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傲然高立在点将台正中,一袭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招展,双目睥睨着台下的将士,心中豪情万丈。
这一刻,全军的将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时离开军营吧。”吴明喃喃地说道。
潜意识里,他们还是希望公孙白留在军营,这样对他们的前途都大大有利,但是他们也知道,若是公孙白领了这六十军棍,恐怕就未必承受得起,所以他们还是希望公孙白就此离开军营。
“有!”
城西大营,校武场。
文则立即扬声朝台下问道:“公孙校尉说的是否属实?”
等到白马停稳,公孙白这才翻身下马。
此刻,公孙续明显占了理,就是在父亲那也说不过去,强词夺理的话只会令父亲厌恶自己,岂不是正中公孙续的下怀?
公孙续那不阴不阳的声音继续传来:“你自小养尊处优,原本不应来这军营。军营是铁血汉子,是英雄呆的地方,原本就不适合你。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接受军法处置,要么离开军营,做你的侯府五公子去!”
“打!”
特么的迟到了,该怎么处罚?罚站,罚打扫马厩,还是罚写检讨书,或者扣俸饷?
台上的几名军士再次应诺而出,如狼似虎的奔了下来,一把将公孙白架起。
离开军营,他的这套兵甲系统也基本宣告失效,那么意味着他只能坐吃等死七年,然后像历史上那般随着公孙瓒一起覆灭。
两根手臂粗的军棍已高高的扬起,挟着凌厉的风声朝公孙白的屁股上恶狠狠的击了下来。
话音未落,马蹄已扬起,手中的长枪已高高掠起,朝那几名前来行刑的军士奔了过去,手中的枪刃在日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
站在公孙续身旁的军司马文则沉不住气了,三曲和四曲都是他的部曲,自然挂不住脸,急声喝问道:“严飞,公孙白可曾向你告假?”
公孙续望着若无其事的公孙白,不觉心中微愠,回头对身旁的文则轻声喝问道:“点卯不到,该当何罪?”
而台下的公孙白却是满脸坦然的笑容,毕竟自己是真迟到了,稍微惩罚一下那是应该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军营中的处罚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什么罚站、打扫卫生、写检讨及罚款之类的,简直就是弱爆了。
终于,公孙白缓缓的抬起头来,迎着公孙续鄙夷的目光,指着地上的军棍,冷笑一声问道:“父亲说责杖四十,可是这种木制军棍,不能是铜棍铁棍银棍吧?”
“一曲一屯,杨端!”
台下微微骚动起来,责杖四十,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要是行刑的小子不检点,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全场再次哗然。
台下轰然应道:“属实!”
呼!
可是若接受责罚,恐怕那四十军棍下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万一不小心被打残了,公孙续再拿几个行刑的军士做替死鬼,自己也就废了,还是坐吃等死的份。
侍立在公孙续身后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士应声而出,奔下点将台,提着军棍朝公孙白扑来。
公孙白立即翻身上马,踩紧双马镫,手中的长枪一抖,杀气腾腾的喝道:“他妈的,谁敢上来,休怪本公子枪下无情!”
这贱种居然迟到了!
而在这座军营之中,他是最高统率,所有的将士都是他的部曲,公孙白也不例外。
“一曲二屯,杨和!”
一缕诡异的笑容浮现在公孙白的嘴角,他高高的昂起头来,挺起胸膛,大声喝道:“来吧,公孙白领罚!”
他母亲刘氏说得好:“庶子就是庶子,不管受到如何恩宠,终究这公孙家的基业还是由嫡子来接替,何必计较一时得失。”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将公孙续身上的铁甲照得熠熠生辉,也在他那白皙而俊美的面容上洒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落在台下队列的将士身上,搜索公孙白的身影,然而他失望了,公孙白本应出现的位置根本就没人。
队伍里的吴明以及三屯的将士,更是焦急不已,却又束手无策。
马背上的公孙白,见到整个军营都朝自己行注目礼,心里便知道坏了。
点卯官连叫三声,依旧无人应。
台上的公孙续仰头大笑,笑声令整个乱哄哄的军营沉静了下来,齐齐抬头朝台上望去。
公孙白练枪之地在城东,而大营在城西,路途比起在城东的白马义从距大营远了四五里,所以赵云等人未必会迟到,但是公孙白却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台下一片寂静无声,静的只听得众将士的呼吸声和忽忽的晨风声。
台上,台下,上千双眼睛望着公孙白,等待着他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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