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柳暗花明

    “看什么？”甘明强皱了下眉毛，蹲了下来，“几只蚂蚁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大部分中国军人都不认为波罗两国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但是随着吕德斯多夫落入了波罗两国军队的手里，战场上的局势，乃至整个德国的局势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新战斗准备阶段的工作并不复杂，各部队基本上都处于最佳战斗状态，连38军都主动请战，要求担当进攻主力。而柏林方面也传来了好消息，继第一次柏林战役初期攻占了吕德斯多夫之后，波罗两国的军队在付出了惨痛的伤亡之后，再次占领了这座柏林郊外的重要城镇，并且在这里击溃了至少20万德军，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

    “快3年了吧！”魏明涛苦笑了一下，确实，在任何人看来，他的这个升迁速度都异常的惊人了。在和平时期，要想从少将军长成为一级上将，至少需要15年的时间。即使是在战争期间，历史上，能够在3年不到的时间内有这么大提升的将领不会超过10个人！所以，魏明涛自己都感觉到，这种快速的提升，对他其实没有任何的好处！

    甘明强没有说话，他知道魏明涛肯定已经悟出点什么来了，不然不会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难道，他从这中间找出了对付美军的办法？

    “好，我这就去安排，你吃了饭之后，去睡一交，好几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那么，现在要解释你为什么不亲自接过20军指挥大权的问题，就很容易了吧？”甘明强反而笑了起来，“其实啊，老魏，高处不胜寒，现在少壮派将领都很得势，陆军以你为代表，海军以莫怀聪为代表，而空军就是华沙那边的秦空将军了。你们三人是少壮派的领军人物，如果真的出了问题，那你们也就首当其冲了！”

    接下来，就由甘明强详细的向这两名军长解释他们的作战任务。因为20军与42军是这次作战的主力，胜败在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这两位军长的作为，而这直接关系到了整场战役，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欧洲战争的局势！所以，必须要让这两名军长详细的了解魏明涛新的战术思想，以及作战安排！

    魏明涛一愣，筷子停在了空中，然后他才放了下来，拍了下大腿，说到：“老甘，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作为第3集团军群后来增加的部队，38军与39军对魏明涛还是很有感情的，至少在欧洲战场上，魏明涛没有将他们当做外人看待，很多重要的任务，特别是在第一次柏林战役中，38军与39军都是绝对的主力，且在战场上多次证明了他们的强大战斗力！而这与魏明涛对他们的重用是分不开的，即使当时魏明涛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54军能够投入战斗的话，也许还轮不到38军或者39军上战场了，但是对这两支部队的官兵来讲，魏明涛绝对算得上是个非常优秀的将领，没有他的指挥，就无法取得那么辉煌的胜利，即使，在战斗中，38军机会被打成重度残废，39军也损兵折将，但是对军人来讲，伤亡不算什么，如果不能够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不能在战场上争取到荣誉，那才更要命呢！

    两人因为都放下了心里的石头，所以都倍感轻松，几杯下肚子，都有点高了。人喝了酒之后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平时憋在心里的话都敢说出来了，甘明强在干掉了第二瓶啤酒之后，就有点晕忽忽的说到：“老魏，看你对20军的安排，你好象在回避与何永刚的矛盾啊？”

    魏明涛一震，抬起了头来，注意到了甘明强手上的饭盒，然后尴尬的笑了一下，接过了饭盒，然后就随手放在了旁边的花台上，对甘明强说到：“老甘，你来看！”

    当天晚上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魏明涛让各部队的指挥官回去重新组织部队，并且让担任主力进攻的20军与42军的将领留下来之后，就散会了！

    魏明涛直起了腰来：“这只蝗虫是够大的了吧？但是它却很害怕蚂蚁，为什么？因为蚂蚁是一群一群上的，蚂蚁更灵活，即使是庞大的蝗虫，最终还是得败下阵来！”

