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口莫辩

    “既然你早就做出了决定，那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信念与理想呢？”

    这次，轮到柯敏明沉默了。当他灭掉了第二根烟的时候，才说到：“这就是你的理由？”

    魏明涛心情忐忑不安的离开了元首府，一坐上车，魏明涛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好笑，其实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而现在看来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这至少说明一点，柯敏明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而且现在看起来，魏明涛的情况也没有糟糕到他自己所猜测的那个样子！

    魏明涛抬起了头来，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主席，其实我……”

    其实，也更不难理解，为什么余彬在总参谋长的位置上只坐了两年，随后就退了下去了！因为余彬与魏明涛有着特殊的关系，而且可以说是魏明涛心腹。如果余彬不退下去的话，那么魏明涛仍然有足够的能力来施加影响力，从而威胁到政府的稳定！当然，最终让余彬下台的不是柯敏明，而是韩誉！

    这同时把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魏明涛的面前，即柯敏明已经感受到了他这个陆军元帅所产生的威胁了！这是魏明涛最为不安的地方，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在政治上的成就，也从来没有政治上的野心，那怎么谈得上威胁呢？但是，事实情况就是这样的，当魏明涛擅自做出了决定，而且没有向柯敏明通气！显然，这最终在魏明涛与柯敏明之间制造了一道障碍！要制造一道障碍并不难，但是要消除一道障碍，那就太难了！

    “这怎么可能呢？”魏明涛笑了起来，“老何，谢谢你的关心了，但是我认为这不算什么事，毕竟我们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主席为什么要为难我呢？”

    魏明涛尴尬的笑了一下，一看到地上的烟头数量，就知道余彬在这里至少等了他两个小时了。

    “老何，你们这么做的话，那就是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魏明涛立即严肃了起来，“而且，现在我已经牵扯进来了，而且我从来也就没有过要退出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所做的，是为国家，为民族，也为了我们的军队。我问心无愧！当然，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主席领导了我们这么多年，也许年轻将领不会明白他改革的意图，但是我们这些人会不明白吗？以主席的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对错的，是不是？”

    “说吧，我听着的！”柯敏明抬了下头，然后又埋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做主席的也不容易，这么多的东西要我处理！”

    “与我一样，我们为之奋斗的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利益，而是一个更伟大的目标！”魏明涛此时显得有点激动，“正是这个目标最终说服了我。几年的战斗生涯，让我认识到了仇恨本身是无法成为我们的生活与发展信念的，只有谅解，理解与相互的宽容，这才能够让世界保持稳定，和平才会永存！也许，作为军人，我的这个想法很荒谬，毕竟军人本身的任务就是作战，是破坏！但是，我认为，军人的任务是维持和平，而不是破坏和平。而正是主席的这个伟大的目标，让我认识到，只有从人类社会的总体利益出发，我们才能够保证和平能够得到长期的维持，而不是昙花一现！如果不是主席的这个理想的话，我是不会回来的！”

    “这事可大可小，而我们的搞这么多的改革，目的是什么？”魏明涛点上了烟，此时他也镇定了下来，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他只是柯敏明手里的一棵棋子而已。

    以魏明涛的为人，他并没有感到为难的地方，其实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魏明涛不是那种喜欢在政治场中打滚的人，即使他的政治能力并不比任何人低，甚至后来还有很多人认为，如果是由魏明涛来接替柯敏明的位置，而不是由韩誉来担任下一任国家元首的话，中国的改革情况肯定会更好一点！当然，这些说法是没有任何依据的，因为与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相比，魏明涛还差了一点，及狠辣的手段！当然，这也说明了一点，魏明涛自己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而这次的事情，让魏明涛更清楚的认识到，他只算得上是历史上的过客，而不是历史的主宰者，因此，退出这场游戏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魏明涛也是相当精明的，他没有让别人把他赶下来，而是选择了主动撤退！

    “对，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早就说过的嘛，主席不是那种人！”

    当然，魏明涛不可能把心情完全放开的，他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一个新的道路！

    第二天一早，当魏明涛开始浏览这一天的新闻消息的时候，这才发现，柯敏明做了很多让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事情，这时候，魏明涛才发现，柯敏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作为一个精明的政治家，柯敏明当然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而反复思考了一番之后，魏明涛也猛然发现，其实他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在事后立即将他的处理办法告诉柯敏明，而不是处理的办法本身有问题！

    “老魏，你不用骗我了，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何永刚点上了烟，“这么说吧，如果主席真的为难你的话，我们几个人都已经说好了，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去跟主席把事情说明，你本来不应该牵扯进来的！”

    魏明涛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在我们将军政改革的功劳都记在了柯敏明的身上，知道韩誉是柯敏明的接班人，继续推动了政治改革，以及后来的多位中国国家元首都在这条道路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时候，我们也不应该忘记，正是这个特殊的军人，同时也是特殊的政治家，是他给予了柯敏明巨大的支持，才最终让军政改革有了起步，而且打下了胜利的基础！在我们重视魏明涛在战场上取得的巨大胜利的时候，更不应该忘记魏明涛为我们现在的美好世界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当然，当时魏明涛并没有认识到这些事情。在处理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魏明涛没有急着去柯敏明那，而是坐下来思考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他也很快就认识到了，这些将军与元帅伸出的援助之手，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何永刚都知道他去见柯敏明的事情，那么柯敏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将军来见他的事情呢？这更让魏明涛感到了担心，一种空军感迅速的升了起来，而且让魏明涛觉得毛骨悚然！

