
“我家人全体出去度假了,我没有钥匙,不得不在酒店住了一个星期……”
“……”她迷茫地抓了抓头发,有些摸不着头脑。
变成一个很少有人会想起的地方。可是如今,她回来了,隔了那么多年,终于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这里尽管不大,却载满了她所有美好的回忆。
“你真的回来了?!”
他发出不耐的“喷喷”声,按下怒火继续问:“你跟谁在一起?”
“啊?”
对她来说,这真的是一个,久违的场景。
“我跟他说你是他的书迷,还说下次要请他签名。”
“在哪里?我去接你。”
“为什么?”
“我不认识!”他瞪大眼睛。
“是帽子变小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借着后视镜看自已。
“还有……”
“怎么可能!”
“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见飞忽然打断宝淑的话,垂下眼睛,“不是吗,宝淑?”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好,有东西要给你。”
“项峰你不是认识吗?”
今天早晨,我在公寓楼下的杂货铺里竟然看到了大颗大颗的椰子,上面贴着印有中文字的商标,就像是海南的路边小摊上卖的那种,稍稍削一点皮.就可以插一根吸管吸里面的椰汁。我真是要感叹世界真的很小,每一天都带给我惊喜,所以世纷,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如世纭记忆中快乐而开朗的你。
暑假的医学院还是有点冷清,她到了诊室门口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蒋柏烈不在,于是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蒋柏烈穿着几乎湿透了的足球运动服出现在她眼前,气喘吁吁地,看上去却很有精神。
“我的坏习惯恐怕足改不掉了。”
“又爱又恨?”
她看着有些凌乱而空荡的房间,忽然心里有点不舍,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她都会打开写字台上的电脑,听着广播,坐在窗台前想心事,这里的每一片瓷砖、每一个家具都陪伴她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哦,还有远处那座霓虹灯——寂寞的三十一楼啊,只有它能相伴。
“——袁祖耘,”电话那头忽然传来Shelly的声音“十点开会,客户已经到了。”
“喂,”Carol压低声音说,“收到了吗?”
妈妈跟舅舅、舅妈一起出门旅行了,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和袁祖耘两个人开始指挥起搬家人员来。
“嗯……”
“在想什么?”袁祖耘开车的时候样子很酷,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前方,时不时从倒车镜和后视镜里注意四周的情况,简直是驾校的模范学员。
“你认识的啊!”她用锅盛了水放在炉上烧起来。
【蒋柏烈:“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抉择,偶尔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也无可厚非。我会先不强迫自己抉择,等到时机成熟了,自会有人帮你抉择的。”
“是……”她从纸盒里拿出一顶蓝色的棒球帽,“生日礼物。”
蒋柏烈点头:“而且味道还不错——男人有时候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礼物吗?”
“这样啊……”她有点心动。
“窗帘。是一个学妹趁我不在的时候换的。”
他没有再反驳,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难道真的变大了?………”
“晚上吃面吧?”她自顾自地换了鞋,走进厨房把回来时顺道买的菜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
“毕竟,我们谁也无法体会失去了亲人的你的心情,因为——我们不是你。”
就到这里,祝平安。
她忽然看到世纭,就站在他身旁,垂下眼睛微笑地点着头,于是……她也露出温柔的微笑。
“……”她当时就说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等等等等,”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你可以先告诉我,那上面的是谁吗?”
“什么?”
“哦……”她忽然也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什么?”
“噢——”Carol像是真的要抓狂了,“看背影就知道啦——袁祖耘啊!”
“他会做饭?”她觉得惊讶。
“喂?”
她忽然不觉得紧张了,无论那个“真相”有没有呈现在她们面前,无论她们是不是肯接受她……一切的一切,就像她们说的,不重要了,至少对她来说不重要了——因为那就是她应该经历的生活——痛苦、磨难、艰辛和挫折,她都应该坦然面对。
“子默……他们。”
“怎么可能……你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读他的书啊!”
“你别告诉我说你不感兴趣!”
我指的是项屿的哥哥。”他蹙着眉头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性感。
“是啊!而且——”
“好像你离开、你回来,只是短短的几天,尽管曾经觉得痛苦、绝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那并不算什么。”
如果是世纭,她不会不给我一个答复就独自去了远方,不会这幺多年来偶尔只在电话和邮件里向我报告近况,也不会在看看我的时候,只有满脸的愧疚和难以启齿。这些年来,我一直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幺,让原本应该相爱的我们远隔万里,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我爱的人早就离开了。
她痛苦地低下头,却不得不保持着微笑。
但她知道,不是今天。
“以后不准跟我不认识的男人出去!”他走到她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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