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峰尖谷底

    魏明涛笑了笑，他看得出来，余彬是装出来的，如果他真的喝醉了，早上还这么有精神，而且还有能力爬起来做早饭？

    当余彬再次向魏明涛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显然，他醉得不轻，这是余彬认识魏明涛这么多年来，第二次看到他醉得这么的厉害，而上一次，还是在20多年前，魏明涛与第一个女朋友分手之后才喝得这么醉呢！

    一是天军的高成本性，决定了其在高消耗的常规战争中难以承担起主力的任务。说白了，就是天军的价值太高了！一架空天战斗机的采购价格是一架空军空中优势战斗机的20倍！而一架空天轰炸机的价值则是一架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的5倍以上！即使是这样，天军作战飞机的性能却并没有太大的提高，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比不上空军的战机。比如，一架空天轰炸机一次只能够携带5吨弹药，这个挂载量甚至比绝大多数空军的战术攻击机都要低！而一架最先进的战略轰炸机的载弹量是空天轰炸机的十倍以上！虽然空天轰炸机能够以快得多的速度飞抵战区，并且进行敌人几乎无法抵抗的轰炸，但是空天轰炸机在起飞之前的准备工作，以及在返航之后的维护工作都需要很多的时间。因此，这一比较起来，其实空天轰炸机平均一次任务出动所花费的时间并不比战略轰炸机少多少！这些因素，毫无疑问的限制了天军的作战使用！即使是在小规模的地区战争中，天军能够发挥一些重要作用，这本身是带有很大实验与检验性质的，而真正到了大规模战争时期，自然不可能把宝贵的国家财富拿来做实验了，双方都要用最稳妥的办法，最低的成本来赢得战争，所以天军也自然失去了在常规战斗中的价值与地位了！

    最让莫怀聪感到兴奋的还是他所没有想到的那么多的战争物资！也许，这是中国当时比美军要做得更彻底的一点吧！为了保证这次作战行动的成功，中国方面已经在太平洋各岛屿的基地里至少储备了500万吨各类作战物资，大到数吨重的炸弹，小到用来维修步枪的零部件，几乎样样都经过了精心的准备，这很能证明当时中国后勤保障部队的效率有多高。当然，这也很能够说明中国后勤保障方面的人员在为这次战斗进行了多么充分的准备！

    同样的，在这个问题上，莫怀聪不可能做出太大的让步，因为两栖登陆作战本身就是陆战队的基本任务，同样的，如果让出了两栖登陆作战这个重头戏的话，那么海军还算什么主力？登陆成功之后的地面战斗已经是让陆军打主力了，到时候，海军恐怕也要沦落为与空军一样的支援角色了！

    战役开始之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了，因为这是由中央军委，而不是总参谋部确定的作战行动，所以准备工作相当到位。最初，莫怀聪当然也相信准备工作肯定会很充分，但是当他接过了战役准备工作的指挥权之后，这才发现，恐怕他当初的预测仍然显得太保守了！

    这还要从余彬派人给他送来的一份内参说起，从那一天开始，家人都发现魏明涛变了很多，他甚至放弃了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也没有那么在乎儿子的学习了，这让家人都难以理解，但是他们纵容了魏明涛的这种变化，他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名高级军人，所以魏明涛并不完全属于这个小小的家庭，自然就无法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庭里，而必须要分出很大一部分到他的事业上去！

    魏明涛笑了一下，觉得余彬肯定是在后方处理琐碎的事情都成了习惯，所以这么的细心，其实余彬本来就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不然也进不了总参谋部。“好了，这些我都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到你家来做客了。对了，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余彬没有再说什么了，其实这是一百多年来一直困绕着中国人的一个问题，即民族与国家能够等同吗？虽然中国是一个有主体民族，而且已经完成了民族大融合的国家，但是这两个概念能够等同吗？说白了，就是政府与人民能不能等同的问题，当然，这是一个禁区，很少有人敢于在正式场合讨论，但是在这种私人场合里，讨论这个问题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二是天军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嘴硬在战场上形成绝对的优势！其实这是由第一个问题引来的，因为天军的发展成本都太高，虽然在战争爆发之前很多年，中美双方每年都会投入大量的资金用于天军的建设，比如在战争爆发之前20年，中国平均每年分配给天军的军费占到了总军费的18％，而美国天军的经费水平也差不多。但是，这些投入的结果却并不让人感到理想，虽然天军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常规作战能力，但是却不足以对战争产生决定性的，至少是重大的影响！