    “好吧，今天就到这，明天下午有空，过来一趟吧，陪我吃晚饭！”

    “对，但是你这么做，能够保证国家的稳定吗？”

    “什么道理？”柯敏明不动声色的问到。

    “你还没有吃饭吧？”魏明涛尴尬的笑了一下，“我请你去吃夜宵，算是补偿吧！”

    “但是……”柯敏明摇了摇头，“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的最终目标？那你说说看，我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柯敏明笑了起来，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

    “既然知道这个，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柯敏明皱了下眉毛。

    “老何，你什么时候回去？”魏明涛把不高兴的事情甩到了脑后，亲自给何永刚泡了杯茶过来。

    魏明涛点了点头，他此时觉得很痛苦，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选择与自己的理想发生了严重的冲突，而且这个冲突几乎不可调和！

    “老何，我先谢谢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魏明涛点了点头：“影响是双方面的。从负面影响来看，这会让别人觉得我们的决心不够，政府软弱，而且没有将改革持续下去的恒心。当然，这也是对我们军队内部问题的一个全面反应，这只能让全世界看笑话！”

    当天晚上，魏明涛并没有吃出饭菜的味道，反而想了很多的事情，在他离开了元首府的时候，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思路也就清晰了很多！

    “绝对没有，你放心吧，我魏明涛什么时候打过败仗的？”

    到元首府的时候，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魏明涛被带到了柯敏明的办公室。虽然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魏明涛仍然感觉到，他与柯敏明建立起来的那种相互信任的基础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这道裂痕正在迅速的扩大，当这个基础崩溃之后，他自己的处境就相当的危险了！

    让魏明涛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回到自己在首都的临时住所（他没有去住那套分给他的别墅，而是让政府收了回去，而他自己则住在了总参谋部工作人员的宿舍里面，当然，是单间，而且是特殊安排的）时，余彬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就绝对无法保证国家的稳定，而现在做了，我们还有一线的希望！”魏明涛挺直了腰，“主席，我们所进行的是改革，而不是革命，只有革命是需要用鲜血的，但是改革应该避免这些！而仇恨永远代替不了谅解，就如同我们对待战败国一样，如果我们抱着仇恨的态度去处理的话，那么只会导致问题被扩大，而且永远得不到消除，而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不正是在回避民族与国家之间的仇恨吗？既然，在国际上，我们都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为什么在国内，我们不能把谅解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呢？”

    “目的我们都很清楚，但是至于怎么做，我看有的人就不清楚了！”

    “主席。”魏明涛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后就马上坚定的说到，“主席，我已经将军事改革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在处理了将军的问题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障碍能够给我们的改革制造麻烦，所以，我想离开这里！”

    “不用说那么多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明白吗？”柯敏明站了起来，“好了，现在我们准备去吃饭吧，明天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我可不想我手里最得力的将军在敌人倒下之前就倒下了。小魏，不要让失望！”

    “这个不用问我，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何永刚勉强的笑了一下，“主席为难你了？”

    其实，以魏明涛的精明来说，他肯定已经想到了罗文忠这边的问题！魏明涛与罗文忠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虽然两人之间的合作还算是很亲密，但是实际上，魏明涛对罗文忠的了解并不多。而按照一个正常官员的观点来看，魏明涛肯定会想到罗文忠的行动。而再联系后来魏明涛的行动，就很容易想到，他肯定已经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在面对柯敏明的质问的时候，才会那么的坦然！

    “主席。”魏明涛的声音都变了调，即使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此时魏明涛正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当魏明涛看完了报纸，以及送到他这里来的政府公文之后，就有客人来访了。其实，在这个时候，魏明涛本人对军事改革行动的作用并不大，他将大部分工作都分了下去，而自己很少过问，他的作用只是给别人树立信心与榜样而已。当然，在军事改革全面铺开了之后，魏明涛的一件主要工作就是接见各地的代表，这也属于稳定军心的一个重要工作吧！

    “小魏，我一直很信任你！”

    “这些都准备好了！”何永刚放下了茶杯，很认真的说到，“老魏，听说你昨天晚上被主席叫去了？”

    魏明涛点了点头，他没有要争辩的意思，其实他也知道，柯敏明要是明白道理的话，那么他要不要争辩都是一个样的。

    “我觉得，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工作，余总参谋长，还有莫怀聪元帅他们都能够处理好的，其实有没有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知道这么做的影响吗？”

    “说不上是理由，但是我相信，这么做，更容易解决眼前的问题！”

    魏明涛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而且此时他的存在就是稳定军心的最重要因素，但是魏明涛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了，不然这个巨大的沼泽将会把他吞没掉。

    “主席，外界怎么说，那只是暂时的事情，而我们最终是用实际的行动，改革的胜利果实来证明的，而怎么说，说什么，这就不重要了！”

    “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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