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花司长微笑着伸手,便如抚摸伏在窗台上晒太阳的懒猫般,轻轻松松地就将主动送过来的宋钰手掌抓住:“你等的这个机会,是我给的!”强横的真元一无匹的姿态压制着宋钰,让他再难有半点动作。
月娇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读着,却不时拿眼睛瞟着宋钰。先生抚琴时,依然是那样一如既往的专注,但她却念不下去,颤抖着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力鬼没有说话,平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一捧捧的雪水从指缝间涌出。
“真阳魔劲?”花司长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嚎叫,随即整个人冲出房间,纵身跃下木楼,冲进雨幕中。
笑得很开心,仿佛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
他,只是选择雌伏。
看着力鬼那舅舅不亲姥姥不疼的脸,宋钰忽然觉得他亲切起来,伸手拍了拍那家伙肩膀:“该是你运气好遇着我,错开今日,你恐怕还要忍几十年。”说话间,宋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跨步挡在了前面。
劲风细雨扑面而来,一道闪电在夜空中闪现。
一震寒意从花司长后脊升起,双眼圆睁,仿佛在白日见着夜游神一般令他感到惊悚。因为指间传来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眉心多了一个窟窿,那些血真的是自己的。
“完骨巅峰,很了不起吗?”宋钰这才伸出一根手指,朝双目圆睁的花司长胸口点去。
宋钰不知道那道电光针对的究竟是《真阳炁》还是他穿越后的灵魂?
大荒的世界有着他只身运行的规律,当宋钰长时间运转真阳炁的时候,头顶便有云团凝聚,仿佛是云团中藏匿着一名旷古绝今的剑客,正徐徐拔出长剑。
花府外面的道路上必然有张罗网已经为先生张开,等待着先生一头装进去,偏偏她醒悟得太迟,更无力去改变。
月娇问得莫名其妙,宋钰也回答得莫名其妙:“弱水那些人为着目的从来都不择手段,他们暗中对我的试探从来没有间断过,只是你太傻太天真。这一次他们逼你来这里,不过是众多手段中得一种,但却是最有效的。因为我却不能不来,姓花的是螳螂,我是黄雀,花蝶和你师父就是那捕食黄雀的鹰。”
宋钰没有时间去心疼自己的双刀,刀被毁去后他用双拳继续试探过,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力鬼同样是热泪盈眶,仰着头反复咀嚼着宋钰最后一句话。他忍辱负重无数日夜,只为有机会对羞辱自己姐姐,迫害自己父母撞墙自尽的,在天关城权柄滔天的对仇人发出致命一击。
在后背贴肉的地方还藏着一柄匕首,宋钰觉得这家伙太狠了,为了替姐姐和父亲报仇,竟然愿意在这仇人手下任其奴役,一咬牙就是七八年,人家这才叫专业啊。
宋钰吹着一声唿哨,一道细小的白影便从那血窟窿中飞窜而出,随即钻入宋钰袖口,没了踪迹。
花司长身子一往后仰去,宋钰已经闪电般窜到面前,左手闪烁着微弱的紫芒。倾力交锋,雷鸣期高手很少汇聚全身真元,因为一次雷鸣之后,真元便如漏气的水囊,而他今夜却催动了两次。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直到先前得悉你身份后,才忽然间想起前段时间师傅提到的专门针对夜叉的临渊计划,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月娇想幻想过无数可能救自己的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先生。
“我也不会说,打死也不说。”月娇慎重地强调道,宋钰终究是没有多说,只是心中感叹着造化弄人,为了月娇他可以闯花府,如果事情败露不过是离开天关城而已。
亮晃晃的电光照亮了整片天地,仅有宋钰的声音还在夜空中回响:“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只要你想。”宋钰拾起一张焦尾琴,信手拨着仅有的三根琴弦,一串音符从他指尖轻轻流溢而出,乐调古朴而不失雅致。
宋钰俯身建起地上的面具,毫不犹豫地将面具戴回脸上,又伸手将头蓬罩在头顶,这才冷冷看了力鬼一眼。
随即,大地再次陷入黑暗。
想到走,宋钰几乎没有犹豫,将直刀碎片一一捡起兜在怀中,忽地打开窗户。
当面对过死亡后,才会对恐惧有真正的认识,而宋钰差点自己将自己封成一块玄冰,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他对生活有着更多的迷恋,对这种自由的追求远远高于对一个异性的好感,这是宋钰畏惧的真正原因。
无知则无畏!
再几次交手,花司长已经退至门口,脚跟被门框绊住,身体骤然失衡后仰着倒了下去。
“先生?”月娇泪水夺眶而出,本以为自己今夜注定受辱,她想可能有人来救自己。也许是师兄,也许是莫名其妙逼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师傅,又也许是偶然间从这里路过,一怒拔剑的剑侠剑仙。
宋钰伸手做了个动作示意月娇不要上前,然后看着花司长,笑了。
只是这匕首一看便知道和自己直刀质地差不多,压根就不能对姓花的造成什么伤害。
花司长笑虐着来到宋钰面前:“你在玩什么鬼把戏?”他毫不犹豫地相信,现在自己一根指头都能戳死真元消耗一空的夜叉。
花司长好奇地摸着自己额头,不记得这里被伤害过,夜叉的双刀都已经被自己敲碎,能威胁到自己的只能是现在还插在自己后腰上那两根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