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徽州商人王孚带着一众伙计正在驾着驴车、推着独轮手推车缓缓的行进着。徽州商贾众多,王家虽是中产之家,但是在本乡也没有田土,世代靠着向浙江那边贩卖墨、漆等商品传家。所幸多年的信誉积累下来,在衢州那边的商贾也是有着极好的关系,每次交货都是在开化县城那边,此番王孚便是押着一批油漆和一些衢州那边订购的徽墨过去交货。
听到这话,王孚心头登时便是咯噔一声,随即连忙问道:“董将军,这回都是说好了的,您看我们可还得回来,这碍事吗?”
徽州古称新安郡,其地贫而人众,不足以养活当地百姓,早在东晋时便广有百姓从事商业。至明朝中后期,兼并日盛,“中家以下皆无田可业”以至于当地百姓中成年男子从事商业者超过七成以上,徽商之名亦是广播于四海。到清末时,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徽商代表人物。
“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浙江王师才能光复徽州,每次顶着这么个老鼠尾巴走在开化都觉得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一点儿墨和油漆,一个老主顾上次订的。”说着,王孚便不动声色的将早已准备好的银子塞进了那个军官的手里。
千恩万谢的功夫,商队已经过了卡子。王孚琢磨着,这回来怕又是要闯一回鬼门关,可是上次说好的买卖,信誉是商人的根本,未免坏了信用,总要把货送到再说。思量着,王孚正准备离开卡子,谁知道背后却传来了一阵人嘶马叫,刺耳非常。
“哟,这不是王少东家吗。”
生意好做了,就更要守信诺,老辈儿上传下来的道理摆在这儿了,哪怕如今正值酷暑,押送货物也绝不能耽搁。
“董将军。”将军二字,这么个连把总都没到的小军官远远凑不上的,不过行商在路,说话客气些总没有坏处不是。
“这不合规矩吧?”
“王少东家就是客气,那我就说说。”王家的商队已经到过去了一小半,这个军官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洪老经略有令,以后去明军那边的商路不许走了,敢过去就直接宰了,还要挂到城头上示众。咱胡大帅久在徽州,知道徽州这地面贫瘠,老百姓都不容易,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些河南佬可不一样,都是受了严令的,以后这路,呵呵,还是自个儿珍重吧。”
“您说的是,我们就是做小本买卖的,哪敢掺和这个啊。”
“王少东家客气了,这回又是走什么货啊?”
“先恭喜胡大帅,恭喜董将军了。只是在下这每天光知道跑了,有啥消息,您再给说说。”
“哦。”接了银子,那军官却并未如往常那般笑骂着指使那些士卒放开道路,反倒是走了过来,露出了那一口的黄牙。“墨不提,这油漆可是制造军器不可少的东西啊。”
“回来可以,许出不许进,但是不许给明军办事。”
王孚知道,这种卡子,损失些银钱还是一回事,若是论了个通匪的罪名,那可就是杀头的大事了。
徽商经营行业以盐、典当、茶、木为最著,其次为米、谷、棉布、丝绸、纸、墨、瓷器等。其中婺源人多茶、木商,歙县人多盐商,绩溪人多菜馆业,休宁人多典当商,祁门、黟县人以经营布匹、杂货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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