    这次胜利其实是不值得炫耀的，波罗两国军队的损失一点都不比德军少！用魏明涛常用的话来评价的话，这种以自身惨痛伤亡为大家的胜利没有任何的价值与意义！但是，对波兰与罗马尼亚的政客与将军们来讲，这次胜利却有着极大的意义，这是他们的军队首次在战场上战胜对手，而且还歼灭了至少一个美军师！当然，这也让他们有点得意了，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军队其实并不差！两个国家也是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在华沙与布加勒斯特，大量的市民甚至自发的组织了游行活动，以此庆祝前线的“伟大”胜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弱肉强食，自然的规律而已！”

    奎斯也不是笨蛋，虽然他无法确定攻占吕德斯多夫是中国指挥官特别安排的一步行动，但是他肯定，如果在此时盲目冒进的话，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但是，如果他没有什么行动的话，就必然会受到更大的压力。所以，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部队每天推进的距离提高到了30公里，最多不得超过45公里。当然，这仍然是一个很缓慢的速度！

    “怎么样？我的话没有说错吧？”见到魏明涛不开口，甘明强就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在借酒发挥，“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回避与何永刚的矛盾，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吗？”

    魏明涛没有说什么，脸上的苦笑也不在了，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一点他早就意识到了，而且也感觉到了。余彬在总参谋部就多次向他暗示了这个问题。但是，每次当魏明涛接到新的任命时，他就不得不接受，因为作为一名军人，他没有决绝的任何理由！

    “那你说说看，我心里怎么想的？”魏明涛笑了起来，点上了两根烟，递了一根过去。

    魏明涛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对20军官兵是很信任的，但是在指挥体系上，你们仍然听从何永刚将军的调度与指挥，具体的作战命令，我一般只会下达到集团军一级，当然，具体该做什么，我想，任何一位前线指挥官在明白了作战的总体思想，并且对战术计划有了了解之后，都应该相当的明白了！”这话一语双关，魏明涛不想因为这个问题与第2集团军群司令闹矛盾，毕竟他要是直接指挥20军作战的话，就相当于削弱了何永刚的权力，而这对部队团结没有好处。当然，魏明涛也说明了一点，即前线指挥官根据战场上的情况做出单独的判断，这是个人能力中最重要的一点！

    “问题现在就出来了！”甘明强显然喝得有点高了，因为这些敏感的话题，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爬得太快，底子就薄，虽然你在基层部队中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但是毫无疑问的，在上面，肯定有人在提防着你了！”

    齐飞跟魏明涛南征北战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所以当他被叫住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事情。20军军长霍新觉少将却有点茫然。在第2集团军群内，隶属于第12集团军的20军并不是主力军团，在俄罗斯战争中，因为指挥官特点的差别，20军没有如同第3集团军群里的同行，有那么辉煌的战绩！当时20军在第2集团军群的地位就是预备队，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集团军群司令首先想到的都是利用好地面的装甲部队，甚至是步兵部队，反而对20军这类以高速突击，并且以低空打击为主的部队不太重视，所以没有多少机会发挥他们的威力！而这次到了欧洲战场上来，20军才头一次尝到了打主力的味道，虽然官兵们很快都适应了魏明涛所倡导的这种高强度的进攻战斗，但是20军内，上至军长，下至普通官兵，其实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巨大作用！

    “霍将军，我对你们第2集团军群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但是我希望，在新的战术下，你们仍然能够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来！”毫无疑问的，魏明涛是在撒谎，如果他不知道第2集团军群的情况，他就不会把霍新觉给留下来了。对齐飞，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只要一下命令，齐飞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是霍新觉却不一定有这样的领悟能力，所以他需要让霍新觉更彻底的了解一下20军在后面战斗中的重要作用！

    甘明强接过烟来，猛的抽了几口，才说到：“老魏，虽然现在我们是战区司令官与参谋长，而且你已经是一级上将了，听说这次总部准备从新设立元帅，当然，孔老总肯定是元帅了，几个军种司令官也肯定是元帅了，还有那一帮子的老将军，也要产生几个元帅。但是，你这战区司令官肯定就要从上将变为大将了。而这才几年的时间？你从40军军长的少将，就一步步的爬到了一级上将的位置上来，2年，还是3年？”

