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真杀了?”
身后近侍领命而去。
不等后者回话,转身看过去,声音渐高。
“对对对,末将以督主马首是瞻。”
……
队伍里,女真语言偶尔会冒出与旁边的人交谈几句,视线不断的在周围扫过,林间隐隐绰绰能见到人影在走动,便有了些警惕,手不由伸向了腰间,直到看到走来人影挑着担子走过,带着泥腥味的土落在地上时,警惕的手方才松开。
王贵看着没有了人影的帐口,只是轻笑了笑,但不久,帐帘掀开,又有人走了进来,他连忙上前拱手躬身:“末将见过冯公公。”
“有事?先坐下。”王贵放下双臂,挥手让亲兵下去,自己拿过抹布在手甲上擦拭,说着坐了下来。
王贵停下动作,微微沉默了一下,抬起头:“不得不得杀啊,那些女真人虽然投靠,但是要面见完颜宗望,这就是麻烦所在。若是在战场上倒戈,远远的看一眼,找个样貌相似的也能混过去,但要面见不就穿帮了?而且以鹏举的秉性,对手无寸铁的人他是下不了手,可那帮人又不能不处理,否则就会出现哗变,只有杀了。”
王贵小声回道,慢慢起身,低眉顺目的望着地面。低垂的视线里,一双登宝翘头靴走近,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要多心,东厂在每支军里都有人,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主将不生谋逆之心,便能相安无事,岳飞也不例外,只是不方便明说而已。”
旋即,错开一步,冯宝拍拍他肩膀,背着手走到帐外。
白宁转过身将情报丢给后方的近侍,“拿去给岳飞,那边胶着了,让他看情况办吧,或者让他来见本督。”
“南人有诈!!”
坐在凳上的张宪看着他身上尚未擦去的血迹,眯了眯眼,开口道:“自然是有事。”
“真杀了!”
飞鸟掠过天空,云层阴霾像是要下起雨来,一队武瑞军骑兵从官道疾驰过去,不远的方向是旌旗高展的军营,中午时分,王贵从营外回来,让亲兵擦拭盔甲上的血渍,不久外面有人进来找他,便是军中地位仅次岳飞的张宪。
我们的视线从这里拉高上升到天空,转向位于泽州神山的另一端,督军行营已经立了起来,大量的东厂番子正在忙碌扎下营盘,行走在这片秋雨中的白宁,看着手中的情报,表情冷了下来。
泽州周围二十里,武瑞军的士兵四处活动,抓捕战后逃亡的溃兵,将他们一一圈禁起来,除此之外对武朝军队并不是太友善的当地豪绅,被撞开了大院的门,得到了特殊对待。官府粮仓有押着大车的士兵进进出出,运外城外的军营,若有阻拦的也俱都被警告或者杀死在地上。
听到对方语气不善,王贵愣了一下,随即也是想到了什么,将抹布丢到桌上,双肘压着膝盖,脸上带着笑容:“都是老兄弟了,有什么话就直讲吧,你也不是那种能藏住话的人。”
身着宫袍的身影背负着双手慢走过帐内,倒了一杯茶水坐到首位,随手翻了一下桌案上的文书,斜眼看了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王将军啊,刚刚你们的话,咱家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王贵说完这些话,张宪抿着嘴唇眼神颇有些复杂,他与岳飞相识于微,几乎无话不说的,但此刻他也变得有些犹豫了。
西北部的战事尚未明朗,中京道的袭掠如火如荼,斑驳血迹的城墙下一队队人马进出安抚民众,墙头上残破的女真旗帜被人点燃扔了下去,重新换上武朝的龙旗,城中大量的女真百姓、贵族被驱赶在一起,有人在筑起的土台上用着女真的语言高声的训斥,愤慨的身影指着北面上京的方向在他们当中煽动情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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