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仇

    余一道长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秦小天心里既有点悲伤，又有点无奈，凡人的生命太脆弱，对于死亡也非常畏惧：“兄弟，我就不了你……迟了一步，我……只能暂时留住你的灵魂，对不起。”

    秦小天一时无语。

    随着波动越来越弱，张厚的灵魂就像升起的一缕黑烟，飘摇着消散在空中。

    前厅靠近庄园的大门，秦小天一出现，就听到一声哭声。

    秦小天说道：“想收徒？你抓着他是想强行收徒？”

    习北风气呼呼地说道：“他动手抓我的手腕，我当然要还手！”

    过了十来天，习北风的狂热劲头消退下来，吃喝玩乐一遍后，他渐渐失去了兴趣，闹着要离开杭州，想到都成开封府去。

    “哗啦啦”，八仙桌碎成一地木屑。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后的几个小妾当即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那是被秦小天的手段吓的。

    这是一个相当邪门的古修炼法门，设计这套修炼法门的古仙人一定非常厉害，他是规避仙劫失败的有效方法。但是灵魂过于强大，就会不可避免的夺舍和吞噬别人的灵魂，这是非常招人痛恨的行为。

    习北风喜欢到杭州城的各大酒楼吃吃喝喝，还缠着秦小天带着去瓦舍勾栏中玩耍，听小曲、看杂剧，傀儡戏、皮影戏和杂技他都非称喜欢。

    这三种材料他都有，阴煞水在殃葬峡收集了不少，碧落草也来自殃葬峡附近，阴石是从习北风那里得到的。

    只是片刻工夫，张厚就觉得精神焕发，浑身有力，不由得喃喃道：“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竟有如此神效。”

    张厚虽已老态龙钟，但也不是傻子，嘴里有东西进入还是知道的，紧接着他就明白吃的是丹药，一股暖意在胸腹间荡漾，感觉非常舒服。

    秦小天心里好笑，他发现习北风的小孩子脾性越来越重，好吃贪玩，受理抓着一包松子糖，在茶馆里到处乱跑，不时凑到别的茶桌边，和茶客们攀谈。

    走出房间，只见庄园的总管在院子里乱转圈，看见秦小天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忙跑过来。

    说着从竹椅上跳下来，走到张厚身前，一把抓住他雪白的胡须，笑嘻嘻道：“你是大哥的朋友吗？”

    当初手上有不少药材，品质都很一般，是他用来练习炼丹的材料。炼制出的各种丹药，平时很少服用，大部分都存放在储物戒指里。

    冷静的思索了片刻，秦小天忽然想起灵魂修炼功法。张厚已经死亡，但是灵魂还在，不知道能不能拘住。

    秦小天看了一下，点头道：“用蜡封起来，要到秋分季节才能服用，用白酒送服，三天内忌食荤腥。”

    那个道人松开一只手，连连摆动道：“贫道没有恶意，哎呀！”习北风狠狠踩了他一脚，扬手抽去，却被那道人一把抓住手臂，说道：“小伢儿，别打！别打！”说这不得不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首先要准备一点燕魂水。用碧落草加上阴石，炼化后用阴煞之气凝结的阴煞水中和，就是所需要的烟魂水，它可以拘主即将消散的灵魂。

    张厚的灵魂绝望的来回飘荡。秦小天静静等候着，知道这时候无法劝解。

    秦小天沉声道：“外面的人进来！给你们老爷安排后事！”

    习北风气哼哼道：“谁知道他要干什么，抓住我就不放……”

    秦小天伸手抓住张厚的胳膊，说道：“别动……”很快查出了张厚不能生育的原因。自从换了两具躯体后，他对人体有了一种本能的了解，对身体发生的变化心中一清二楚，即是说不出原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灵魂不断地在体外盘旋，然后凝结成人形，散开后又重新回到体内。

    “喂！放开他！”秦小天大步走去，喝问到：“你要干什么？”

    秦小天还不清楚这些情况，因为这里是天演世界，他知道自己迟早一天要回去，而能够回去的只有灵魂。得到这个功法，他犹如得到无价之宝，迫不及待的开始修炼。

    习北风闲极无聊，想去城里玩耍。秦小天再三嘱咐，不让他一个人出去，无奈之下，他找到了张厚。

    对普通的凡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传宗接代，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若没有子孙，死了都不会安心。秦小天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想了想问道：“猴子，有婆娘吗？”

    即使张厚不说报仇，秦小天也不会放过出手打死他的人：“那人是谁？习北风被他抓走了吗？”