    如同几天来的一样，这天中午，魏明涛又没有去高级军官餐厅吃饭。虽然战区司令部的编制并不小，但是魏明涛没有准许成立专门的将领餐厅，而是跟着普通军官一起在高级军官餐厅就餐。这是他一个平易近人的表现，当然，对大部分参谋军官来讲，最初还不容易接受，因为看着司令官跟他们一起吃饭，那些希望在饭间休息一下，调侃一下的军官们都有点拘束，但是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其实魏明涛本人并不常到军官餐厅去吃饭，而是叫人给他把饭送到办公室去的！

    至少，这两支部队的指挥官不干了，这算什么事？欧洲战场是他们打开局面的，是他们用官兵的鲜血与生命，用一个多月的艰苦鏖战换来的，而现在轮到大丰收了，却不关他们的事情，这自然不是个滋味。所以，这段时间，38军与39军的指挥官都会轮流出现在战区司令部，不是找魏明涛直接要任务，就是去找甘明强说情，甚至找到了各部门的负责人，让他们在魏明涛那说几句好话！

    军官们都议论了起来，看得出来，很多将领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在前线的战斗中，很多部队在遭遇美军抵抗的时候，几乎从战斗一开始，就能够判断出对方是主力部队还是二流部队。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因为只有知道了对方的实力，才能够决定具体的战斗方式！

    将柏林方向上的战斗交给了波兰与罗马尼亚军队之后，魏明涛就很少关心那边的战斗了。当然，他作为波兰与罗马尼亚军队的指挥官，自然肩负着重任，但是魏明涛并没有亲自参加指挥工作，而是让甘明强安排了作战参谋部的一部分参谋去负责，而领头的只是名大校参谋而已。当然，这已经足够了，毕竟在柏林方向上的战斗没有一点难度，至少从战术的角度来讲，没有什么难度！

    “魏司令，你就放心吧，20军官兵绝不辜负你的希望！”霍新觉突然有了种前途一片光明的感觉，就算是这份知遇之恩，他也感激不尽了！

    “不，如果这么想就错了，蚂蚁靠的是集体的力量，而蝗虫则是单独应战，这就是蝗虫失败的原因！”

    甘明强询问了几个参谋之后，就让厨房准备了一份盒饭，他知道魏明涛的心情很烦恼，但是人总得吃饭吧，如果饿着肚子，哪还有精神去思考问题呢？很自然的，甘明强又在花园里找到了魏明涛，如果几天来的情况一样，魏明涛坐在花台上，看着眼前的地面出神了！

    “两位，其实这次的作战行动难度还是很大的，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俩单独留下来吗？”魏明涛去给两位少将军长泡好了茶，还热情的送了过来，然后才坐了下来。

    德国政府已经准备向波恩转移，虽然大部分政府机构都已经在做撤退的工作，但是德国总统仍然坚持在柏林战斗，他的总统府仍然没有转移。同样的，全德国上下都要求死守柏林，上千万柏林市民更是愤怒的指责政府的行为，并且有数十万柏林市民自发的组织了民兵自卫队，加入了柏林的防御部队！

    虽然军规中明文规定了，前线部队在作战时不得饮酒（虽然医学方面已经证明，战斗之前，让士兵适当的喝点酒，更能够发挥其战斗力，因为酒精有麻痹神经，提高士气的作用，但是为了防止部队酗酒而耽搁了战时，所以是明文规定了的），但是现在魏明涛他们处于后方，还算不上是前线作战部队，当然，战区司令官偶尔喝上一点，也不会有人去检举揭发了！

    直到深夜，齐飞与霍新觉才离开了战区司令部，而此时，他们的思想已经焕然一新了，可以说，魏明涛总是在不停的改变着他的战术细节，但是毫无疑问的，魏明涛战术思想的本质并没有改变，集中力量打击敌人的脆弱部位，以此为突破点，扩大战果，最终夺取胜利，这一直是魏明涛所主张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