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放弃

; 而这一切正是在南宋联合蒙古灭金，暴元入侵中国，弱宋不能自守，遂令神器蒙尘的历史悲剧下造成的。

    “陈先生讲得真好！”

    那时陈文只觉得，满清本身就披着封建的殖民政权，做那些事情本来就没什么不正常的，毕竟崽卖爷田心不疼嘛。而前面那段明朝的话分明就是针对其说的，用来对比的，也没有太过在意。

    每天一到晚饭后，周围的村子、南面的镇子和山上的老营，总会有人成群结队的向这里赶来，等到讲完之后，再成群结队的往家赶。而村子里的村民们，也借着近水楼台的缘故，在这里出售些酒水和吃食。

    这些天以来，虽然在他看来，陈文的学问似乎有些博而不纯、杂而不精，但是他的那份博闻强识却显得有些太过离谱了，这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可是经过了那天的对答，他又并不觉得陈文像是杨廷和、李东阳那样的幼时便能博览群书的神童。

    “下次吧。”说罢，李瑞鑫拍马便走，马蹄溅起的尘土险些扑了陈文一脸。

    有明一朝，以驱除鞑虏开国，之后一位天子病死在北伐的路上，一位天子在兵败被俘后也决不妥协，在中期更有一位天子亲自上阵，还斩首一级，甚至到了王朝末期的最后一位天子，他虽然做皇帝远不如去做一个长跑运动员来得称职，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过屈服于异族。

    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李瑞鑫转过头，一张脸冷若冰霜，全然不似陈文平日里接触的人一般。

    可是从这些天的听众反馈来看，刚明这两个字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有问题不会回家问吗？

    这些天来，陈文每天早上闻鸡而起，然后为已经赶来的吴登科讲解《春秋》。

    这样的日子，对于陈文而言可谓充实而紧迫。充实在于每天都有事情做，不像住在大兰山上的时候总会由于无所事事而怀疑。而紧迫则是因为距离九月清军围剿四明山抗清基地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一切，似乎对于他们而言就仿佛是在赶集一般。

    这些天，每当陈文讲到诸如汉唐和亲、宋朝议和、割地、岁币的段子，下面的听众们往往都会露出不屑的神色，甚至有人就会当场强调本朝故事。尤其是土木堡之战后，明廷宁可换皇帝也要跟蒙古人干到底的事迹更是被多次提及。

    以前在网上看人家说“大明王朝315年，不和亲、不赔款、不议和、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清帝国275年，和万年亲、赔万亿款、割万里地、屠万亿民，天子弃国门，君王万里遁！”，那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

    “算了，那就下次吧。”说着，陈文冲着吴登科笑了笑，拉着他转身向村中走去。

    你难道不知道三十多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吗？

    只是王翊并不知道，在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一个现代人通过网络在一个月内获得的知识，是绝大多数古代人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请问是李瑞鑫李兄弟吧？”

    即便如此，在孩子满是求知欲的目光下，陈文也只得作出回答。

    宣布散场之后，陈文在逐渐离去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那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点招募对象。

    ……

    只是这时，坐在前排的孙铭突然问了一句：“陈大哥，您说的那位冯先生是万历年间的人，那么他还在世吗？”

    “明天便给他吧，省得人家惦记。”王翊笑了笑。

    在明朝人眼里，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面对蛮夷，只有一句话——打，打到服为止！

    我特么不是问你这个！

    经过了上次告状的事件，胡二发现王翊似乎对陈文有着某种特殊的重视，此后他便再没说过陈文的坏话，只是如实的报告了他的近况。

    这倒霉孩子，就应该让你哥哥不放你出来，规规矩矩的在家把《飞夺泸定桥》抄个二十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王江接过信，从已经打开信封中拿出信瓤，细细的翻覆看了几次，随即对王翊笑道：“看来那三百两银子我是赖不掉了喽。”

    待晚饭用过，王翊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王江。

    不过，对于王翊和王江而言，这也只不过是每天晚饭时分的调剂品。这些天下来，运向东坑的粮草和武器已经以着各种名义偷偷发货了，下个月南线的战事就会如期开始，谁也没时间专门去听一个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来的年轻人所讲的故事。

    陈文记得，他当初在一篇讲述汉代使者的文章中看到这个段子时，也曾笑到肚子疼，而眼前这群人的表现丝毫不出意料之外。

    “没有，不过小人的妻弟听陈先生说，这个故事是他从一本印度的史书上看到的。”

    给吴登科讲完《春秋》之后，陈文便开始为晚上的讲古做准备，而这一般要持续到午饭时分。吃过午饭，陈文则开始约见一些有了初步了解的目标，一直到晚饭时分才会结束。而晚饭之后，他便会如期前往打谷场讲古。

    可是，从陈文这些天的讲古来看，这个家伙的脑子里似乎没有任何尊卑观念，好像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一般，这太过耸人听闻了。

    陈文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有空吗，坐下来聊聊？”

    “他若是想走，也不必强求。”王翊心中暗叹。

    与此同时，大兰山老营中军大厅的二堂里，王翊和王江正在听着胡二的汇报。

    王江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才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我只记得好像哪本书写过，说是唐太宗好像是因为吃了一个大臣从印度带来的仙丹才驾崩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此人？”

    “好！”

    这样的人，王翊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未来是会成为什么样子。但是，经过了多年以来的读书，在他的印象里，总觉得大概只有陈胜、项羽、黄巢、刘福通那样的混世魔王或许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狗鞑子！”这听吴登科低声唾骂了句，而众人尽皆沉默不语。

    “原来如此，你先退下吧。”

    话音方落，便是满场哄笑。

    “王玄策？”这个名字似乎在王翊的记忆中并未出现过，只见他转过头向王江问道：“长叔，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啊？

    可是，即便如此，王翊还是不准备留下陈文，或者是说他对于先前准备留下陈文的事情产生了一丝抵触的情绪。

    “明天就把银子给他吧，这个问题还是让朱成功去头疼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