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咬在牙,瞪着对方,“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后者宗干在金阶上坐下来,表情严肃认真的点头:“自然知道,不过你人在这里,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染血的大斧在人堆里划出一道半圆,血肉模糊的沾在了兵器上,宣赞拉过几名站上来的武朝士兵,向周围大吼。
“杀——”
宣赞急忙抓住快要掉落的盾牌使劲的顶住,咬牙,脚步越来越快。
“还有谁站上来了,聚过来!!”
“难道不会吗?”完颜宗干拂袖转身走上金銮,回头指着殿外:“我女真万人,便可从那穷山恶水里杀出来,覆灭一个国家,胜迹为何不可再现?”
※※※
“皇叔,他与宗望走的太近了,哪怕他对我这个长兄没有不满,但也不得不防。”空置的金銮上,人影走动,一掌拍在金柱上:“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副使忽图鲁会杀掉宗望,翰忽也难逃一死。”
临潢府,皇城。
“以牙还牙而已!”然后他又肯定的重复了一声。
梁元垂望向城墙,答了一句。
“只是什么?”凤眼看了过去。
关胜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对传令兵低吼了一声:“让郝思文坐镇,本将过去那边看看。”随即,一夹马腹,疾驰出去。
马匹穿过重重阵列,奔行出了大军的范围,远远的,有一支兵马的轮廓在西南方向出现,走的极慢,在他们前面是浩浩荡荡被驱赶的人潮,凄惨的哭喊声已经能清晰的传了过来。
“……宗干,你变了。翰忽是你弟弟,他对你皇位并未做出任何不当的阻碍,作为兄长,难道就没有一点容忍?”
步伐颠簸的老者、抱着襁褓瑟瑟发抖的妇人、满脸血污、残缺身体的男人,被一根根绳子缚着双臂,哭叫的声浪着朝城墙的一面过去,里面大多都是穿戴女真服饰,关胜已经明白梁元垂要干什么了,疯狂的抽着缰绳冲进骑队里找到了那个浑身充斥野蛮的将领。
上面写着:武朝二十万大军陡然发动突袭,涿、易二州陷落,重镇蓟州告急。另武朝有偏军进入云内州。
老人在叹气。
“你闭嘴——”老狼目光一厉,终于忍不住了,踏踏朝他走近几步,数十侍卫忽然冲来将金阶围起来,兵器朝着这位愤怒的元帅指了过去。
宣赞用嘴咬下插穿手臂的一支箭矢,吐了出去,手中的斧头在攀上墙垛的一瞬,砍了出去,血花从一支断臂中飙上天空,“啊啊啊啊——”断臂的士兵不想死,赤手空拳疯狂的冲过来,随后被斧头削掉了脑袋。
燃烧的火烛摇曳着人的影子,人的声音持续的传来,像是在争吵。
本阵上,青袍金甲的身影拂着长髯,眯眼,正观望着攻城的事态,这次他想要兵贵神速拿下蓟州重镇,这里的女真士兵布置颇多,大概有一千多人,其余大抵是曾经的辽国兵将,他总归想要试试打不打的下来。
蓟州,关胜的五万人犹如洪流般在第二天黎明升起时,凶狠的扑上了城墙。当阳光升到一定高度时,黑烟在城上升腾,鲜血从城墙上大片大片的流下来。
“算算,梁元垂的兵马早该来了。”
城头的厮杀还在持续,隐隐的血腥气自城墙那边传过来。
城墙上无数的金国士兵挥舞着长枪,试图在拦截攀爬上去的武朝士卒,然后将人捅一枪掀了下去,在空中发出惨烈的呼喊中,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的踏上云梯,有人掉下来,有人冲上城头与金国士兵杀到了一起,掩护身后的梯子。
声音冰冷:“进攻——”
“你现在后悔……”
后方本阵,郝思文骑马在挥剑,弓手开始射击掩护,远远的,如潮水的人流攀爬上了城墙,巨大的厮杀声终于开始发出最为惨烈的时刻。
“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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