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可怜人

    “别管这些，走！”秀藤低喝。

    莫语微笑，“第一妖祖，一别多年，你风采依旧啊。”

    “啊！”第一妖祖惊呼，紧盯着莫语，一段不愿想起的记忆翻滚出来，“是你！”

    殉道者，为仙道而死，执念不消，永生永世禁锢于古道墓场，不得超脱。

    仙道，殉道者！

    突然间，八颗果实上，同时浮现面孔，一颤下坠落地面，幻化出八大妖祖身影。

    温和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却带来一份，深入骨髓的冰寒，让人头皮发麻。

    “快走，离开这！”

    妖族古树。

    莫语皱紧眉头，“你受伤了。”

    他马上反应过来，躬身行礼，“恭迎大人归来。”心中，却警惕万分，眼下妖神大人的大计，正进行到关键时候，这个可恶古族为何突然到来？

    ……

    整个古道墓场天地，此刻轻轻震颤，一股无形禁锢力量，落在秀藤身上，欲要将她留下。

    啪——

    莫语起身，继续向前。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两人，再做计较。

    灰蒙的天，苍茫的地，一百零八座大坟伫立，每个坟前都立着石碑，篆刻着或人或兽的图影。这些坟，是莫语亲手堆起，坟中的古道生灵，为他贡献了最后的力量。

    或许，对死在这里，他心中是极其悲愤且无奈的吧。

    古族烟消云散，仙界如今为仙道执掌，除非莫语以雷霆手段，镇杀仙界中各方仙道大能，否则他们势必不会应允，让古族再现。

    秀藤语气焦急。

    “你回来了？这实在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我要好好感谢你，如果不是当年的变故，我怎么能领悟到同化的能力，变成今日这般强大。”

    秀藤站在身旁，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以及淡淡的迷茫。她的命运，是族群守墓人，不过现在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守护，将来又能做什么？真的可以，重回外面的世界吗？

    第一妖祖瞳孔剧烈收缩，这世上，居然还有其他古族，这怎么可能。不对，后面那名女子，虽然有古族气息，但她本质上，却不是生灵。

    “我也想死，可是这片天地中，没有谁可以杀死我呢。”英俊男子大笑，“不如，换我杀你如何？”

    她足下大地，被强悍力量撕碎，抬起的五指，生出乌黑色的尖利指甲，当头狠狠抓落。

    此刻倒在地上，身体被泥沙掩盖近半，但那向天伸开的骨手，却流露出一份浓烈的不甘。

    一念及此，第一妖祖眼底厉芒一闪而逝，可表面上，他却是诚惶诚恐敬畏万分。

    唰——

    整个古道墓场，被清理干净，无数座大墓，伫立在大地上。与此同时，所有殉道者，也被释放出来，自永世的禁锢中解脱，消散于天地。

    说完，他拂袖一挥，降临之门出现，拉住秀藤，两人一步迈入其中。

    莫语拱手一拜，地面猛地塌陷，将古神遗骸吸入，转眼土地涌起，形成一只巨大的坟墓。

    不过在这之前，却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他们本身，便是最大的悲哀。

    秀藤一把抓住莫语，“快逃！”

    轰——

    很快，他便走出的大坟的范围，进入之前，他不曾深入的地域。视线中，出现了一具古神遗骸，它眉心破碎，被强大力量贯穿，直接湮灭了灵魂。

    无数岁月前的恩怨，他无法评价，但世代更替万物繁衍，古道替代神道威临仙界，仙界葬灭古道成就传承，究其本身而言，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嗡——

    下一瞬，她脸色大变，闪身将莫语护在身后。

    所以，绝仙谷就成为最佳的选择，将秀藤安顿在这里，给古族时间繁衍生息。

    三日后。

    地面裂开，巨大的裂纹，直奔妖族古树延伸而去。

    英俊的男子，脚踏虚空而来，周身荡漾着太阳般的仙道气息，温暖而平和。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目光落到莫语身上，那份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

    莫语转身，反握住女孩的手，“秀藤，今日我来完成承诺，带你离开古道墓场。”

    不仅是受伤，在他眼中，秀藤体内伤痕累累，无数次叠加到一起，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究竟怎么回事？

    “古道当亡，仙道将起……为我道生，为我道亡……此为殉道之喜，此为殉道之乐……”

    动用降临之门，莫语就料到了这点，正是要用这一大神通的威能，将古道墓场的禁锢之力震退。

    降临之门消散。

    黑色骸骨不甘的嘶吼，却注定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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