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迫近

    依仗着人力资源的宽裕，明军以着十二个时辰分作三班倒的方式日夜不停的向前掘进。而城内的守军，似乎还不如上次围攻龙游时的那般，连开炮轰击的举动也无，若非城头上每日还有人巡逻、守御的话，这座衢州府城与死城又有何异。

    荣虔的家虽然离县衙不算太远，偶尔也有成建制的守军巡逻，但是他和他的父亲，家中唯二的两个男人也绝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晚上都要持着菜刀、扁担守夜，以防贼人杀进家中作恶。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百姓并没有荣家那般幸运，能够积存些下一些粮食。卖儿卖女在这一向富庶的衢州府城里早已不鲜见了，不少人家为求一口吃食不惜让家中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出去接客，甚至传出了易子而食的风闻。

    事后，陈文虽然还是对军功做出了奖励，但是自觉着破城的首功因为马进宝和那些反正的清军而失之交臂，工兵队自军官到士卒大多憋了一口气，所以这一次爆破衢州府城，他们更是下了大气力，工程进度也比预计的要快上了一些。

    只不过，相比其他工兵作业，放崩法上面他和其他工兵军官、士卒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在金华老营进行过相关训练而已，从未真正意义上炸塌过哪座清军驻守的城墙。

    而眼下，衢州府城的人口总量陈锦没有进行详细的调查，但是最少应该也得有大凌河的两倍以上。他手中有三千清军和一万民夫，慢慢吃的话，应该会比大凌河撑的时间长上许多，四、五个月想来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衢州府城内如死一般寂静，偶有巡逻的守军也只走那些大道，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这大晚上的去那些僻静处，万一碰上些冤魂出来索命可怎么办啊。

    或许，逃出城，或是这座城池换个主人，也许对老百姓来得更好。至于明军军纪败坏的传闻，荣虔已经彻底将其定性为谣言，而且据他所知，很多他认识的百姓也都信不过这些明显是从官府那里传出来的言论。

    十天了，停止施粥已经十天了，勒紧了裤腰带，每天尽量少吃粥多喝水，即便如此，到了今天荣虔家的粮食也已经吃得还剩最后一顿稀粥了。其实，家里能拿出去换粮食的稀罕物件还有些，奈何现在的衢州府城里面粮食却是有价无市，围城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眼下只有守军和协守的民夫还有口粥喝。

    什么有官府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百姓，那些大官儿的家中每天不管是有饭吃，甚至还在轻歌曼舞中饮酒作乐，就是那些小官和吏员也没有饿到肚子。至于那些守军和被带坏了的协守民夫们，没有吃人的已经算是好人了。

    由于地道太宽会影响工程质量和进度，同时也会影响到爆破的效果，于是陈文便命令来自于南塘、义乌和镇直属营的三支工兵队带着部分民夫分别开挖，同时也是在防备清军的一些守城之法，争取一次性直接破开城墙。

    官府是不可信的，这是他在湖广总督衙门里做那个人微言轻的幕僚时就早已总结出的经验。

    从前天晚上开始，他的老娘和妹妹就已经不再吃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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