    两人的争吵很快就成为了总参谋部内的一大新闻，两人都是新晋升的大将，虽然在资历方面李进东比莫怀聪差了很远，但是让莫怀聪没有想到的是，李近东本人在军队，乃至政府中的关系网超户想象的广，这给他制造了很大的麻烦，而且也是最终迫使莫怀聪做出让步的一个主要原因！

    莫怀聪虽然也相信天军会在战争中发挥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如同很多这场战争中的陆海空军将领一样，他都不太相信天军会成为战场的主宰，因为大部分将领都保持着原有的思维方式，因此就不太重视天军的地位了！

    “老余，其实我觉得我们很多时候都很傻！”魏明涛一口把杯子里的五粮液给喝干了，然后把杯子放到了余彬的面前，让他给满上。“说实话，在欧洲作战的时候，特别是在法国与德国抵抗美军进攻的时候，我曾经反复的问过自己，这边的战斗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这绝对不是我的个人想法，虽然我没有去问过下面的士兵，但是每次我到基层部队去检查的时候，都会发现，很多官兵眼里有着同样的疑惑。我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以前，我对此很难以理解，那是因为我们在外国人的土地上而战斗，而且保护的也是他们的家园，而不是我们自己的！但是，现在我开始怀疑，这场战争到底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

    “老魏，不管是为什么，我们作战就是为了自己的民族，为了自己的国家！”余彬无法用别的办法来劝导魏明涛了，至少魏明涛还是个深明民族大义的人吧！

    前两个月，魏明涛虽然参加了很多的集会，宴会等等社会活动，让他的生活难以平静下来，但是他却过得比较舒服，至少已经脱离了让他有点厌烦的战争！但是，假期才过了1/3，魏明涛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至少是被人刻意的破坏了！

    魏明涛慢慢的摇了摇头，用筷子乱指了几下，然后说到：“民族是什么，我很清楚，走到哪个地方，我都知道我是中华民族的一员，我所代表的就是中华民族，我身上有民族的血脉，有民族的烙印，我的脑袋里也有民族的传统，有民族的思维，比如，我喜欢吃中国菜，而不喜欢吃西餐！但是，国家是什么呢？我们口口声声说的是为国家而战，但是我们到底是在为谁而战？”

    当然，这并不表示天军就放弃了在常规战场上的努力，比如天军提供的情报，对任何一位指挥官来讲都有着重要的意义，甚至在很多时候，这都成为了战场指挥官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但是，这不是仅仅的贡献。这次，天军只诞生了一位大将，虽然天军司令也成为了元帅，但是看得出来，天军的地位被加强了。经过这4年的努力，中国显然开始提高天军的地位了。这只能说明一点，即中国天军已经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并且在作战能力上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应该是一条好消息！

    在很多方面，莫怀聪的忍受耐力比魏明涛还要强，这是他年轻时在大西洋海军舰队里锻炼出来的，他深知，一个人要想成大业，首先就得学会忍耐，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也只能是一名莽将，而在军事上的成功，当然无法满足莫怀聪对自己的要求了！但是，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莫怀聪是很难以忍耐的，比如在关系到战争胜败，关系到部队官兵利益的问题上，他可以向任何权威发出挑战，这一点，他与魏明涛很相似！

