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了一跳，他这个友人平日里非常宽厚友善，几乎就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现在居然被眼前这两个无赖激怒真是罕见。

    他故意煽动那位麾下部队被莱因哈特抢走一半的将领。

    三十出头的高级军官，站在吉尔菲艾斯的面前。徽章阶级是上校。身躯高大，黑溜溜的头发掺杂着少许白发，淡褐色的眼睛，皮肤青白。

    “是的！您是哪位！”

    每当莱因哈特更上一层时，自己也随之荣升进阶……吉尔菲艾斯身体轻轻发颤。虽然他并不否认自己有才干，但是荣升的速度的确太快了些，他不免对自己的实力是否合乎这个位子的要求，感到诚惶诚恐！

    在这片广大的“黑珍珠堂”一角，有人在窃窃私语着。自古以来，谣言一直就是这么伴随着人类的，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和时代之下，也不管地点是在豪华的宫殿中或贫民街上。

    “黑珍珠室”再度响起音乐。这是为建立功勋的武官所播放的颂歌——“王尔古雷为勇士的喝采”。

    元帅虽然斥责他，但并非否定一级上将发言的内容。对大贵族出身或年事甚高的将官而言，要他们宽大地接纳莱因哈特的功勋，并非易事！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元帅觉得有必要转移话题。

    今晚在这间黑珍珠室中，文武百官、皇亲权贵们全到齐了，他们齐列于宽六公尺的红色绒毯——由两百名工人花费四个半世纪编织而成的两边，一边是文宫，一边是武官。

    文官行列中，排在第一位的是立典拉德侯爵。他是帝国的代理宰相，为内阁的最高首长，长得鼻尖眼阴，头发银白，现年七十五岁。宰相之后所站立的，依序为财务尚书凯尔拉赫、内务尚书菲尔格尔、司法尚书伦普、科学尚书威尔赫密、宫内尚书诺伊格伦、内阁书记官齐鲁玛杰克……等等。

    “你属于那一个部队！”

    艾伦博克元帅也怒吼了四十五分钟以上，最后两位元帅一致得出决定：“法夫尼尔上将，禁闭一周！旗舰上的图案必须被清洗掉！”帝国军规里并没有舰队司令不得涂装裸女在旗舰上的规定，但是历年来居然犯下这种“不存在的军规”的也只有法夫尼尔一个，所以他也成了银河中第一个以上将之尊，用没有理由的理由关了只有尉官和士兵才会有的禁闭整整一周。

    这一次奥夫雷沙一级上将可没有跟缪肯贝尔加元帅说啥话，而三位元帅的表情却是几乎相同的牙疼状。其余的大贵族军官们也多有吃了一条虫子一般的表情，窃窃私语中可以明显听到：“这个混帐居然也已经是上将了！帝国的脸面完蛋了！”之类的话。

    当帝国军务省的一名下级贵族军官前来代表皇帝“赐予”这艘战舰为法夫尼尔上将旗舰的时候，这个家伙完全撕下了帝国贵族死要面子的臭毛病——一般这种情况下，通常是受让者购买一件价值高昂的艺术品给予前来的军官作为谢礼，而法夫尼尔是直接拿出了一个旅行箱的大额帝国马克丢给了这名军官，弄得人哭笑不得。

    帝国元帅的位阶比一级上将虽只高上一级，但身分却尊贵许多，年薪有两百五十万帝国马克，除了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以外，其他的罪行一律可免除刑罚。另外，他还可以设立元帅府，自由任免其所需之幕僚。

    莱因哈特的俊脸气得通红，他惊讶于此人的肆无忌惮和全无下限，而且深深敬佩于此人的胆量“居然敢拿元帅开这种极其下流恶劣的玩笑……”

    眼看着上将的军衔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法夫尼尔站起来敬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时给站在最后面的老朋友、参谋长古斯塔夫冯修特克豪简少将打了个手势。立刻便有纠察风纪的官员出来说道：“鲁道夫·冯·法夫尼尔子爵君前失仪！当处以责罚！”

    目前帝国中享有此一特荣的帝国元帅共四名，现在再加上罗严克拉姆伯爵，共计五名，而罗严克拉姆伯爵同时也是帝国宇宙舰队的副司令官，全帝国18个宇宙舰队中约有半数均在他的指挥之下。

    “亚斯提星域讨伐叛军一役有功，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伯爵晋升帝国元帅，担任帝国宇宙舰队副司令官，半数的宇宙舰队归于你的麾下指挥。帝国历487年3月19日，银河帝国皇帝弗里德里希四世。”

