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不然就是伤面子挖苦讥讽,难道还说一些类如“只是小小屯长没资格操心”的话吗?
说起来可笑,蛟氏内部争的并不是主家的位置,是三百亩良田。良田不属于蛟狩这一支,而是属于蛟曲娘家的田地。
从称呼就能察觉重视程度,李良不矛盾了,他这一刻真的希望吕哲所在的序列能够被排除出选锋名单。
旁听的吕哲这才知道前来选锋的将军叫种庞,这人也是山东一脉,与许多山东一脉的贵族那般,依附于十分得势的蒙氏一族。
李良击掌而庆:“这样就太好了!”
放下酒盏,徐阳沉吟一下,目光注视过去:“贤弟知道蛟狩与蛟曲有过节吗?”
饭饱酒足打一个响嗝,然后再伸伸僵硬的腰杆,这种行为在吕哲看来比什么都要享受。
对于慢慢适应目前生活的吕哲来说,有着太多需要去思考的事情。他经过与徐阳的交谈,确认今年是始皇帝二十六年。
李良听罢,愤然然:“蛟氏主家这么贪婪,分明可以壮大宗族,为什么出这样争夺的昏招?真是愚蠢之极!”
“贤弟为什么这么疲惫?”
“使绊子?”大概明白意思的徐阳直言道:“无谓言之(别说没告诉你)。”
那是一种略带警告的词语,这种态度让吕哲再次愣住了。
“哲弟倒是洒脱。”李良取笑道:“难道不问问选锋的事情?”
一旁的吕哲没有过多的询问,在他看来需要知道的事情两人会告诉,不需要知道的事情问了也没什么用。再说,他目前的烦恼已经够多了。
徐阳知道吕哲的习惯,主动解下腰间的水袋:“知道你只会喝煮食沸腾的水。”
可能是担心吕哲不明白,徐阳开始讲一些军方的秘闻。按照他的说法,六国已经被灭,军方在未来能够建功立业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良目光来回在徐阳与吕哲之间扫视,表情复杂似乎内心十分矛盾?如果能听见他的心声,一方面是为吕哲担忧,一方面却是希望吕哲所在的序列没在选锋名单。
层次不同得到消息的来源也就不对称,徐阳有着良好的家族背景,了解自然多了一些。他觉得帐内没有外人就讲起了蛟氏的内斗。
吕哲伸展着腰,奇怪说:“问不问有区别?据我所知,将军前来选锋必然是以五百人为序列。”
李良到现在还不懂就枉负聪明人的智商了,他哈哈大笑:“是极!三弟所言极是!”
几盏酒下肚,李良的语气有些兴奋:“兄长,消息可是准确?”
李良言语间不断试探徐氏在山东一脉的分量,徐阳半是得意半是隐晦的讲了一些,话语间也就谈到了前来选锋的将领。
阳周县是蛟氏的势力范围,蛟氏的影响力也就可想而知,身为主家的蛟狩一支拥有天然的优势,因此蛟曲那一支一直被打压。
徐阳矜持颔首:“种公与我祖父乃是故交。”
徐阳说话时会用莫名的目光偶尔看一眼低头猛吃的吕哲,这幅神态没有被表情兴奋的李良发现,倒是吕哲发现了没有说什么而是回以白眼。
“呵?”吕哲得到李良的点头回应,继续说:“既然是以五百人为建制,那么最紧张和迫切争取的人是五百主。”
一种培养家族后辈的迫切心态油然而生,大部分军方家族十分重视这次帝国向南北调兵的举动。在重视的氛围下,因为无法确定帝国用兵的规模,争取参战的名额也就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交谈中,李良频繁说到“山东”和“蒙氏”的等字眼,他的语气里十分推崇山东人在秦帝国的重要性。有些时候,他会用很小心的语气试探徐阳一家与蒙氏到底亲密到什么地步。
来人是提着一个小篓筐的李良。
李良寻思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