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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人生最无情,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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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叨叨开了。

    夏初七唇角不经意动了动,含着气咽下那口血,僵硬地咧嘴。

    扶着僧尼帽子,她的笑声,比哭还难听。

    “什么?”她气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乱如麻。

    叫楚七那个夏楚……到底还是不是曾经的夏楚?

    “这俩熊孩子,玩闹一处,就不得了……”

    “唉!”

    “……”夏初七服了,“宝音,你几岁?”

    赵樽点点头,扫了一眼宝音,一脸严父的样子。

    “阿木尔。”唇角牵动着,他眉梢怪异一扬,明明灭灭的眸底,像是蕴了无数交织的情绪,又像简单得只有一种——嘲弄。他道,“你说得对,确实是我的错,我做哥哥做得不称职。我竟是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我那个单纯善良的妹妹,已经变了……是你被迫嫁入东宫时,还是你第一次求我……帮你杀掉即将嫁入晋王府的王氏时?”

    “阿娘,你倒是说话啊!”

    说罢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不管赵炔怎么挣扎,抱住就跑了出去。

    想到先前的不愉,她瘪了瘪嘴,“我自己不会洗吗?”

    宝音低头,对手指,适时的隐藏了脸上小小的坏意,咬着下唇嬉笑道,“我把郑二宝头上的毛给拔了……他哪里敢不交代?”

    没有人知道,当她精灵古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用一种完全懵懂却狡黠的声音问他,“你认得我?”,当她为了脱身,装着不在意的与他套近乎,笑眯眯的说,“妖精,你说说,你现在是在卖艺,还是在卖身?”当她无辜的装疯卖傻说“你这求爱的方式,一直这么诗意”时,带给他的诧异与震撼。

    “喂,你做什么?”

    “阿木尔,我让你过来,便是为了相助于我。”

    而她,似乎也是东方青玄最无奈的责任。

    若说夏楚是一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草,那么,后来的楚七便是辐射大地的阳光。果然,他的猜测是没错的……她早就已经不是她。

    被忽略是什么感受?

    宝音一愣,哈哈大笑,拎着他笑不可止。

    “你也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那般,他也可告诉自己,他是幸运的。

    决斗?这孩子说话,总抓不住重点。

    隆冬季节,天寒地冻。

    “你给评评理,他明知阿木古郎要来京师了,竟是不告诉我……不仅自己不告诉我,还嘱咐旁人都不许告诉我……太过分了,我要与他决斗!”

    “阿娘……”

    夏初七望着女儿,闭紧了嘴巴。

    可换到别人的嘴里,尤其是赵樽的嘴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赵樽眉锋微蹙,淡淡看她,“当真没关系?”

    她小嘴巴蹶了起来,重重一哼。

    “忙完过来了?”

    说来,他们这个家庭比较特殊,没有后宫争宠,皇子公主也只得一个,所以,他们抚养起来更是随性。宝音与炔儿平常都住在宫中,住在他们的身边,平素姐弟两个相处,就像寻常百姓家里的姐弟一样,玩玩闹闹,说说笑笑,疯疯打打。不过,再小点的时候,炔儿还会被宝音给唬住,随着他年纪增长,如今的宝音,常常吃弟弟的闷排头。于是乎,像这样互相贬损的事儿,时不时就会唱上一出。他们夫妻看在眼里,心里其实很欣慰。

    夏初七“嗯”一声,抿唇看着他,游离在状态之外。

    夏初七也笑了笑,拉赵樽坐下。

    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

    他爱的女人,也同样关心着他。

    东方青玄只能苦笑。

    东方青玄目光寂寥,静静看着阿木尔。

    东方青玄没有回答。

    那时的她笑问过,“青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夏初七飞瞄过去,抿唇轻乐,“你千里耳啊?宝音的话都听见了?”

