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向西

    我们生长在这里；

    此次清军为了围攻舟山，将原驻地于杭州的杭州驻防八旗、提督标营调往定海出征舟山，并且抽调了巡抚标营协防宁波，以防止明军偷袭宁波切断出征清军的后路；与此同时，原驻于衢州府的浙闽总督标营也奉命前往定海；再加上金华总兵马进宝被任命为南线总统后，金华镇标营以及处州、衢州、严州的绿营也抽调了不少，前往台州。如此一来，整个浙江，清军再无任何可以用来机动的部队。

    南塘营此前在四明山南部两战两捷，而此番行军又是以收复失地为目标，士气本就很高。一路上陈文始终以身作则坚持和士卒们一同步行，再加上这支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歌曲所编织的氛围下，这支先遣部队在士气方面就已经达到了这个时代的军队几乎不可能企及的高度。而这一切也同时感染着那些同行的老营官吏，使得行军速度异常的快。

    至于清军回援，以及身处四战之地之类的问题，陈文自觉得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眼下的浙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地方作为根据地了，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都是神射手；

    回想着后世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那段关于人类的行军速度直接受作战意志决定的理论，陈文暗叹“现代人诚不欺我”。

    此次自天台山上的临时老营誓师出发后，陈文每天都会带领着这支先遣部队高唱着这首歌行进，从眼下看来，效果倒是好得出乎意料。

    ……

    此番出兵金华府，除了南塘营的第一局全军出击外，中军的骑兵队、火器队、工兵队、炮兵队、军医队皆有部分随行，而王江也派出了老营的部分官吏在孙钰的管束下预备在攻占东阳县城后以便对其进行统治。

    那么，一支重建的戚家军回到几十年前那支老戚家军的成军地，在将士们的心理定位上也是一种有效的强化。

    可衢州即是通衢之地，遭受几个省的清军围攻也定然是平常事，而且东南清军的另一部分主力此刻就在江西围剿被满清称之为江西四大寇的反清武装。无论是把清军引来，还是把江西义军招来，对于陈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支队伍的为首之人正是陈文，而此刻他带领着麾下的这支先遣部队高唱的便是后世著名抗日歌曲《游击队之歌》。当然，作为无耻的文抄公，陈文在将这首歌拿出来的同时，也掩耳盗铃的将名字变更为《大兰山王师之歌》，也算是对那些战死的袍泽们的一种缅怀吧。

    敌人给我们造。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此刻已是永历五年的八月十九，在路上草草过了中秋佳节后，陈文便继续上路，眼下已经抵达了东阳县的王潭岭，明天便可以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横店镇。

    永历五年，郑成功在取得磁灶大捷之后，于七月剿灭了投靠清军的海盗陈春，并于九月挥师漳州。面对郑成功大兵压境，福建清军派副将陈尚智率军驰援漳州，会合王邦俊所部与明军在钱山一带对峙。

    没有枪，没有炮；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退而求其次的话，那便是衢州。衢州地处南直隶、江西、福建三省与浙江的交汇之地，称得上地如其名，富庶上也仅排在湖嘉杭之后。而且此地又是浙闽总督的驻地，攻陷这里的话所造成的影响一样不小。

    永历五年五月二十五，郑成功率军进入了漳州府海澄县的磁灶，第二日，清军漳州总兵王邦俊率一千骑兵、两千步兵抵达磁灶附近，与明军对峙。郑成功料定清军必然骄纵轻敌，是故决定在磁灶伏击清军。

    在那浓密的树林里；

    我们都是飞行军；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郑成功军中的藤甲兵以三人为一组，一人执藤牌掩护，一人砍马，一人砍人。在明军猛烈的攻击之下，清军溃不成军，王邦俊率领败军落荒而逃，明军取得了磁灶之战的胜利。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而且在围攻天台县前的一次密谈中，俞国望也表示过对于这个计划的反对。虽然他反对的理由还是立足于牵制南线清军，在舟山击溃清军后协助其收复失地，以及如果舟山失守的话，有陈文和他互相配合的话，在台州应该足以为鲁监国开辟一块新的根据地。而一旦陈文出兵金华，那么舟山胜负与否，都将无能为力。

    陈文将这首在后世脍炙人口的革命歌曲拿出来后，不仅南塘营的将士们喜欢，就连老营的官吏们无事时也会唱上几句，只有王江碍于巡抚的身份不方便在麾下的官吏面前放声。只不过，陈文却很清楚，在私底下其实王江也很喜欢这首歌，工作之余偶尔也会哼上两句。

    虽然实际人数尚不足七百人，但是一应的军需物资却也绝不在少数。可是即便如此，从天台山出发到现在，始终行进在山路之上，这支先遣部队的行进速度也始终保持在二十五里左右，如果是行进在平原地形的话，行军速度应该还会更快。

    于是乎，陈文便在那一次与俞国望大吵了一天一夜。而本来被俞国望寄予厚望的王江在表现出了对于陈文的战略眼光很是信任的状态后，也迫使着俞国望放弃了继续劝说陈文打算，那个此前便制定好的围攻天台县的计划才得以按照原订计划执行。

    而就在郑成功于福建战场上连战连捷之时，位于金华府东阳县的山区中，一支全部由壮丁组成足足六七百人的队伍正行进其间。在步行领队的那个为首之人的带领下，这些汉子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放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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