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秩序

    “不过嘛，若是一换一的话，倒是可以，但也只此一回。”

    这是陈文加速重建衢州的第一步，只要百姓能够遵守明军制定的规则，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容易施展，而他也可以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节省下来，为接下来扩大占领区的行动做准备。

    这些对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距离施粥点越来越近，他的家人却还没有赶来。按照明军的要求，领了粥就要赶快吃掉，不允许在那里耽搁时间，围城的这些天，尤其是最近，荣虔虽然也饿着肚子，但是却不似母亲和妹妹那般辟谷，他排在这里让妻子回去就是为了能够借着读书人的身份多盛一些给母亲和妹妹食用，眼下家人迟迟未到，这让他已经开始急得冒汗了。

    “父亲大人说的是，确实比湖广的十三镇要强上太多，就算是朝廷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大军也大有不及。就是，就是不知道何老大人怎么得罪了他们，好像这支王师没有离开过浙江啊。”

    这件事情随着李进忠等人逃到了明军大营陈文便已然知晓，其用心之狠毒着实让知情者为之骇然。食物容易解决，但是这座城市的富户几乎一扫而空，剩下的都是满清的官员，这些人却是陈文需要打击的对象，四省通衢之地，曾经浙东八府最为富庶的所在，现在却连一个起码的商业体系都没有了，因为人没有了，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直呼其名，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尤其称呼的还是不屈殉国的朝廷高官。闻言荣虔登时便是一愣，就连接下来的回答也只是机械性的反应。而此时，那个军官却也再没了那副客气，反倒是公事公办了起来。

    新来的军官问过了先前的那军官，很快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便向荣虔解释道这是军法官下达的规定，军令如山倒，自然不能通融。

    陈文知道他错了，原来陈锦并非是化身死灵法师，将衢州百姓变成骷髅战士，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是打算用一城的数万百姓的血肉喂饱他试图将功补过的贪欲，为满清守住这座城池。

    府城的县衙前，荣虔正拿着自家里带来的碗和勺子在明军的施粥点钱排着长队。看着人流尽头的明军伙夫正在一勺勺的给百姓盛着粥，虽然不知道粥是稀是稠，但是远处能够依稀听到百姓的感激之声，想来应该不会像之前满清的官府那般稀到了和水差不多吧。

    为首的明军一看就是个军官，似乎是看了荣虔的父亲那副老夫子的打扮才容他过来。眼见于此，队列中的荣虔连忙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了两句好话，又与左近的一个明军说明才赶了过。

    过了好一会儿，荣虔已经行进了一半的距离，人流尽头那米粥发散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重，周遭也咽口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甚至从一个路过的百姓手里面看到了一碗筷子插|进去都不会倒的米粥，感觉和米饭已经差不太多了。

    “湖广啊，据说很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城防方面，明军已经彻底控制了起来，可是城内的状况却差到了极点。由于陈锦的所作所为，民间的粮食储量已经低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富户被冠以罪名几乎是一扫而空，中产之家的存粮也几近耗尽，至于普通百姓和那些穷苦之家则早已陷入到绝境之中。

    “怎么回事？”

    明军彻底控制住这座城池时已是午饭时分，对于城内的状况陈文先前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由幕僚和军队协同执行。

    荣虔一家六口，出于对这支莫名好心的明军的不信任，只有他和他的妻子在明军发布安民告示，走出了家门前来施粥点。因为明军确实是在施粥，而且大队的明军还在维持秩序，看起来也不似那等军纪败坏的军队，他的妻子才连忙赶回家去把父母妹妹和幼子带来领粥。

    可是孔衍桢不一样，他是孔家南宗的嫡脉，是孔子的第六十五世孙，别说是打骂了，就算是话说的重了点可能会引起儒家士人阶级的群体性敌视。

    军官满眼的怀疑，荣虔只得继续解释：“家乡兵荒马乱，官军和鞑子在那里反复争夺，学生只得投亲至此。”

    至于食人的现象，据说下面报上来的情况也是并非没有，陈文知道这里面不乏时间过短而被人隐瞒或是夸大的，但是饥饿的现象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这座城市之中，而这一切都是来自陈锦的残忍。

    明军入城后依旧出现饿死人的现象，这是陈文所不能容忍的。于是，进入城池之后，明军按例首先将库房据守了起来。直到确认了城内已经没有了清军的抵抗，随着安民告示的张贴，中午时分，陈文按照府城的十字街将城内分为四个区域，每一个区域设一个施粥点，由明军负责维持秩序。

    人流还在缓缓向前，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距离施粥点越来越近。眼见于此，荣虔也有些着急了，连忙向那把总表示他和他的妻儿可以立刻到后面重新排过，只求让他的父母和妹妹排在他的那里即可。可是这个军官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干的样子，丝毫不肯优容，直到另外一个看起来级别更高的军官走了过来。

    闻言，荣虔立刻便是一喜，随即便向他的父母解释，结果反倒是他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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