    “我不觉得可怜。她生,她死,我都心许之,那是幸福。”

    炔儿摸摸小脸儿,看着拎着自己的阿姐,没恼,却很镇定。

    五年前,东方青玄离开应天府回兀良汗,曾经与赵樽深谈过一次。那一晚的晋王府,二人像多年前那般,把着酒樽,说着旧事,从头到尾并没有说太多的正题,但也是在那一晚,他从赵樽嘴里知道了夏初七的近况——她死了。长寿宫的花药冰棺,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赵樽淡淡道,“没有大婚之礼,你心里可有怨?”

    过了一瞬,小丫头“噗”的一声,被夏初七逗笑了,乖乖地把身子凑近过来,挽住夏初七的胳膊,搀扶着她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笑眯眯地蹲在她身边,乖巧地道,“阿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怨恨我阿爹?”

    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的笑,那个女人的眼神……几乎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克扣着他的睡眠,克扣着他的饮食,克扣着他的神思。让他的脚不听他的脑子指挥,纵有关山万里,纵有沟壑千条,他也非来不可。

    “小丫头,我告诉你啊,没有十八岁,你想都不要乱想。”

    阿木尔微微一愣,完全不明所以。可没等她问出原委,东方青玄又有些烦躁地搓揉了一下额头,把视线调向了远山,敛紧眉头道,“再说,有机会见一见天禄,不也是你之所想?”

    “……也是。”夏初七也笑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可宝音愣住了,瞪大双眼看她,像看见了怪物。

    “你曾经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得到她?是你不肯的。你为什么不?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一连三个“为什么不”,她一句比一句语气重,到最后,几乎已经咬牙切齿,歇斯底里。

    当时他挡箭的原因也正如她事后笑言时的分析,并不仅仅为了她,也为了阿木耳。可初心被她识破,他心里仍是有些狼狈。以至于后来的无数次,他一个人独处于无边的寂寥中时,常常扪心自问过,若排除掉阿木尔的原因,在她生命悬于一线时,他还会不会去挡那三支箭,还有没有为她去死的勇气?

    “为佳人沐浴,爷荣幸之至。”

    宝音一愣,仔细想想,好像他真的没有。

    “若不然这样好了……”宝音眨着眼,巴巴环着她的腰身道,“等我嫁给阿木古郎的时候,你就嫁给我阿爹……让他再娶你一次,怎么样?”

    宝音笑着仰头,双肘放她腿上,取笑道,“那一天的册后大典呢,很是热闹,鞭炮齐鸣,礼乐阵阵,满朝文武都在奉天门前叩拜皇后娘娘,只可惜呀……阿娘你生病,睡在长寿宫中,却没有瞧见。”

    很多事情在发生时,若不是那时那地那人,结果都会不同。正如在若干年前,在他与楚七更为年少的时候,那一夜的皇家猎场,作为局外人的他,一直是冷眼旁观者。旁观着夏问秋的陷害,旁观着夏廷德的无耻,旁观着赵绵泽的无知,更旁观着夏楚的痴和傻。作为一个自己的大事都没有办的人,他原本就是应该袖手旁观的……更有甚者,他恨着她的爹,她出了什么事,他应当高兴才是。可他却管了闲事,救出了她,免得她被夏廷德的侍卫玷污了清白。

    正如宝音所说,大婚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拜堂成亲不仅仅只是一个仪式,那也是认同感与归属感的来源。没错,不举行仪式,她也是皇后,她与赵樽也确实是夫妻,可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真就添上了那么一缕缕的遗憾。

    夏初七微微一怔。想到晋王府的温泉,再看他嘴角扬起的弧度,那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实则却满是坏意的笑,心思活络了,情绪也软了下来。两个人分别了这么久,如今的他们,极是珍惜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便是小小的争吵,很快便能平息下来。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

    阿木尔竖起耳朵倾听,可他话锋却突地一转。

    “小小年纪,见男了便亲,看来是想嫁人了。”

    赵樽还告诉他,阿七希望他过得好,活下去,不要死。

    赵樽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洁白的瓷盏,淡淡道,“生在帝王家,他便得认命。此时不严于管教,不习朝务,将来……”抬眼,他撩向她,“莫不是等着被人骑在头上吗?”

