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舟山（五）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今天！

    自鲁监国系统明军被迫撤离福建，辗转而至舟山，满清在浙江的高层人物们便如芒刺在背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由于距离较远，再加上舰船随着风浪摇摆，第一轮的炮击全无结果。只是双方的战舰依旧在航行之中，距离也愈加的逼近了，炮火也逐渐密集起来。

    突然，远处一艘战舰主桅杆顶上的那面将旗吸引了阮进的注意力，极目远眺，战舰上处于主帅临阵指挥位置的那员穿着红色铠甲的武将更是招眼得很。

    “快，把贼寇主帅捞上来！”

    远处的明军舰队在航行中已摆出了战斗队形，清军发现明军后也立刻变幻阵型，以为迎战。

    当前的清军舰船数量要稍多于明军，长久的拼杀下去势必两败俱伤，可是清军占据大陆，资源无穷尽也，而明军的舰船却是常年依靠缴获，这样的海战打不了几次就会彻底丧失海上优势。

    擒获没有意义，只要烧毁了清军主帅的坐舰，这场战斗就可以宣告结束了，就像当年在舟山击败张国柱时一样！

    只听得“吱呀呀”的一阵木料扭曲、断裂的声响，这艘清军战舰的主桅杆自下而上三分之一处折断，砸在了船首炮的位置，将固定其的炮架彻底打烂，连带着桅杆平台上的水手也被甩到了海里。

    长久的训练，以及在海上连战连胜所取得的经验，使得明军在海战中远比清军要强悍得太多，可是隐忧却依旧存在于阮进的心中。

    阮进抛出的火毬自金砺坐舰的主桅杆上弹了回来，飞到阮进坐舰的风帆左近发生了爆炸，瞬间点燃了全船。

    由于清军的意图过于明显，丝毫没有任何掩饰，阮进自起航后便直奔着定海的方向航行，直至横水洋，终于与清军舰队主力相遇。

    这么远的距离，一炮命中主桅杆，使得那艘清军舰船无法继续航行，这样的好运着实让明军各舰为之一振，就连阮进也在心中暗道此乃天佑大明之兆。

    此番清军集结重兵而来，阮进即便击溃被当前的清军，那南线和北线的清军呢。

    自那年逆贼张国柱率百余艘进攻舟山，黄斌卿全师而去却无能为力，反而被奉命驰援的阮进带着区区四艘战舰击溃，俘获近百艘战舰起，每每遭遇到僵持不下，或是以少敌多的情况，阮进都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样做，而且每次他都能够取胜。

    阮进直奔而来，金砺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幕，只是其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阮进的坐舰就已然驶到了金砺坐舰的近前。

    那时候，舟山有鲁监国系统明军的主力；四明山有王翊、王江、冯京第等数十支义军；天目山有姚志卓；会稽山有章钦成、王善长；天台山有俞国望、金汤；温州三盘有平夷侯周鹤芝、闽安侯周瑞；浙南的金华、处州、温州山区中也有徐守平、叶灵化、何兆龙等多路明军。

    主帅被擒，明军再无战心，纷纷扬帆远逃。而清军在重整了一番战舰后，便扬帆继续向东而去。

    如史载：“浙江义师极众，大小六百余起。孤村、远堡，亦建义旗；资粮扉屦遥济海中，莫之或吝……”

    每日睡前都生活在第二天一早就可能会听到如“舟山明军水师遮天蔽日而来，陆上明军与其合流，浙江局势糜烂”之类的噩耗之中，诚惶诚恐的商议、研究如何解除困境，战战兢兢的派出军队，等待交战的结果。

    此间明军的士卒们正在抵近射击，而那些刀盾兵也做好了准备，以便应对清军的反扑。可是就在这时，阮进掷出的那枚火毬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轨迹后，硬生生的砸在了金砺坐舰的主桅杆上，转而弹了回来。

    听到阮进的命令，这些追随多年的部下们毫不犹豫的执行这个冒险的命令，因为他们知道阮进每一次这样做都可以取胜，就连同在舰上的李锡祚也坚信于此。

    久经战阵的金砺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随即他的戈什哈田养民、李辽阳、村头子等纷纷跳水而下，将阮进捞了上来。

    而且，这还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北线的明军虽然有鲁监国坐镇，有定西侯张名振亲自指挥，但是能否顺利的击败吴松水师还是个未知之数？

    宋濂的《蛟门春晓图歌》序中写道：“正临大海，巨涛冲撞，顷刻万变。平旦东望，霞光烛天，红日大如簁，冉冉上升，诚东海第一伟观。其辞曰：瀛海无垠，波浪吐吞。涵浴日月，参契鬼神。怪石如云自天坠，万丈壁立蛟为门……”

    点燃了手中那个火毬的引信，阮进大喝一声，便将这枚火毬抛向了金砺的坐舰。

    那么，如果牵制不住的话，张煌言和阮骏所指挥的南线明军又能否进行有效的牵制和拦截？

    再加上大清皇帝福泽庇佑，温州三盘的周家兄弟内讧，舟山明军中的实力派平西伯王朝先被定西侯张名振和荡胡侯阮进谋杀，王朝先的部将逃亡定海将舟山虚实尽皆告知清军。

    “好！”

    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清军出兵意在舟山城，自出海而始亦被各个山头的明军探知，烽火一个接着一个点起，狼烟直冲云霄。作为守御舟山的主帅，浙江水师名将荡胡侯阮进立刻号令留守的各部水师扬帆起航，迎战清军。

    金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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