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局

多谋的大兰山明军统帅王翊的副手口中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即便这个问题主要还是由王江来头疼，可是陈文却很清楚，永历四年的历史改变甚少，绝对不足以改变今年清军围攻舟山的计划，舟山一战明军虽然是输在了意外之上，但是这个意外却几乎不可能避免。

    只是长久以来极少修缮，整个营区显得颇为简陋，来到此地数个月，王江以着以工代赈的方式才将这片营区重新整修完毕。当然，有些事情，却绝不是整顿就可以不再出现那么简单的。

    “他愿意去就让他去，副宪无须理会。”

    虽然已经安排了一部分百姓开荒，又找天台山的明军统帅新昌伯俞国望要了些赞助，但是从老营带来的粮草还是在这样的赈济工作中不断的消耗着，甚至已经影响到了陈文新一轮的扩军计划。

    眼见于此，王江连忙起身做和事佬，把双方的亲兵轰出去后，左安抚陈文两句，右安抚毛明山两句，总算把陈文劝说得重新坐下。可是毛明山却一向是个火爆脾气，此间既然陈文已经表明了不会浪费精力去营救王翊，他转身就走，只是一句怒意满满的话语也随着走出房门的刹那传到了陈文和王江的耳中。

    用李荣去换王翊，李瑞鑫那边怎么办？

    耳听着毛明山的质问，他很清楚毛明山乃是王翊自小卒简拔至大帅的，此人对于王翊的忠诚并不是陈文这种出生在不讲究什么忠孝仁义的时代的现代人能够比拟的。

    毛明山走后，陈文和王江商议了良久，也没有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用粮库中有限的粮草来平衡扩军和赈济这两件大兰山明军的当前大事。于是乎，陈文便只得转身告辞，回去处理先前交托孙钰帮忙调查的事务。

    王江在听到毛明山的话时，本欲追出去劝阻的，可是陈文却一把将其拉了回来，也只得继续研究粮草的事情。

    陈文觉得哪怕用膝盖也能想清楚，王翊这般地位的大明官员，虽然不知道关在哪里，但清军肯定是要重兵把守的；徐磊回去后，李家母女也肯定是被监视，甚至是被秘密关押了起来。

    本来自四明山镇出发时包括后营在内有接近四千人，一路下来，没有遭遇过大股清军，可是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少了已近一半，就连后营的营兵也逃亡三分之一有余。这除了毛明山这支南下的队伍缺乏系统的管理外，和他此番强行征发百姓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先前的计划是以田雄的爱将李荣来交换被俘的王翊，再加上李瑞鑫母亲和幼妹的问题，所以他才让徐磊去送信，也算是一举两得。可在继续南下的路上，却从李荣的口中得知了此人被俘的真相，于是乎陈文本来还在为此沾沾自喜的计划竟然直接把他套了进去。

    “孙主事，可查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贪墨军需和缴获了吗？”

    可是在王江听完这一切后，眼中在得知王翊没有殉国而浮现出的希望也随之破灭，此后也没有再去提及此事，而其他大兰山官吏怀疑徐磊可能死在路上以至于那份信没有送到，应该再次联系清军时，王江也只是以沉默面对。

    接到陈文的书信，毛明山便率部掩护百姓撤退，只是他既不如陈文那般巧舌如簧，又没有大兰山老营的官吏们全力配合，只得强行将百姓带走。

    见陈文再次准备拿老招数敷衍于他，毛明山立刻勃然大怒。“陈将军，某前日问你，你是这般说法，昨日问你，你还是这般说法，今日问你，你又是这般说法，到底王经略你还打不打算救了？！”

    “毛帅，末将再说一遍，换不换不是末将说了算，阁下若是有疑问应该去问田雄那狗贼。至于关押的地点，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山高路远，末将不是神仙，算不出来什么时候能查出来。而且就算是查出来，如果情势不允许，末将也不会犯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去救人，王经略建立这支大兰山王师是为了收复失地，不是为了像梁山贼寇那般劫囚车！”

    不用李荣去换王翊，王翊怎么办？

    只是王翊的生死，他和王江已经无能为力了，可是这些救出来的百姓还得活下去，陈文便只得再次祭出了惯用的伎俩，以图将毛明山敷衍过去，好继续商议这些还有机会获得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