    人还未至,吼声已经飙开了。

    命运就是这般无常,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非得让人在经历了诸般无奈与苦痛之后,方能明白当初的想法都是错的……正如她所说:若不是心上那个人,多看一眼都会嫌烦,例如那时的赵绵泽。若是心上的那个人,便是默默看上一生一世,也可得安康。

    被仇恨蒙上了尘埃的心脏,哪里容得下“喜欢”与“爱”这样阳光的字眼?在他的心底深处,只住着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可她永远就像看不懂他的脸色似的,仍是愚蠢地说,“便是绵泽不爱我,但他终有一日会知道,最爱他的人是我。他也会知道,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他。便是我死了,也不会放弃他。”

    最后留下的,似乎只有岁月的沧桑。

    因了夏楚那些话,他后来时常琢磨与怀疑。

    他没有回答过这么幼稚的问题。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他错开阿木尔盯视的目光,看向天际冉冉飘飞的雪花,唇角隐隐流露着一抹安宁的笑意,“你或许不知,在喜欢上她之前,我心底无一丝阳光。阿木尔,你知道一个人住在黑暗里是什么感受么?杀人,杀人,不择手段的杀人,直到杀得手不会再颤抖,面不会再改色,看上去,我是麻木了……可没有人知道,我是痛了。那种痛,嗤心剜骨,那感觉,比死更难受。世界分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却与世界格格不入。人人都可以得到快活,我却不能。我虽然每天都在笑,心却在流泪,我本来想要痛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有没有婚礼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小年纪的小丫头,也不知是在替她娘委屈,还是故意打击报复,那两只乌黑的眼珠子,忽闪忽闪,带着一抹璀璨晶莹的光晕,看上去极是美丽。夏初七也是第一次发现,她十一岁的女儿,真的不能和后世十一岁的小学生相比。

    在那之前,他曾无数次说过不再管阿木尔的事情了。可血浓于水,看她作死一般的飞蛾扑火,他做哥哥的,又怎能真的不管?又怎能眼睁睁看她入了歧途而视若无睹?

    赵樽的固执,甚于他。多少年了,他就从来没有拧过赵樽的原则。

    当初的夏楚也爱笑,但永不会这么狡黠。

    “十二年……不也过了?”

    “阿娘,你是想把宝音养成老姑娘吗?”

    夏初七开始怀疑女儿的智商了。

    这货每次怀了不良心思的时候都会这般。

    “让你装,让你听不见长姐。”

    “阿娘,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没有问题。

    他们的大汗阿木古郎,原本入了居庸关,却没有直下北平,而是沿着卢龙塞、大宁、建平走了一趟……不仅如今,像今儿天这么冷,大晚黑的,他不在驿站里歇着,却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葫芦口来发呆。他这样的行为,让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心里像揣了一只猫,忐忑不安。

    无所不能?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多看一眼,还叫无所不能吗?

    人生最无情,是时光。

    夏初七面色一沉,瞥着她不吭声。

    阿木尔微微一怔,半晌儿,突地狂躁般尖锐的笑了出来。

    “这样不是很好?”赵樽喝着茶,淡淡笑。

    东方青玄没有拆穿她,只是看着她素净的脸,无奈一笑。

    东方青玄盯住她,“她于我而言,是阳光,是救赎。”

    小嘴巴里吐出来的,是幸灾乐祸与调侃。

    “没……什么。”宝音气咻咻地看着他,又朝他背后的炔儿吐了吐舌头,方才凑过去捏住他的小胳膊,小声道,“准是你又告我状了,对不对?若不然,阿爹和阿娘,怎会都不瞒着我,不帮我,还故意整我?”