    这天，秦小天锻炼灵魂到了关键之处，躲在房间里闭关，房间用阵法护住，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张厚的灵魂遇到烟魂水立即被吸入其中，一缕淡淡和黑烟诡异的从他身体上缓缓飘起。秦小天打出一手小禁制，轻喝道：“凝！”

    灵魂波动很剧烈，显得有些疯狂。他曾经是绿林强盗，报复心很重，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来后，立即将报复放在第一位。

    通过修炼习北风的功法，秦小天了解到其中的好处。如果修炼成功第一步，灵魂脱离本体后就不会衰弱，这一步他因为得到青木之魂而很快达到。第二步是壮大自己的灵魂。第三步，灵魂脱离本体后，可以继续得到锻炼，从而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可以直接凝结成人。

    秦小天问道：“猴子，发成了什么事情？是谁杀了你？”

    自己的修为即将招来仙劫，有灵魂的力量，就不怕仙劫，即使肉身死亡，灵魂也能附体再生，只不过要重新修炼罢了。

    “先天，我好后悔当年没有跟你走，要是能像你一样，可以长生不老……那该多好……”

    张厚叹道：“真是猴子……我也认了，可惜……张家已经绝后，再也没有小猴子来传宗接代了。”

    秦小天这才知道张厚成了一个大财主，他拥有杭州府最大的酒楼和客栈，在郊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庄园，有几十顷好地，长工雇工和庄客共有上千人，城门口附近的茶棚是他特意开的，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和茶客们闲聊消磨时间。

    习北风不仅资质好，而且有着不同寻常的骨肉，俗称凝仙体，可以用简单的手法修炼成丹，这一点秦小天并不知道。习北风就好比是一株绝世的灵草，有着异乎寻常的功能，比修真者的元婴还要珍贵。

    他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心里微微发颤，暗叹道：“修为低的时候想要快速提升，修为高了有担惊受怕，唉，距离仙劫又近了一步，没想到修炼灵魂也会提高修为。”

    秦小天点点头，说道：“余一道长，他不能拜你为师，你可以走了。”

    秦小天伸手拉住习北风，问道：“他要干什么？”

    一个淡黑的人影逐渐显现，最终凝结成张厚的形象。

    秦小天搜寻这脑海中有关救人的法术，无奈法术虽多，能用在凡人身上的极少。

    先放出一首灵诀，禁锢住张厚快要消散的灵魂，又飞出七张玉符，落在张厚周身。七道绿色的光芒交错闪现，迅速隐入张厚的体内。过了片刻，张厚的身体动弹了一下，接着又僵直如故。

    很快，他就找到一个相关的法术，不知道是否适用，可也找不到更好的法术，他一咬牙就准备用在张厚身上。

    后悔也无用，习北风索性看开了，有秦小天这样厉害的保镖，小心一点应该没事，而且自己还有别的手段，并不是被抓到就能让人随心所欲。

    秦小天动作迅速，很快炼制了一滴烟魂水，抬手就射入张厚体内。一道灵诀打出，解开了刚才的禁锢。

    张厚点头道：“老妻早已过世，没留下一儿半女，后来收了三个小妾，还是……我也死心了，只是……唉，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余一道长连忙解释道：“不是，小伢儿手脚太快，呵呵，贫道怕他乱打。”习北风的手脚极重，不过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秦小天说道：“小风，是这样吗？”

    “给我吃的是什么？”

    晚上，秦小天和习北风就住在张厚家。

    习北风心里很奇怪，他感受到老人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那是一种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笑道：“我叫习北风，叫我北风或者小风就行……这家茶馆是你开的吗？”

    秦小天对这些也有兴趣，能够看到传说中的勾栏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原来他以为瓦舍勾栏就是妓院，去了才知道，原来是一处娱乐场所，真正的官办妓院是行院教坊，当然私娼是到处都有。

    西北风笑道：“他们不是喊你老掌柜嘛……”他居然睡着了也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张厚说不出话来，白胡子一个劲的乱颤，秦小天赶紧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掌。就听他深深的喘了口气，激动的说道：“真的……真的能治？哎，谢谢……哎，如此大恩……我，我给你叩头了……”他颤巍巍的要站起身来。

    他用神识扫过储物空间，找了一会儿才取出丹药。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太多，尤其是那些不常用的东西更是难找。丹药呈黑色，梧桐子大小，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

    张厚痴迷的看着习北风，长叹一声道：“唉，也许是我这辈子作孽太多，所以才绝了后代，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孩子，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啊。”

    灵魂飘在躯体外，在周身极速盘旋。开始时房间里每于任何动静，随着灵魂快速旋转，一阵阵阴风掀起，空中突然泛起一丝丝白光，慢慢的，灵魂逐渐凝结，形成一个淡淡的人影。这已经是秦小天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