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布局（中）

以着陈文在江西的所作所为，江浙明军的收益就要大幅度下降。

    “末将谢过越王殿下相送之恩，此生此世，绝不敢再与越王殿下为敌。”

    宁谷寨长官司被陈文连根拔起，靠着如此酷烈手段，陈文向贵州的其他土司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对，晋王上当了，这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朕之前光顾着嘱咐冷侍郎他们不要牵连到那些领兵的将领，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少了。快派人去平夷卫，告诉晋王，告诉冷侍郎他们，别的别管，先把孙可望的罪定下来，当着越王的面处死了，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审。”

    孙可望的逆案审理，对于永历朝廷来说不光是对孙可望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的一次大反击，也是为那些被孙可望杀害的大臣们复仇的良机，更是朝廷借此恢复一些权位的大好时机。

    马吉翔此言一出，当即就得到了众朝臣的肯定，就连永历也在思虑了片刻后也是频频点头，对此人的印象也是稍有些转好——人品不论，起码是个能做事、会做事的朝臣，如今也是正需要这等臣子。

    刑部左侍郎冷孟銋，乃是孙可望一案的负责审理官员，此番巨案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三堂会审，他就是刑部的负责官员，也是永历钦定的主审。李定国记得与陈文的约定，孙可望死后，他的勤王板上钉钉了，就会退出贵州，眼下陈文在贵州搜刮仓储和军户，他也只得让审理官员加快进度，尽快把案子定下来，把孙可望杀了才好送走陈文。

    “陛下，越王殿下此前上的报捷文书中曾提到，说是越藩已然收复了湖广全境。此乃可喜可贺之事，更是太祖高皇帝庇佑陛下的结果。”

    什么委婉一些，说明白了就别把陈文惹火了，从勤王变成了清君侧那可就不美了。这个道理，马吉翔明白，其他朝臣也没有不懂的，但是怎么说，朝廷如此委曲求全，确实也是有够无可奈何的了。

    没办法用一年半载的时间好好折腾折腾这些此前骑在他们这些朝臣头上的秦王以及秦王府的亲信，参与审讯的官员们只得不情不愿的开始了疲劳审讯。

    “告诉冷侍郎，必须加快审讯进度，咱们没有太多时间跟越王耗下去了。”

    “就怕这个齐天大圣不光是要搬走东海龙宫，更是要把东海里的鱼虾一网打尽，到时候咱们也都得活活饿死。”

    这些军队，按照陈文的指示会前往遵义军民府以及赤水卫、毕节卫一带，这样他们既可以避免与江浙明军接壤，又可以确保不至成为李定国整理贵州时的发难对象。没办法，他们原本是孙可望的部将，此前还一度跟着孙可望内犯，历史上他们还有倒戈一击的机会，可是现在反倒是不光与孙可望有关，还与陈文过从甚密，对永历朝廷的危险系数直线攀升，也不得不先去寻条安身的退路。

    “越王这么做，把土司们都得罪了，看来是真不想要这个贵州了，这对朝廷来说是好事啊。”

    计策有了初步的意向，便以着最快的速度开始筹划，尤其是东安王那边，更是要早早的通知到，最好把夔东明军也拉下水，把事情彻底闹大了才好。

    马吉翔此言既出，朝臣们当即就明白了这份用心。用藩王返回就封之地来与陈文博弈，迫使其做出让步。而马吉翔单单指出的湖广一省，没有提及陈文上疏被孙可望留中过得江西，其用意更是深远。

    “鄂国公，就此一别，一路平安。”

    “犯官邹秉浩，本官问你，永历八年，汝执前贵州巡抚钱邦芑于贵阳大兴寺，乃是受何人指使？”

    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就只是打算拖延些时间而已，现在时间拖延了，只是比预计的少上一些，那么另外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提前进行起来了。

    不过，事有先后，申斥陈文擅杀土司和尽快处死孙可望，这两件事情才是首要解决的，有了这些，后面的事情才好去做。

    平夷卫的审讯如火如荼的展开，李定国也收到了贵州方面的报告，陈文在贵州大肆鼓动军户前往湖广，并且将秦王府以及贵州各处仓储尽数装车东运，更是灭了宁谷寨长官司的土司势力，一桩桩一件件，贵州的官员和土司们利用各种渠道向李定国以及昆明的永历朝廷报告，更是少不了添油加醋，为的就是尽快将这个混世魔王从贵州这片土地上请走。

    这些军队退往贵州与四川的交界之处，于贵州是触之不及，于四川那个大半个省都是无人区的地头，也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至于这两地临近的土司，尤其是水西安家，陈文可没兴趣去管他们死与不死的。

    江浙明军实力强大，陈文更是当世名将，便是麾下将帅也都是征战多年的宿将，这支军队在贵州的存在，尤其是对贵州土司表现出的态度，着实让贵州各地的土司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自陈文与李定国达成协议，李定国便发信朝廷，后者更是以着最快的速度，派出了他们眼下最为拿得出手的审判团队到平夷卫参与审讯，甚至他们比孙可望由江浙明军押解着前往此处还要早赶到些时日。

    “犯官方于宣，本官问你，永历四年到永历十一年期间，汝先后数次劝进于孙逆可望，可有此事？”

    “……”

    “马爱卿所言甚是，不过越王千里勤王，忠诚可嘉，遣词造句上还是要委婉一些，莫要伤了藩臣之心才是大事。”

    消息送来，李定国便有些心急火燎，但是等消息送到昆明，永历只是看过了李定国关于加快进度的报告，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路。

    贵州军户扶老携幼的向着湖广迁徙，江浙明军更是护送着大批秦王府的财货和仓储中的粮食、布匹以及其他原材料向湖广发运，就在这场贵州填湖广的大戏上演的同时，孙可望谋逆一案也在平夷卫进行审理。

    掏空贵州，这是一个大工程，收到了孙可望一案的消息，陈文很快就将抓获的那数万俘虏按照级别大小分给了包括马进忠、马惟兴在内的一系列被俘武将，并且在慷孙可望之慨发给了他们一批武器和辎重之后，也先后送他们离开了贵阳这个是非之地。

    “再等等，孙可望快死了，等这厮被处死了，我也该回湖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