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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云牵豪情到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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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瞳默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忍得住疼痛,也难以忍住大量失血,这样的伤如果在四肢上,就会干脆切掉那条肢体算了,保住性命的把握还大一些,但是在背上,就只能碰碰运气了。

    任平生嗯了一声,驯鹰,他当然知道,吃都吃过了。

    这声音也十分熟悉,是和任平生一起从西瞻草原回来的骑兵队长肖平军,也就是这次和元修一起回来报信的一小队士兵之一。这小子也受了点轻伤,不过听声音,他倒挺精神的。

    云中三州里,涉州是因多江河,经常需要涉水而过得名,而云州则是因多高山,高接入云得名。

    如果是昔日,杨宁之乱前的云州,有定远军守卫,牧场丛丛、良田处处,到处都有牧民百姓生存栖息,青瞳一定能找到军队,因为不难碰到人迹,那这么多人的一支队伍,是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落入牧民眼中的。

    “陛下,请陛下治臣失职之罪。”那个人慢慢抬起头。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苑瀣跟着霍庆阳作战这么久,耐心早就练出来了,霍庆阳的战争风格就是稳,他会在战前事无巨细有用没用的准备都做好,有些繁琐的步骤甚至只是为了少死几个哨兵。昔日定远军中,只有这个常胜和霍庆阳的风格最接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交锋,说明常胜还没有找到他认为稳妥的机会。苑瀣知道,应该想到的事情常胜绝对会比自己想得周全,他不需要过多提示,耐心等着就好。

    任平生叫道:“臭小子,你是天桥说书的,吊什么胃口,快给我讲!”

    大帅搜寻了两日,实在没有办法,便带兵回来了。”肖平军说完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吕慧安判断得不对,青瞳现在才是真的笑不出来。元修大军一去多日,毫无音信,仿佛和忽颜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般。

    青瞳睁开眼睛,平静的问道:“你带去那十五万人,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回来了?”

    “呸!得亏现在刚入冬,雪要下得厚了你们再喊,雪崩了也要了你们的小命!”

    “你怎么了?做了什么事不敢说!”青瞳沉声问道。

    医生摇摇头,“拖不得了,三日内必须要全部切除。”

    大伙知道不好,唯一还能让人安心一点的就是忽颜还在山谷中,他们应该不敢玉石俱焚吧?我们就想赶紧上去先把这老小子抓住再说。谁知刚想想,就见无数条牛皮索子抛下来,忽颜和那千把西瞻士兵就一人拽着一条,转眼间就被上面的西瞻人给拉上去了。等我们追到近前,人毛都没捞着一根!

    只不过山上自然掉下一块石头偏偏打中一军大帅的事情几率很小,要说是被敌人有意扔下石头砸伤,那恐怕就是中了敌人的埋伏。

    “对,我们跟着忽颜跑进去之后,突然间乱石滚滚,把我们退路都堵住了。再往前看,竟然是一条绝路,然后山崖两边露出无数头来,原来啊,西瞻人根本没有乱,分兵出去的人都提前在这山中埋伏了。

    “靠,一会儿来一会儿回去,蹄子印有前有后啊!这还看不出来?”

    上头石头轰隆隆地往下掉,大伙有点不敢上,元帅见状一声大吼,身先士卒就跃上去了。石块落下来,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劈一掌,很快就到了半山,山顶一个西瞻士兵力气可当真不小,他搬起一快足有面板大的大石头砸下来,元帅向左一闪,又是一块大石到了身前,当时他已经来不及躲了,只有转过身用背部硬挨了一下,冲我们吼:‘快上!’”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要什么紫罗袍共黄金带?管什么谁家兴亡谁家败?

    “臭小子!”任平生笑着骂了一句,似乎还虚踢了一脚,“快说!”

    相国微微一笑,道:‘那好,等我上来。’

    “说什么?”

    不一会儿,好几个医生匆匆小跑进入帐中。一个医生把了一会脉,便皱眉道:“除下大帅的盔甲,小心点。”

    “听到了。”青瞳咬着嘴唇,“他现在在哪里?回来了多少人?相国回来了没有?”她急急问道。

    青瞳皱眉想了想,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要说这次,可真是危险到家了!”肖平军显然是憋不住的,用夸张的声音道,“我们前军近八万大军被困在山谷中,唯一的出口被西瞻人用乱石挡得严严实实……”

    那个内侍傻了眼,不能回答。

    “相国几乎是第一个冲进去的!”肖平军道,“老大,你都不知道,其实事后想想,相国还真挺反常的。自从看见忽颜的身影,他眼睛就红了,咬牙切齿的,好像忽颜是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一般!真的,他拳头握得紧紧的,一直打马跑在最前面,我自认和你去西瞻那段时间,马术练得不错了,可是一路死赶,愣是一直没能追上他!”

    他们知道另外有一支五万人左右的队伍漏网,但是元帅不是正带兵追击吗?每个人的信心都空前高涨,仿佛元修大军到处,敌人便会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仿佛胜利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应该有一点悬念。不是吗?陛下只出动了几千人,便将敌军七万人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元帅手中可是足足十五万人,那不是更加手到擒来?