    当中国方面开始部署在美洲大陆上的进攻行动时，魏明涛向总参谋部人事处提交了一份休假申请。这很快得到了批准，作为大将，按照规定，他一年应该有至少30天的假期，而且是可以累积的，即使是上将，一年也有28天的假期，这几年魏明涛都没有机会休假，所以这次他申请了足足半年的假期，这对很多军人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最终人事处还是同意了，而且还专门为魏明涛安排了两名勤务员。这也是大将应该享受的基本待遇吧！

    魏明涛显然醉了，他摇着手，晃着头说到：“也许，在王主席执政的时候，就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也许，上百年来，我们的政府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并且为此做出了艰苦的努力，但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这个问题无法彻底解决的话，那么我们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

    当天，魏明涛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虽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但是当当地政府知道陆军新任大将回家探亲的消息之后，那魏明涛就别想安静的生活下来。光是各级政府出面邀请他参加的宴会几乎就排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接下来是当地驻军部队，武警部队，公安部队（在战争时期，警察队伍是属于预备役军事编制的，这主要是为了加强国内安全，毕竟特殊时期，特殊政策嘛）都邀请就来了。当然，更让魏明涛头痛的是，各种各样的报告会简直没完没了，各大社会团体，组织都邀请他去做客，给大家讲讲战场上的经历，甚至连街道委员会都发来了邀请！

    孔辉金不可能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余彬的知觉这么告诉他，而这也促成他去深入的调查这件事情。当然，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余彬相信，他肯定能够从中查出什么东西来，也许，最终的结果将产生巨大的轰动吧！

    “没有这么严重吧？”余彬大吃一惊，他感觉到了魏明涛这份担心有多么的严重，说白了，余彬自己都觉得他在政治方面的觉悟不如魏明涛，即使魏明涛是在喝醉了说这番话的，但是酒后吐真言，难道这话就没有一点意思吗？

    魏明涛是不想去参加这些活动的，他只想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忘记战争，忘记硝烟弥漫的战场，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但是，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那还有可能被别人当做普通人看待吗？那些政府官员，总不会邀请一名老工人去给他们讲授工厂生产的经验吧！当然，魏明涛是不能拒绝的，毕竟这是他家乡的政府以及各界代表发来的邀请，如果他还想自己的家人能够安静的在这里生活，那他就不能拿出将军的架子来把这些邀请都挡回去！当然，魏明涛在决定休假的时候，也就决定要暂时放弃自己将军的身份了！所以，在大部分大讲座上，魏明涛谈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小事情，他很少谈自己的工作，这既是秘密，他也不想谈！

    “好了，我先走了，今天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自己照顾自己吧，下次有机会，我去看你！”说完，余彬就拿上外套出门了，看到魏明涛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余彬也就放心了，其实他都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魏明涛如果连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话，他还当得成大将？

    余彬苦笑了一下，从他认识魏明涛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魏明涛一直把他的另外一面埋藏在心底，不是他真正的朋友，是无法了解这一点的！虽然，这无法说明魏明涛是个多重性格的人，但是毫无疑问的，在魏明涛的心底，他有点愤世妒俗。对任何一个高级将领来说，这种性格是相当有问题的，而魏明涛也正式掩饰得很好，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够知道他这一面。现在，魏明涛经过了这么大的刺|激，显然一下就把心底的事情都掏了出来！这也是余彬了解魏明涛的一方面，所以他在家里摆了这桌酒菜来招待魏明涛，而不是在外面的馆子里去点上一桌！

    余彬皱了下眉毛，他虽然一直在劝酒，但是自己喝得并不多，所以此时很清醒，他知道魏明涛把内心压抑着的感情都爆发了出来，也许他明天醒来后就会将这一切从新的埋回去，但这绝对是很危险的思想，特别是对一名中国军人来讲，这样的思想往往比战场上的枪弹还要危险！

    当陆军做出让步之后，就有很多人对这次的作战行动感到不满，特别是当时在陆军中占有绝对重要地位少壮派将领来讲，这几乎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莫怀聪即使是一名海军将领，但是在他以战区司令官的身份来组织这次战斗行动时，就不得不考虑到多方面的要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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