    他记得,当就在那晚之前,她还傻不颠颠的找到他说,“青哥哥,你说会不会有一天,绵泽他突然就很喜欢我了,愿意娶我了?”

    宝音小嘴儿嘟得高高的,满脸都是恼意。夏初七却不当回事儿,一边仔细收拾着医药庐里木头架子上晾晒的药草,一边打量着身量又冒了一节的女儿。

    尤其,这些年,郑二宝一直与月毓在一起生活。

    念及此,她几乎是迫不及等地勾住赵樽的脖子,在宫灯氤氲的光线中,仰头上去,在他嘴上轻轻啄一口,低低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劳烦陛下了。”

    建平城外,夜下,风雪未停。

    她瞥过去,“不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的?”

    可后来,不仅赵绵泽爱上了她,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爱上了她。

    阿木尔的声音,有一丝嘲笑,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一如多年前,她眉眼如花,纱裾飘飘,只是,借着微弱的火光与白雪的反射,却遗憾的发现佳人已变——她虽未落发,身上穿的却是僧尼法衣。

    只不过,从赵樽的嘴里得到证实,更为难受。

    可夏初七怔怔的,仍是没有不吭声。

    “你要为宝音做主啊,阿爹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宝音抚额,不悦瘪嘴,“我哪有?”

    看了她许久,东方青玄的目光出现了短暂的迷离。

    “十一。”宝音仰天望她,小眉头狠狠一蹙,“阿娘连宝音的生日都记不得……可伤死心了。”

    她的面前,赵樽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生气了?”

    可转念,她面上又晕出红色,“宝音问过他,他说爱宝音。”

    炔儿扳开她的手指,淡淡白了她一眼,小小的身子便慢慢踱过了她的身侧。然后,他自顾自爬上椅子坐好,拿过夏初七早就为他们爷俩儿准备好的糕点吃起来,那悠闲自得的表情,就像没有听见宝音的话。

    很明显,她不是在为东方青玄抱不平,而是为了她自己。

    “是……没啥关系。”

    阿木尔目光微微浅眯着,视线像缠绕了一把怨毒的刀。她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不想占有与得到的爱,她也不相信爱一个人可以笑着放手。

    那一日,就在这个葫芦口,他为她挡了致命的三箭。

    想到阿木尔为了留在大晏的寻死觅活相逼,他无奈同意了,却又向赵樽提出了一个条件,“待她下葬之日,一定支会我,我会来为他送行。”

    人的执念,有时只是一瞬。

    宝音翻个白眼儿,哭丧着脸,瞥着她哼哼,“宝音在问阿娘,阿木古郎来的时候,我穿什么最好看?还有……宝音想……阿娘能不能把拿给菁华姐姐和梓月姑姑的面膜……也给宝音几罐?”

    事隔五年,他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她下葬的消息,却等到了她醒来的消息。狂喜之余,他满腔的惊诧——花药冰棺中的女人,早已死去,赵樽又怎会撒这样的谎言?

    答案是……不知。

    说到底,世间最好的爱情……便是在一起。

    在她的意识里,十八岁也不过刚刚成年而已。

    阿木尔看着他眸底的痛心,微退一步。

    经此,长久以来深埋在他心底的疑问终于破土而出。

    “只是可惜,人家哪有惦记你一丝半点?”

    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喜欢那个样子的她。

    “……”

    尤其那些与她走过的日子,他怎么都忘不掉。

    难得有情帝王家,姐弟俩感情好,是他们所盼。

    夏初七再拍她的头,“胡闹。”

    阿木尔抬了抬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嘲弄地“呵”一声,阿木尔像听了一个笑话。

    “傻姑娘。”夏初七揽住她的小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他养了你两年,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此爱,非彼爱。宝音,你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眉在笑,眼在笑,整个人都在笑,那绝艳无双的脸,风情万种……

    “阿七……”赵樽喊她一声,探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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