    这场大捷之前,青瞳曾经以要急着兵发京都为借口和忽颜议和,议和并没有人相信,但是她要兵发京都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大苑。

    她哆嗦着想,如果萧瑟也化成一抔黄土,她怎么和花笺交代?还有那十五万将士……她说了会安排前途的元修……

    “我带……”元修只在喉咙间极短促地蹦出两个字,便突然又停口了。

    元修没有睁眼,人却是清醒的,跟着一起听完,心底同样叹了一口气。肖平军没有听清,他有内功在身,却是听清了一些的。萧瑟刚刚上了山崖叫的那一句是:“忽颜,你将火把扔下来,我有办法让西瞻在未来五十年内,用几千万、几万万人的性命,来为你今天的行为偿还!你信不信?”

    偏帐里点着几支大蜡烛,一个人身穿残破的盔甲,低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头盔放在一边,头发颇为凌乱还沾着些泥土。那个身影十分熟悉,青瞳心中一沉,凑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轻轻问道:“元修?是你吗?”

    “是。”那医生躬身答应。青瞳又看了一眼元修后背,叹了口气转身先出去了,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所以,她只有等,毫无办法。

    无奈,谁怪?便将这一世漂泊苦,还了她半生风流债!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你背上血脉淤积了多日,等我用内力打通它,你不用理会,累了就睡,只是别说话,开口就泄了气了。”

    与此同时,京都却一片愁云惨雾。

    忽颜脸色变了,他慢慢停止哆嗦,说:‘你上来!离得太远,你说话我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居然很温柔,说着就命人垂下一条绳子。

    元修昏迷中,只觉背后越来越热,似有什么火焰在烤一般,可是偏偏这火却让他舒服得很,他呻|吟了一声,迷迷糊糊想睁开眼睛。

    萧瑟说:“大苑皇帝试想过一个解决草原问题的法子,她想迁四百万人口,在草原定居,让草原人有饭吃,有稳定的生活来源,草原就不需要南侵了!可是我给她出了个更好的主意,东林西瞻交接处生活着一群横山蛮族,我可以向横山诸部族颁布赏格,购买死活西瞻人。他们知道钱的好处,三贯一个活人,一贯一个死人的价格,足以让整个横山的部族成为西瞻人最凶狠的敌人。与此同时,大苑也可以以云中为根据,派遣骑兵不断骚扰攻击沙漠这边仅剩的适合种植的半平原。迁民之举要二十年时间、数不清的钱财才能办到,可是此举,不需十年,不费几万贯,西瞻几代人都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那么巧,刚好砸倒他了?”任平生吃了一惊。

    可是云中和关中两地的人口在连年的旱灾、蝗灾、兵灾中,损失了两千万之巨。大苑靠北的关中云中,相对于内陆地区本就地广人稀,去了这两千万人口之后更加凄凉。现在,关中还算略好,可云中三州里,除了涉州还有部分人口外,其余广袤的沃土都成了一片荒芜。没有人烟,只有草原野兽。

    老百姓只会比较人数多少,她却可以理智地分析,萧图南能带着四万铁林军在大苑横行无阻并非运气,忽颜既然舍掉儿子,舍掉另外三万士兵留下这五万人,那他手中的五万人必定是聘原禁军中最精锐的。

    “说吧,不用顾忌。”青瞳沉声道。

    吕慧安垂头丧气地走出殿外,心想这位皇帝倒是看得很透彻,他当然必须为皇帝分忧,现在不分忧,将来忧的就是他吕氏家族了!没别的办法,动员身边同等命运的官员,一起想主意吧!

    奇怪得很,自从上次在阿苏勒身边心疾突发昏迷之后,她经常能感觉到小腹中升起的这条冷线。开始只有睡觉的时候似有若无地感到一点儿,后面就越来越清晰明确,到现在,只要一有不舒服,就立即能感觉到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每次冰冷过去之后,她都舒服多了。

    青瞳豁然坐起,起身之后侧耳倾听,却又没了声音。正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又听到两个士兵扯着大嗓门叫:“元帅回营了!”声音十分兴奋。很快声音就传遍了整个军营,无数士兵一起高兴地大喊:“元帅回营了!”

    “哎!”肖平军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云州是云中三州地势最北的一个,也是大苑抵御西瞻人最多的门户。渍水的上游、昔日定远军的营地、呼林关、上扬关……这些对于青瞳来说十分亲切的地方,都坐落于云州。

    之后这几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军队行进的痕迹早就无影无踪,青瞳想找他们都无从找起。她只知道元修率军渡过渍水,向云中另外一个州——云州追了过去。

    “不是吊胃口,老大,我不骗你,我只要一想到这里就紧张,不喝点水我说不下去了。”

    “常胜原本统领的江泽路也有几万兵马,陛下又调拨一半西北军,足足五万人给了他,陛下可以命他全军压上,只需要一场小胜,砍下个小队长的头颅,我就可以说成是西瞻大元帅的脑袋!至少短时间内,要让陛下的声望足以抗衡关中,否则士气就没了!”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夜里,任平生竟然还是没有放开他,元修没有睁眼,却听耳边有一个声音道:“老大,你这样伸手贴着大帅,就能治病了?医生不是说这些皮肉都要切掉吗?”