    “不敢当！完全是陛下的洪福所赐！”莱因哈特的回答也很没个性，但却是他暗自算计与自我克制的结果。对于这番违心之论，对方既不能领会，又只会使在旁众人觉得反感。对莱因哈特而言，皇帝的重要性轻如鸿毛，真正重要的不过是司仪传诵的那一片纸张罢了。

    “看得出他一副牙齿被拔光的样子。”

    说毕，帝国国歌的旋律奏起，群臣纷纷弯腰鞠躬。

    “什么话，请别放在心上才好！里头安装了感光电脑，多亏了它，我才可以自由自在地活动，只是，寿命实在太短了些……”

    “下臣惶恐！”法夫尼尔此时还是一副油滑的嗓子说着这种毫不着调的话，皇帝却是更加开心地笑出了空洞的笑声。

    “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上校吧！”

    压低声音喃喃说道的是装甲掷弹兵总监——奥夫雷沙一级上将。年纪近五十岁，身形剽悍，左颊骨被同盟军射出的雷射光击中过，伤痕弥新，呈紫色。他故意不将伤口医好，以便向人夸示自己是身经百战的猛将。

    法夫尼尔上将并非是莱因哈特的部下，划归莱因哈特指挥的9支帝国舰队并不包括法夫尼尔上将现在所辖的一万二千艘战舰所编成的第十七舰队。因此最后也只得以“对上级军官不敬”这种几乎是为尉官所设的军规处分了法夫尼尔上将——罚了他一笔钱。

    莱因哈特表面上笑容灿然，但内心却不以为满足。因为，这只是他前进目标途中，小小的第一步罢了！他终于从夺走姐姐的无能者手中取得权力了！

    这一回，百官们并未行最敬礼，大家的目光都迎视着这个年轻武官的到来。

    “对不起！……”奥贝斯坦嘟囔着。因为，他察觉了吉尔菲艾斯的表情。

    帝国历487年，行星奥丁的西半球现在正被柔软的黑夜笼罩着。银河帝国的皇宫——新无忧宫，在夜空之下耸立着，显得壮丽辉煌。

    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缪肯贝尔加元帅，半白的双眉微微上扬。“卿话虽不错，但那个金发小子的军事才能，的确无可否认！现在，他己击破叛军了，而这等本领，身经百战的梅尔卡茨也无话可说的！”

    外面的军官不敢再听，他们互相询问法夫尼尔上将又是犯了哪一条军规弄得元帅如此狂怒。

    法夫尼尔走出了武官行列，相当英俊的容貌也颇是吸引了不少贵妇人，至于他“浪荡败家子、最没有下限的贵族之耻辱”“热爱逛低等妓院”的等等传闻在这群贵妇人中间似乎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个家伙以前从未撩拨过任何一个贵族女子……

    “巴尔·冯·奥贝斯坦上校！幸会了！”

    “法夫尼尔子爵，鲁道夫·冯·法夫尼尔中将。卿于亚斯堤星域讨伐叛军有功。特晋升为上将。帝国历487年3月19日。”司仪喊出了手里最后一份诏书。

    升进为上将的法夫尼尔最愉快的奖励就是，他的个人旗舰洛基号终于是完工了。本来预定为去年就可以拿到的战舰，在他的改装要求啊、工期延误啊等等原因之下，直到了他出发去进行亚斯堤会战的途中方才完工，等到完成验收编入现役的时候，已经是他胜利归来的路上了。

    “在战场上受伤的吗！”

    大家听到古意盎然的号角响起后，都马上站正了身体，人人噤声，聆听司仪震天般的声音喊着：“支配全人类、全宇宙的统治者、天界的秩序、与法则的保护者、神圣不可侵犯的银河帝国皇帝弗里德里希四世陛下驾到！”

    他扬声说道，一面观察着部属身旁这位面色青白的男子。

    众人望着静静站在武官行列中的梅尔卡茨，奥夫雷沙毫不留情地抨击他。

    法夫尼尔被缪肯贝尔加元帅的卫队带进了元帅的办公室，随着狂怒的吼叫：“法夫尼尔！你这条蛆虫！简直是帝国军队最大的耻辱！不！你已经是军队里最大的笑话和耻辱了！……”

    贵夫人们看见这位年轻人，都不禁发出了赞叹之声。就连对莱因哈特有反感的人——在场的大部份人，也都不得不私下承认他是个美男子。

    “伯爵再往上升，就是侯爵了。”

    刹那间，脸色泛白的吉尔菲艾斯无言以对，这时，莱因哈特走了进来，典礼好象结束了。

    缪肯贝尔加元帅的怒吼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在奉命带走上将的艾伦博克元帅部下面前方才停止了吼叫，让人把法夫尼尔提溜到艾伦博克元帅的军务省办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