    众人依言除下元修盔甲,只见盔甲中衣服肮脏不堪,除了褐红色的血迹,便是乌黑的泥迹,这件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看不出了。

    我想着,这一下肯定是完蛋了,再无幸理,可是相国一上去,立即喊了一声什么,忽颜就停下来,然后就只听见他们用西瞻话快速交谈,他们离得近,说话声音就小了,我们怎么也听不到。

    苑瀣看了他一眼,道:“常胜没有与敌军交锋,这是出发前朕给他的作战方案,若急于取得一两场小胜,很容易中了敌军埋伏。便是像这般逐步收网,才能稳扎稳打,取得最大成效。”

    元修本想说任大哥辛苦了,又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恍惚中又睡了。

    元修迟疑片刻,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被忽颜抓去了。”

    苦苦等待了半月左右,那一天凌晨,青瞳正在睡梦之中,忽然一人在远处大喊:“元帅回营了!”

    十五万士兵听起来人数很多,可设想一下,云中三州原本足有一千万人口,却也还经常跑马一天才能看见人迹,现在把十五万士兵撒进去,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背后那一处,整个范围都是褐红色的。内侍配合医生将他的衣服小心揭去,露出背部,一望之下,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报信的人呢?”青瞳问。

    忽颜这人真是狠啊,后来我才明白,他故意找个能爬上来的山,就是吸引我军挤在一起,我们有八万大军,用石头砸,三天三夜也砸不完!火烧可就是一顿饭的工夫!再说石头下来还能躲躲,火下来,你跑到哪里跟到哪里!估计他带的那种黑油数量不够,若是我军分散,他就烧不了几个人了。

    青瞳暗自心惊,不禁为元修担忧起来,所有人都要求你打胜的仗实际上很不好打,压力太大要求也太高,胜则顺理成章,败则罪该万死。然而一场战役没有开始之前,谁敢说胜败结果?

    我们一直追了一整天,前面的蹄子印突然分开两边了,想必是忽颜发现有人追赶,他分兵两处了!老大你也知道,西瞻有一种驯鹰,就跟千里眼似的,啥都能知道。”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见了,他变得如同一块岩石,沉默,厚重,沧桑。

    相国突然打断了他,用很大的声音道:‘忽颜,你闭嘴!’这话是用汉语说的,我们全都听懂了。

    “你带什么,快点说!”青瞳喝道。

    青瞳只觉心脏猛然一紧,熟悉的胸闷气短又出现了,眼前霎时间五彩斑斓。她勉强自己稳住心神,道:“元修,你先站起来扶我一下,我头晕。”

    “你们追击的目的是歼敌,哪边人多就追哪边呗。”

    老大,当时我想可就交代了,这黑油是什么玩意不知道,但是上头紧接着点燃了火把,那可就谁都知道是要干吗了。

    那种元修特有的儒雅与骄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原本很灵活,精明强势中又透出一点点自大,有很强的功利心,却有更强的斗志。

    “每个人掌握战机的能力不一样,那需要对战局极其敏锐的把握才能做到。”苑瀣微笑,“吕卿,你没有打过仗,朕却打过,战争要的不是精彩的过程,而是最后的结果。奇兵突袭固然好,但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稳扎稳打才是上策,只不过时间耗费得长一些,损失大一些,最终却能够取胜。”他合上手中正在看的一卷书册——那是户部刚刚上报上来的在江泽路试行田亩重新厘定的初步结果,耐心地和吕慧安解释。

    肖平军又道:“老大,要是你,你咋办?不知道忽颜在哪个队伍里啊。”

    “切什么切!”任平生呵斥道,“你怎么不把自己脑袋切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小,听着可就有点疲惫了。

    任平生说过,让他找能玩明白的事情去玩。现在他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先说,萧瑟还活着吗?”青瞳咬着嘴唇问。

    “那可难了。胜利并非想要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这样一场彻底的完胜,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战争史上,都值得留下一笔了。

    “空前大胜。”苑瀣微笑,“关中刚刚取得一场空前大胜,还不够吗?”

    元帅本已经爬上半山,没有碰上黑油,可是一见山下的兄弟至少有一大半黏上黑油了,他脸色灰白,叹了口气,就从半山滑下来了。他说,是他的错,累死这么多弟兄,他要和我们一起死!”

    “娘的,什么毛病?快喝!快说!”

    “能不能一处一处地切?等一处伤口愈合再切另一处,减少失血?”

    相国冷笑,‘我上去,火把就抛下来了,是吗?’

    肖平军的声音有些迟疑,半晌才道:“老大,我和你说你听听就好,别告诉别人。我觉得我们不是逃出来的,是忽颜故意放走的。就在忽颜要命人扔火把的时候,相国突然用西瞻话大叫了一声——有能听懂西瞻话的兄弟说,相国说的是——忽颜,你还记得芙云哦里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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